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摔倒
葉輕輕徑直走到了陸熄燭的身邊。
她舉著酒盞,對陸熄燭輕笑道:「是臣女的疏忽,溫王莫怪。」
葉輕輕又說:「臣女敬溫王一杯。」
她的聲音輕聲細語,宛若鶯啼,說不出的好聽。
可陸熄燭不為所動,他依舊坐在椅子上,無比傲慢地低笑一聲:「鎮國大將軍的獨女,身子向來不好,竟也開始喝酒了?」
葉輕輕臉上的笑意有些凝固,卻依舊努力維持:「臣女這兩年日夜將養,身子已好了許多。」
陸熄燭看都不看葉輕輕,依舊瞥向太子,惡劣笑著:「太子倒也捨得讓葉輕輕飲酒?若是葉輕輕喝出個好歹,你豈不是要冥婚?」
陸熄燭嘲諷技能拉滿,讓蘇靈衣忍不住想給他拍手助興!
太子的臉色簡直別比土還難看,這便是在嘲笑他要靠葉輕輕爭兵權,就算葉輕輕死了他都得把她娶回家。
蘇靈衣真是差點笑到頭掉。
葉輕輕卻面色不變,低嘆一聲:「臣女乃是第一次宴請溫王,自是希望溫王能盡興而歸。」
看著葉輕輕對陸熄燭低聲呢喃的樣子,太子臉色更差,雙眸陰沉沉,袖下雙拳更是緊緊捏起。
太子冷寒道:「什麼辣條燒烤,孤從來聞所未聞!溫王如此故意刁難輕輕,為難一個弱女子,是不是氣性太狹窄了?」
說及此,太子陡然也站起身來,朝著葉輕輕走去,一邊作勢去拉住她的手腕,他道:「輕輕,我們走——」
可不等太子嘴中的話說完,葉輕輕竟一個側身就躲過了太子的拉扯,連帶著腳底一滑,整個人就朝著陸熄燭直直撲了過去。
可誰知陸熄燭的速度卻更快,竟是瞬間拎著身側的蘇靈衣,徑直閃現到了一旁,直接避了過去。
一切發生得極快,等葉輕輕反應過來時,她已經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摔得十分狼狽。
頭頂的髮髻歪了,手中的酒全都灑在了自己身上。
最重要的是,她這一跤摔得極其結實,手臂著地,等太子臉色微變地將她扶起時,手臂傳來劇痛,葉輕輕一張小臉被疼得煞白,甚至冒出了汗來。
太子疾聲呼了太醫過來,末了,眸光陰冷地掃向站在一旁完好無損的陸熄燭和蘇靈衣,質問道:「溫王為何要避開,竟讓輕輕摔成這樣?!」
陸熄燭低笑道:「葉輕輕可不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為何要管她的死活。」
陸熄燭的嘲諷技能再次拉滿:「誰的未婚妻誰負責,太子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保護不了,果然弱不禁風。」
太子氣的猛地站起身來:「你——」
他雙眸猩紅,腮幫子鼓起,臉蛋都有些扭曲了,怕是氣的肺都快炸了。
蘇靈衣還是第一次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太子,此時竟這般失態樣子……有點像牛蛙。
而一旁的葉輕輕,早已被幾個侍從簇擁著,太醫也很快趕到為她診治。
半晌,才對太子稟告,說是葉姑娘的手脫臼了。
而葉輕輕的系統界面上,任務被判失敗,扣除了相對應的五十點美貌值。
便是系統扣除美貌值的瞬間,蘇靈衣瞬間就察覺到,葉輕輕的臉,真的變醜了一丟丟。
之前的那抹媚態也已消失了大半。
蘇靈衣:哦吼。
這簡直就是行走的整容儀啊!
可見整容有風險,入手需謹慎!
方才葉輕輕那一跤,倘若陸熄燭沒有閃開,那她的任務便能漂漂亮亮地完成。
可誰能想到陸熄燭非但不憐香惜玉,甚至還非常直男啊……
葉輕輕坐在椅子上,任由御醫給她扎綁脫臼的手腕,臉色是出奇的難看。
蘇靈衣吃著瓜,一邊不斷磕著瓜子。
大概是她嗑瓜子的聲音太過張狂,太子和葉輕輕都冷冷地朝她看來。
蘇靈衣慫了,連忙鬆開了手中的薄皮瓜子。
陸熄燭眯了眯眼,將盛著瓜子的整個小罈子直接拎到了蘇靈衣面前:「繼續吃。」
他非但要讓蘇靈衣繼續吃,還讓自己的侍衛也跟著剝。
一時間,剝瓜子的清脆聲音在這花園內清脆迴響,剝出了動感的節奏。
蘇靈衣覺得自己真是太狂妄了,簡直就是古代妖妃本妃!
大概是太子實在忍受不了這份屈辱,冷聲下了逐客令:「輕輕傷勢甚重,孤就再不留溫王了,溫王自便。」
陸熄燭當即拎著蘇靈衣站起身來,對蘇靈衣道:「這破地方委屈你了。」
太子:「……」
等陸熄燭拎著蘇靈衣走後,太子氣地把圓桌上的碗筷全都拂到了地上,大發雷霆。
太子發著瘋,葉輕輕卻十分安靜地坐在一旁,冷冷看著他這般發瘋的樣子。
陸燃此人,處理政事的能力尚可,長相在京圈內亦是十分出眾。
他在北直隸內眾星捧月,無人敢忤逆他,任誰見了他,都是畢恭畢敬,不敢造次。
甚至在葉輕輕來升州前,太子在她心中,都是高如皎潔的明月。
可誰知來升州后的這短短半月,葉輕輕竟反覆見到太子被陸熄燭按在地上摩擦的樣子,絲毫不給情面,更從未顧及他的太子身份,就這麼簡單粗暴的,把他壓得直不起頭。
就好像是一直以來的白月光,陡然成了泥中沙。
他不再清冷高貴,不再運籌帷幄、萬事從容,他甚至變得不再體面。
歇斯底里,狂躁不安,他被拉下了高台,徹底暴露出了內心最真實的一面。
這一切都是因為陸熄燭。
原來真正的強者,根本就不用畏懼身份地位,不用畏懼世俗目光,只要他想做,他都能輕而易舉做到,哪怕對方是太子也不例外。
而不是受到了挫折后,只會暴躁地摔碗。——這是一國儲君該有的風範嗎?
這麼多年她一直生活在北直隸,享受著眾人的追捧,人人都誇她命好,乃是未來的太子妃,太子這般寵愛她,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子。
可直到這一趟升州行,她才明白,原來那些都是假象,都是虛偽的繁榮。
太子面對真正的對手時,根本比三歲稚童還要孱弱。
葉輕輕看著眼前的太子,只覺得他變得陌生極了。
等太子發泄完了情緒,他這才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看向葉輕輕。
可卻發現葉輕輕也在打量自己,只是她的眸光十分冷漠,甚至還帶著一層淡淡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