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兩軍對峙
那胖和尚出現之後,看得狐狸一臉的疑惑,這胖和尚身上毫無一點兒氣勢,全然不像什麼高人,他是如何看破自己的身份的?
「你是何人?怎得會到我的房間里來?」
然而,此刻狐狸的身體根本不允許她小看任何人,只得心平氣和的詢問道。
「施主,貧僧法號生金,一般人都叫我石和尚。」
當胖和尚道出自己法號之後,不免讓狐狸心中一驚,難道眼前此人就是楊青口中所說的石和尚?
狐狸疑惑之下,定睛觀瞧,卻見這和尚一身粗布的僧衣,手上握著一串木質的佛珠,其餘身上再無許多裝飾,甚至連一身好的袈裟都沒有。
要知道,石和尚可是當朝的國師,乃是大富大貴之人,怎會如此打扮?
「你便是石和尚?」
狐狸一臉的不信,然而那胖和尚面對狐狸的詢問,卻是點了點頭道:「正是。」
「且不論你的身份真假,若你真的是石和尚,那你就是堂堂國師,怎會造訪我這無名小輩?」
狐狸雖然早跟楊青有約在先,若是自己奪得了青鳳姑娘,他便會做中間人,介紹孔笙與石和尚認識。可是如今自己還未給到楊青滿意的答覆,她可不信楊青會提前引薦石和尚前來。如此一來他手中豈不是毫無報酬給到孔笙了嗎?
「無名小輩?」
石和尚聽到狐狸的話,忍不住的哈哈一笑道:「你們二人可並非什麼無名小輩,百年來你們犯下的人命大案怎麼也有千百條,如此若是無名小輩,那麼貧僧這國師之位,怕也只是個芝麻官職而已。」
當石和尚說出這話時候,狐狸心中一緊,這百年來他們二人在妖與人的表象之間幻化,從未留下什麼破綻,這石和尚怎會知曉這些案件乃是自己所為?
「如此說來,大師是來拿我的?」
狐狸十分謹慎的將手重新放在了刀把上,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誒~」
石和尚則是淡然一笑,擺擺手道:「我是國師,又不是刑部尚書,你們犯下的案子,與我何干?」
石和尚似是對狐狸沒有任何敵意,淡淡的說道:「只是貧僧從楊青那小子口中聽說過你們,覺得頗有趣味,便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們的情況比我預料的更加有趣!」
石和尚說著,不住的往狐狸身上看,看的狐狸心裡有些發毛。
可是,狐狸發毛的原因並非是因為石和尚的眼神里有著什麼奇怪的感覺,而是那種被人看透的不爽感,這胖和尚的一雙眼睛似乎直接看破了狐狸的肉身,兩個人的魂魄正一覽無餘的展露在石和尚眼中。
狐狸越發覺得和尚的眼神有些不爽,乾脆直接換了孔笙出來,面對這個深不可測的胖和尚。
「既然大師不是來拿我們,那麼大師來此目的何在?」
孔笙在外人面前,忍不住的要擺弄文人風骨,強撐著身上的傷痕,在胖和尚面前直起了腰。
「書生可曾聽過佛渡有緣人,你們二位與貧僧有緣,如今你們二人陷入險境,貧僧自是要來相助,否則我的有緣人豈不是要死了嗎?」
石和尚哈哈一笑道,如今狐狸身受重傷,他們二人又無旁人可以醫治,可是那忡知心卻毫髮無傷,且她有著治癒之法,想必謝范二人很快就會痊癒,到那時狐狸和孔笙二人豈不危險了嗎?
「佛渡有緣人...」
孔笙喃喃的重複這句話,不由得覺得可笑。
「渡一個殺人如麻的有緣人?」
孔笙語氣之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然而胖和尚卻點了點頭承認道:「對,貧僧就要渡你這個殺人如麻的有緣人!」
石和尚說著,請孔笙坐下,而自己也坐在了孔笙對面,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道:「貧僧算到不消幾日,你們便會引來殺身之禍,貧僧今日來此,正是為了助你們渡過死劫。若你們有幸渡過這次死劫,貧僧便收你們為徒,傳授你們魂魄剝離之術。」
孔笙聽罷石和尚所說,心中有著一絲悸動,他與狐狸二人辛苦百年,皆是為了這魂魄剝離之法,而這胖和尚竟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他所說的話倒有幾分可信之處。
而提到二人的死劫,孔笙也大概可以料到,因為二人這次的行動,一時間無法恢復身體,而李幺又如此虎視眈眈,二人若是走漏了一點蹤跡,必是逃不出李幺的手掌心。
「還請大師賜教渡過死劫之法。」
孔笙在考慮一會兒之後,朝著石和尚施上一禮,請教安身之法。
「哈哈哈~」
石和尚見孔笙如此,臉上顯得十分高興,而後解下腰帶,交給了孔笙道:「這個腰帶給到你,屆時可不要心慈手軟。你們二人的死劫,可是要另外兩人的命來代替的!」
孔笙接過石和尚的腰帶,待得他抬頭時候,石和尚已然消失不見。
孔笙四下尋找,只見對面的凳子上靜靜的躺著一塊石頭,上面刻畫著一個梵文,正淡淡的散發著些許的佛光。
「他真是石和尚!」
孔笙一驚,這石頭跟楊青給自己展示的那個一般無二。如此說來,這胖和尚當真是當朝國師!
心驚之餘,孔笙連忙把胖和尚給的腰帶好好收起。
「轟隆!」
恰逢此時,這夜空之中卻忽然響起一聲驚雷,聲音之大如同天崩地裂一般,驚得半城的人盡數從夢中醒來。
「啊!」
而隨著這雷聲一同醒來的,還有昏迷一日的范班頭。
范班頭夢中他與謝必安二人敗於狐狸手中,狐狸當著他的面,割掉了謝必安的腦袋,范班頭悲憤之下跟狐狸拚命,卻不想亦被狐狸一刀貫穿了身體。
所幸這僅僅是一場夢而已,自己並沒有死,想必謝必安也十分安全罷。
正在范班頭慶幸時候,范班頭卻忽然覺得口渴難耐,正想翻身下床時候,卻忽然觸碰到了什麼人。范班頭十分疑惑,難不成謝必安跟自己在一塊兒昏迷不成?然而當范班頭定睛仔細觀瞧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床邊竟然伏著一個女人。
「啊!」
這忽然出現的女人讓范班頭大驚失色,立刻失聲叫了出來。
而他這一聲叫喊,直接驚醒了在床邊上趴著睡著的雪落姑娘。
「你醒了?」
雪落姑娘揉了揉眼睛,見到范班頭生龍活虎的樣子,不由得有些驚喜。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竟才一日就蘇醒了過來,好生厲害呀!」
雪落姑娘驚嘆之餘,不忘趕緊去給范班頭倒杯水喝。
可其實,雪落姑娘哪裡是給范班頭倒水,她倒水時候自己就先喝了好幾杯。她沒想到范班頭竟然這麼快就會蘇醒過來,自己根本沒有做好跟陌生男子打交道的準備,她一想到自己的姻緣就全靠稍等自己的表現,不免心中緊張,連喝了好幾杯水壓驚。
一直到這壺裡的最後一杯時候,雪落姑娘才將水端給了范班頭。
范班頭趁著月光看了一眼雪落姑娘,發現這姑娘竟生得如此俊俏,根本不是常人女子能比,心中不免緊張,喝罷了水答謝一聲道:「多謝姑娘。」
隨後范班頭把水杯放下,正要詢問自己怎會在這裡時候,雪落姑娘卻先開了口。
「妾身叫雪落,不知恩公如何稱呼?」
范班頭被雪落的話堵住,只好先回答雪落姑娘的話道:「我姓范,名叫無救,是青州府的捕頭。」
范班頭剛剛介紹完自己的名字,雪落又立刻詢問道:「不知恩公身體感覺如何?」
范班頭被問得有些懵,他雖然已經醒了過來,可是身上的傷仍是十分嚴重,現在還是渾身疼痛。不過在女人面前,范無救自是要逞強一下的。
「還...還好,沒什麼大礙了。」
「太好了!」
讓范無救沒想到的是,自己才剛剛說出口,雪落姑娘竟立刻就撲了過來,范無救現在渾身疼痛,根本就接不住雪落姑娘,被她直接壓在了床上。
「雪落姑娘,還請您自重啊!我們兩個才剛剛認識呀!」
范無救立刻慌了,身上沒有力氣他根本就掙脫不開這個女流氓的懷抱。
「恩公,你當初就是抱著我把我救下來的,現在雪落還給你咯。更何況,這房間裡面只有這一張床,恩公難道要讓我睡桌子上不成?」
雪落姑娘寂寞了這麼多年,這唾手可得的機會她怎麼肯放棄?更何況范無救現在渾身無力,只能任憑雪落姑娘擺布。
范無救萬萬也沒有想到,這春風竟然吹得如此猛烈,竟趁著自己殘破不堪的時候,打垮自己最後一層防線!
第二日,雪落姑娘滿面紅光的起了床,看著床內的落紅,雪落姑娘的臉忍不住紅到了耳根處。
昨天晚上她也不知自己從哪裡來的色膽,竟然直接就制服了范無救。不過既然二人現在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她現在應該考慮的就是何時有什麼時機讓范無救來府上提親了。
然而,正在雪落姑娘想象著今後的美事時候,門外卻響起了十分急促的敲門聲。
這敲門聲厭煩的很,雪落立刻就皺起了眉頭,呵斥外面的人。
「狗奴才,大白天的報喪不成?怎得如此慌亂?」
如此急促而沒有規律的敲門聲,著實的不吉利,這可是只有報喪時候才如此敲門的辦法。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隨後,房外傳來了松兒慌亂的聲音。
雪落聽后更是不樂意,自己的喜事才剛到,何來的大事不好?
然而,松兒接下來的話,卻讓雪落知道,什麼叫真的大事不好!
「小姐,楊青少爺他...他死了!」
雪落聽聞松兒的話后,不由得一愣,哥哥他死了?
「松兒,你胡說什麼?」
雪落姑娘不由得呵斥松兒,她聲音一大,就連睡夢中的范無救也被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范無救聽聞是楊青死亡,心中不由得一驚,隱約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出來。
「小姐,我可沒有胡說,楊青少爺他被人分屍,正掛在城頭呢!」
松兒最後說出的話,讓雪落震驚無比,她久居深閨之內,只知道自己這個哥哥總有些不靠譜的感覺,根本不知他做過多少惡。
所以,楊青的這個死訊,在雪落姑娘耳中是個十分離奇的事情,她根本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敢殺害侯爺的公子!
「松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雪落姑娘震驚了片刻之後,再次詢問松兒確認。
「當然是真的,現在老爺他已經率兵趕往城門處了,聽說殺害少爺的兇手還未離去,就在城門下等著呢!」
「什麼!」
在松兒這句話說完之後,就連范無救都無法忍受了,直接翻身下了床,他猜測殺掉楊青的人定是謝必安。楊青三番五次的打青鳳姑娘的主意,而昨日狐狸襲擊庇蔭堂,青鳳正在庇蔭堂中。如此推斷,狐狸的背後指使人定是楊青不錯!
而這一次戰鬥,不僅他們二人身受重傷,就連了一大師也慘死狐狸手中,謝必安一氣之下,會殺了楊青也不奇怪了。
而且,府上有著忡知心在,雖然只有一夜時間,在夫人的治療下,謝必安最少可恢復一成的實力,神不知鬼不覺之下殺掉楊青更是不在話下。
「無救,你做什麼去?」
雪落姑娘見范無救下床,連忙阻擋范無救。范無救看了一眼雪落姑娘,雪落姑娘眼神之中盡露不舍。她不想讓范無救離去,他一旦離去,自己就無法把握這段姻緣了。僅一夜之歡,她不敢確定真的抓住了范無救的心。
然而,范無救還是義無反顧的下了床,雖然身上的傷口不斷傳來疼痛感,他也要儘快趕去城門口。
但是,為了讓雪落姑娘安心,范無救還是做出了承諾。
「姑娘放心,我范某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待我傷好,定會前來府上提親。」
范無救說罷此話,直接推開雪落姑娘的房門。然而這個時候,范無救卻注意到了雪落府上那日被自己和謝必安破壞的建築。
范無救立刻明白過來,這裡竟然是勝天侯府!范無救的腦子忽然有些懵,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雪落,口中喃喃道:「你是勝天侯的獨女,楊雪落?」
范無救立刻明白自己方才的承諾可能根本無法實現,但是現在的他卻無暇去想這種事情。
范無救明白,若這裡是勝天侯府,他根本不能大搖大擺出去。如此,他只能儘力調動起身上全部的內力,直接縱身上了房頂,輾轉幾步出了勝天侯府。
「好啊!死得好啊!這個惡霸終於死了!」
而此時的青州府城門口,無數的百姓聚集在城門口,看著那已被五馬分屍的楊青,心中著實出了一口惡氣。
甚至有的百姓激動之餘,想起自己曾被楊青慘無人道的對待時候,不由得悲從中來,掩面哭泣。
楊青一死,青州府當真是少了一大惡霸,不過這惡霸的背後之人勝天侯不死,這青州府今後也會源源不斷的出現新的惡霸。
而降楊青分屍的謝必安正帶著滿身的繃帶,端坐在城門口,淡淡的吃著方才從小攤處買來的肉包子,等待著勝天侯爺的前來。
「讓開!讓開!」
不消一會兒,聽到消息的楊茶就帶著上千兵士來到了城門口。
當楊茶看到被掛在城門上的愛子之後,心中對謝必安憤恨不已,直接下令將城門團團圍住。
「賊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無辜殺害本侯爺的兒子,你該當何罪!」
楊茶首當其衝,懷抱著喪子之痛,大聲呵斥謝必安。
「無辜?」
謝必安冷笑一聲道:「你可知他死了,城內百姓會有多高興嗎?」
謝必安雖然如此說,可是如今勝天侯已經率兵前來,在場百姓就算再高興,也不敢表現出來,面對這上前兵士,他們也只有害怕的份!
「大膽賊人,竟還敢狡辯!來呀!給我拿下!」
楊青雖然一直給楊茶闖禍,可是他終究是楊茶最小的兒子,楊茶最心疼的就是這個小兒子,他如何肯放過這殺了他兒子的兇手,直接命人捉拿謝必安。
而謝必安雖然已經恢復了一成的實力,可是面對這上前兵士,他也無能為力。
而且,他既然在殺了人之後在此等候,為的就是被楊茶捉拿歸案,如此一來他這次的貿然行動才不會牽連大人。自己這一條命無關緊要,大人可不能因自己的一時私慾遭到牽連。jj.br>
大人可是青天在世,捉妖破案全靠著大人的聰明才智,如今大人又有夫人輔佐,自己也可安心去了。
「哐啷~」
楊茶一聲令下,立即就有數十名兵士持著長槍朝著謝必安逼近,其中兩人拿著手腕粗細的鎖鏈,誓要將謝必安捉拿歸案!
「老謝!」
正在此時趕到的范無救見到謝必安被兵士圍住,著急的叫喊出聲,然而他的身體狀況卻不准許自己趕上前去阻止兵士。
甚至,方才范無救心中一激動,腳下竟一個踉蹌,就要倒在地上。
「小心。」
而正在此時,李幺卻忽然出現,伸出一隻手擋住了范無救倒下的方向,范無救得以重新站起身來。
「可別倒下呀,我的班頭。」
范無救回頭看過去時,發現李幺竟已經帶著衙門裡的所有官兵來到。
「大人!」
范無救大喜過望,眼中的淚水險些決堤。
「砰!」
與此同時,楊茶派上前去的兵士忽然被擊飛,而後忡知心直接降落在謝必安跟前。
楊茶見此情況,還想招呼手下人繼續上前,然而忡知心僅僅是一個眼神,便驚得楊茶身邊的兵士練練後退。
「哐哐哐~」
隨後,李幺帶領的上百官兵齊刷刷的前進,在李幺的帶領下,他的幾百官兵氣勢上竟隱隱壓過了勝天侯的上千兵士一籌。
當李幺來到時候,楊茶的兵士竟不由自主的讓開了一塊地方,雙方形成了對立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