第106章 雪落春風
謝必安心中暗罵,這件事情十分明顯就是楊青所為,這個楊青當真是膽大妄為,罪惡滔天,為了得到青鳳,竟然請了狐狸,不惜殺了了一大師,也要搶奪青鳳。
「師父!找到青鳳姑娘了!」
正在這個時候,謝必安只聽得白玉大喊,驚得謝必安連忙朝著白玉方向趕去。
當白玉打開一處殘破不堪的房門之後,謝必安已經趕到,然而這房間裡面竟然仍舊完好無損,而青鳳姑娘仍在床上小鼾,外面這毀天滅地的動靜似乎完全沒能影響到青鳳姑娘。
「青鳳姑娘...」
白玉小心翼翼的到了青鳳姑娘身邊,輕輕的推了推青鳳,將其從夢中喚醒。
青鳳睜開眼睛后,見白玉在此,仍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當她看到了渾身是血的謝必安之後,立刻警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必安,發生了何事?」
謝必安看著青鳳安然無恙,心中倒也寬鬆了些,對著青鳳道:「發生了些事情,我們來接你回衙門去。」
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謝必安一時間也無法解釋清楚,反正青鳳要跟自己回衙門去。
青鳳十分疑惑好好的為什麼她又要回到衙門去,可是看著謝必安這滿是傷口的身體,她也不好去問只是說道:「既然回去,我得向了一大師告別才是。」
青鳳說罷,還不等謝必安說什麼,她便急匆匆的從房間跑了出去。
謝必安的異常讓青鳳也不免察覺事情的不對,她心中肯定外面一定發生了什麼,這種心情也催促著她趕緊出了房門。
然而,讓她萬沒有想到的是,房門外的世界竟然與她想象之中差別如此之大。
僅僅是一夜未見,庇蔭堂竟已變為了廢墟,這裡四處遍布著戰鬥的痕迹,留下的是滿目瘡痍。
「必安,了一大師他...」
見到這番景象,青鳳心中忽然湧出一絲不安,連忙回頭詢問謝必安。
謝必安卻不忍說出了一大師已經遇難一事,了一大師不敵狐狸,被殺身亡,然而他所布下的法術卻一直保護著青鳳,甚至沒有讓青鳳受到外面動靜的影響,這種大義,讓謝必安欽佩。
而正因此,謝必安心中自覺虧欠了一大師甚多,當時自己若能早來一步,或許了一大師也不會被殺。此事讓謝必安懊悔不已,自是不願張口再提。
「青鳳姑娘,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回去衙門再說。」
這個時候,李幺和忡知心二人趕來,命令白玉莫晶二人帶領青鳳姑娘下山。
而謝必安則是在青鳳姑娘離去后,找到了了一大師的殘骸,重重的跪了下去,回想起了一大師死在自己眼前的樣子,謝必安頓時淚流滿面。
「了一大師,謝某為保青鳳姑娘安全,將其託付在庇蔭堂之中,託付在了一大師手中。卻不想卻因此為大師引來了禍事。大師為保青鳳姑娘安危,不惜以死相拼,如此大恩大德,謝某沒齒難忘!」
謝必安說著,重重的朝著了一大師磕了三個響頭,而後親自將了一的殘骸背起,葬在雙子塔前。
說來,這雙子塔如今已是往丹山上唯一剩下的完整建築了,了一大師在此守了數十年,最終安葬在此,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罷。
待得謝必安拜祭完了一大師,李幺率領官兵下山,在躲過了謝必安之後,李幺悄悄湊到忡知心身邊問道:「你方才當真沒有找到老范的蹤跡?」
忡知心自從將自己的丹元給了李幺之後,他們二人便被緊緊的綁在了一起,忡知心的內心有任何的波動,都會被李幺察覺。
方才忡知心說找不到老范的蹤跡時候,她的內心很明顯波動了一下,方才忡知心定是對自己撒了謊。
忡知心看了李幺一眼,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道:「此等人命關天的大事,難道我敢騙你不成?」
要知道,現在忡知心的丹元就在李幺的腹中,只要李幺一個念頭,忡知心便會魂消魄散,她哪裡敢拿范班頭的性命開玩笑。
「你肯定是騙了我的。」
李幺一口咬定自己一定被忡知心騙了,不過他隨後卻又補了一句道:「無論怎樣,到時候我可問你要人啊!」
忡知心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這可是他的好姻緣呢,我可不想做打鴛鴦的棒子。」
且原來,剛才范班頭懷抱著雪落姑娘翻滾下山,范班頭雖然已經昏迷,卻仍舊沒有鬆開雪落姑娘。
待得二人停下來,他們已經被埋沒在雜草亂木之中。雪落這柔弱的身子,僅僅是遭受了翻滾竟都昏迷了過去。
不過還好,僅僅是片刻之後,從山上掉落的一顆石塊便砸醒了雪落姑娘。
「誒呦!」
雪落姑娘醒來之後,只覺得渾身酸痛,正要抱怨時候,卻發現自己竟在一個男人的懷抱之中。
此時雪落姑娘方才想起了剛才的兇險,知是眼前的這個男子救了自己。
不過,此時的范班頭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渾身都是血液和泥土,氣息微弱如遊絲一般,看不出個活人樣來。
「難道這便是天賜的良緣?」
孤寂了多年的雪落姑娘想起這是自己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竟然還覺得有些羞澀。自己這次苦苦哀求父親答應自己出門,為的便是結上一份姻緣,如今這男人送上了門,她可不想錯過。
不過,當雪落姑娘試了范班頭的鼻息,發現范班頭已然是氣若遊絲,命懸一線時候,不免有些慌亂起來。
「恩人,你可千萬不能死了呀!」
雪落姑娘心中慌亂,但是也無計可施,只能用手擦去范班頭口鼻處的泥土,讓范班頭儘可能的呼吸順暢些。
不過就算如此,雪落姑娘孤身一人,也無法將范班頭帶下山去,難道他們二人都要死在這山上了不成?
「你們幾個狗奴才,好沒良心,幾個大老爺們竟然拋下小姐逃命,你們羞也不羞!」
這個時候,雪落竟然聽到了松兒的聲音,此時的松兒已經找回了逃跑的轎夫,正訓斥他們的膽小,並給了幾個人每人十兩銀子,讓他們返回去接雪落姑娘。
「趕快,小姐一個人在山上呢!」
松兒著急帶著幾個轎夫上山去接小姐,而聽到松兒聲音的雪落姑娘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掙扎著從范班頭的懷裡起身,竟不顧腳踝的疼痛,掙扎著出了亂草之中。
「松兒,松兒,我在這裡!」
雪落姑娘一聲叫喊,讓松兒和幾個轎夫回了頭。
「小姐!你怎得會在這裡呀?」
松兒十分奇怪,小姐明明在更高的山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草叢裡面?而且身上還沾滿了泥土和血液,難不成小姐她遭了什麼難不成?
「先別管我,趕緊去裡面,把恩公救出來。」
松兒要攙扶雪落姑娘,雪落姑娘卻擺了擺手,讓松兒帶人去把范班頭拉出來。
松兒不放心小姐,讓幾個轎夫進去草叢裡把范班頭拉了出來,自己則是去攙扶雪落姑娘。
「誒呀!這人是誰呀!怎麼傷得這麼重?還能活著嗎?」
轎夫一看到范班頭身上的傷口,忍不住的吐槽,就這麼一個男人,就是他們也不由得嫌棄他身上的血和泥,一臉嫌棄的把范班頭拉了出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輕視恩人,穩穩的抬出來,誰也不許嫌棄,等回了府上,小姐我重重有賞!」
雪落姑娘看到這幾個轎夫嫌棄范班頭身上的泥土,推推拖拖的拉拉扯扯,十分不樂意的把范班頭拽了出來,罕見的生了氣,直接呵斥幾個轎夫道。
「小姐,這...」
松兒也是十分不解小姐為何會如此生氣,疑惑的看著雪落姑娘,似乎想要從雪落姑娘口中得到答案。
「你們幾個,好好的背著恩人,若是累了就替換一下,可要小心一些,莫要磕著碰著了恩人。」
雪落姑娘一向柔柔弱弱,然而此時卻忽然展露出了強硬風範,就連松兒都嚇了一跳。
「小姐,他們都去背了這個男人,你該如何下山呢?」
松兒十分擔心,她本來還想找回滑竿,讓這幾個轎夫抬著小姐下山,可是如今滑竿沒有找回來,這幾個轎夫還被小姐安排給了這個男人,小姐該如何下山呢?
雪落姑娘皺著眉看著范班頭身上的傷,而自己身上僅僅是沾染了些泥土而已,心中也湧上了一股倔強道:「無礙的,有你攙扶也就可以了。」
松兒有些擔心,原本她就想攙扶小姐下山,可是因小姐身體著實太過虛弱,她才不得不下山找來轎夫。可如今多了個受傷的男人,小姐僅憑自己攙扶,怕是走不到山下。
「不必擔心,相比恩人身上的傷,我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雪落姑娘見松兒還在猶豫,便主動起身,在松兒的攙扶下一步步挨到了山下。
「小姐,您憑空帶回來個男人,老爺他一定不會准許的。」
待得幾人到了山下,馬上就要回到府上時候,松兒不由得說道。這男人來歷不明,老爺若是知曉了,定是不準小姐將其帶回去的。
「這可如何是好?」
雪落姑娘也不免有些擔憂,自己久居深閨,未經人事,父親定是不會准許自己帶男人回家的。
「小姐,依我看還是暫時將他安置在別處,我去請大夫給他治療,定是能將恩公照顧得好好的。」
松兒生怕因為小姐的一念之私為自己帶來麻煩,便提議將范班頭安置在別處,自己可以忙前忙后替小姐照顧范班頭。
「不可,恩公為救我已是危在旦夕,如此我不放心。」
雪落姑娘想了一會兒道:「稍等我們從後門進去,偷偷將他帶回房間內。」
雪落姑娘偷偷的在松兒耳邊道,這種事情她可不敢讓旁人知道,到時候傳開了是她這千金大小姐往自己房裡藏男人。
不過,雪落此舉自是有著自己的私心,若是將恩公安排在外面,自己在府上定是再難出門,甚至無法去看上恩公一眼。如此一來,這天賜的良緣怕不是要斷送了。
「小姐,這...」
松兒自是猜出了小姐的目的,可是若是如此,自己可就闖下大禍了!
「莫要多說,我意已定。稍等你去聘一輛馬車來,將恩公放於車上,隨我一同進府。而後去藥鋪抓些治療外傷的葯來,給我送去。」
松兒一聽小姐的話,心中不免感嘆道:「完了完了,今兒個可算是闖下滔天大禍了!」
小姐如今起了色心,執意要將男人帶回房間,甚至為了防止外人知曉,甚至連大夫都不讓請。
這男人傷成這樣,若是要治療,定是要***了衣服,一處一處的上藥,看小姐的意思,她似是想要自己給恩公上藥。如此一來小姐的清白不就...
還是說,小姐等這一日已經等了許久了?
松兒猜不準小姐的心思,只知道這禍是闖下了,弄不好小姐就清白盡毀,淪為旁人口中的******。
要說這雪落姑娘,她怎會不盼著這一日呢?她也已經成年許久,早就到了出嫁的年齡,又生的如此好容貌,卻奈何至今都未曾有個如意郎君。
久居深閨的女子,日日思春,夜夜念郎。今兒個出了趟門,卻不想遇到了要人命的事情,恰此時夢中人自天而降,以他那孔武有力的臂膀為自己擋下了死亡的鐮刀。
如此高超武藝的蓋世英雄,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如此天降良緣,是哪個女子不期盼的呢?
此刻的雪落已經幻想自己是苦守閨房的婦人,夢中郎是遠征的將軍,如今功成而返,他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是他功勛的象徵。
而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正符合她心中所想。
待得雪落將其偷運回房中,讓松兒安排燒了熱水,帶回了治療創傷的藥品,雪落為范班頭一件一件的脫下了衣服。
浸了水的毛巾擦凈眼前男子身上的污泥和鮮血,一張俊俏的臉龐展現在雪落的眼前,讓雪落的心跳不免加快了幾分。
當雪落姑娘替范班頭擦凈了身子,竟忍不住用手去撫摸了下范班頭背後的傷口,傷口被人觸摸的疼痛讓范班頭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驚得雪落姑娘趕緊離開了手。
「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
發覺范班頭仍然會感覺到疼痛,雪落上藥前在范班頭的耳邊輕輕安撫了一句。
而范班頭也好似真的被安撫到了一般,眉頭竟緩緩的舒展開來。
雪落姑娘看著范班頭的***,臉色不由得一紅,一股血氣湧上,惹得她連忙回過頭去緩和了一會兒,這才開始給范班頭上藥。
雪落在給范班頭上藥的時候嘴角忍不住的偷笑,還時不時偷看范班頭身上的一些隱私部位,而後笑得更加羞澀。
而門外等候的松兒卻一直苦著個臉,蹲在門口不住的念叨。
「死了,死了,這下真的死了。今天的事要是被老爺知道了,非把我千刀萬剮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