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刺蝟是個有底線的樂子人,這點蕭念一直都知道,往常蕭枕雲總說刺蝟混亂邪惡,但準確來說,蕭念覺得刺蝟屬於混亂中立,但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到這位黑暗哨兵的中立和底線會在這個時候展現出來。

蕭念也快氣炸了,他低頭看著地上反光的玻璃碎片和迅速沒入雪水中的熒黃色藥劑,閉上雙眼深呼吸一口氣,山雨欲來,感覺下一秒就要撩袖子和刺蝟拚命,司棣趕緊制住他肩膀:「不至於,念念,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功虧一簣。」

「別叫我念念,」蕭念咬牙切齒,「叫我大冤種。」

蕭枕雲有求必應:「好的大冤種。」

蕭念:「……」

「刺蝟,」蕭枕雲試圖哄騙道,「這是假的……」

刺蝟嗤之以鼻:「真的假的我聞不出來?你當我是傻子?」

「……」所以你把玻璃管放鼻子底下嗅來嗅去,不純粹是想演好一個變態,還順帶辨別了一下藥劑真偽?不愧是黑暗哨兵,真是粗中有細?

刺蝟狐疑的目光落在這一家三口身上,他直起腰背,視線又轉向捂著脖子不停粗喘的司楮身上。小狗本來還蓄在眼眶中的淚水在此刻倏然滾滾而下,淚眼汪汪地注視著韓邦的臉。

蕭念:「……」

蕭念本是看劇情完結有望,頂著壓力跑出來助蕭枕雲和司棣一臂之力,誰能想到刺蝟忽然又橫插一腳,他強壓下怒氣,裝作無辜的小笨孩:「舅公,可是……」

司棣沒有回話,他轉頭和蕭枕雲交換了一個眼神。

始終保持沉默的蕭枕雲後撤兩步,觀測起場上的形勢:司楮有一點戰鬥力,但有的不多,而葉斐然的戰鬥力則約等於無,他是輔助增益型嚮導,司楮不行他就不行;

另一方陣營,刺蝟頗覺有趣地舔了下唇角,抬手拍掉他酷炫風衣上的白雪,輕盈的一個后跳,躍到了蕭驚風的左前側,短尾蝮蛇沿著他的腿盤旋向上,圍在了刺蝟的肩膀上。

刺蝟,行為邏輯詭異,立場不好說;

主席低頭問了他們一句還好嗎?司楮擦掉淚水搖了搖頭,小聲說沒事,接著又用委屈的眼神望向司棣和蕭枕雲,垂下手,露出脖頸上一個非常明顯,還帶著少許血跡的針眼。

他又嘆了口氣:放心,我明白利害

蕭驚風驚訝於蕭念居然也出現在這裡,還盲目地幫著蕭枕雲,像是個不明是非被家長利用的蠢孩子,他瞪了蕭枕雲和司棣一眼,責怪他們帶壞下一代,又儘可能地緩和語氣,朝蕭念揮了揮手:「念念,到舅公這裡來。」

司棣聽到了蕭枕雲的思想:有什麼辦法能搞定蕭驚風?

蕭枕云:暫時沒有想到

司棣:什麼時候才能想到?

蕭枕云:……你說能不能直接告訴舅舅說世界快毀滅了,只有扎司楮一針才可解

司棣:這話你為什麼不幹脆直接跟小楮講?指不定小楮抻著脖子就過來了

他緩步走到黑髮嚮導身邊,站位恰好和其餘人呈現對峙狀態。太極寸步不離地跟隨在主人身側,天祿也斂起散漫跳脫的狀態,如神聖的山神,立在蕭枕雲肩旁。

司棣:身首異處也好,這樣小楮就不用受罪了……他哭得好傷心

估摸著小狗先前一直在懷疑人生,三觀盡毀,直到剛剛終於從刺蝟口中聽到了一句正常人該說的正常話,情緒一崩,嗷嗷大哭起來。

至於蕭驚風,絕對的殺器,最大的阻礙……得想個辦法搞定他。

「沒有可是,快過來!」蕭驚風加重了語氣,蕭念頓時噤若寒蟬,猶猶豫豫地回望蕭枕雲一眼,小碎步跑到了蕭驚風身後——打算忍辱負重埋伏敵營,找准機會暗算蕭主席。

蕭枕云:你這話要是讓蕭念聽到,他絕對哭得更傷心

葉斐然和司楮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到蕭驚風右邊,狼犬和孔雀同時出現,分立主人兩側。

司棣:……

蕭枕云:只剩一管成品藥劑了,說實話,我覺得這管指不定待會也得身首異處……

「誒,誒!司棣你玩脫了,你弟弟哭了!」刺蝟哪見過這陣仗,手握成拳又鬆開,放進口袋又拿出來。

蕭念:「喂——!」

結果蕭驚風不知道是看穿了他的險惡用心,還是純粹不希望孩子牽扯進來,抬手就把蕭念托起放到馬背上,白馬溫順地眨了眨眼,隨後轉頭就跑,馱著蕭念霎時間狂奔出三里地。

非常可惜,他的示弱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只會讓他的小叔和哥哥更加興奮。

蕭枕云:就那個地方,扎進去就好了是吧?

司棣:好像不能重複注射同一部位

蕭枕云:不管他,我累了,速戰速決

司棣:車震呢?

蕭枕云:……速戰速決,然後我們去車震

剎那之間,太極發出威脅的嗚嗚聲,隨即一個猛撲,主動發起了進攻。天祿也不甘落後地追上去,鋒利的鹿角朝著捷克狼犬就頂了過去。

精神體的行為反映著主人的真實想法。

太極與天祿的動作徹底打破了司楮最後一絲幻想,沒有隱情,沒有誤會,他的哥哥和小叔是真心實意要至他於死地。司楮的眼神從迷茫委屈逐漸變得堅定,淚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灼灼燃燒過後的灰燼,然而黑灰之中又隱隱藏著猩紅的火星。

「你們玩真的?」刺蝟一步躍到司棣面前,伸手攔住他,「黑狼,那可是你弟弟,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的弟弟。你跟蕭枕雲好之前掛在嘴邊最多的就是他,不能有了嚮導忘了弟。」

司棣還不想和刺蝟對上,不是打不過,而是兩人真打起來,蕭驚風肯定會出手幫刺蝟。單一個精神域受損的黑暗哨兵司棣毫不懼怕,但若是S級輝耀嚮導加上S級黑暗哨兵,那場面他想都不敢想。

見司棣面露猶豫,刺蝟放輕音量探過上身問:「你和蕭枕雲到底在搞什麼鬼?」

「刺蝟,情況緊急,原因之後再解釋,」蕭枕雲上前一步,「你別再攔著,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明白我們的為人嗎?」

「你指的是綁架囚禁司楮,給葉斐然下藥?」

蕭枕云:「……」

司棣無奈道:「刺蝟,正因為司楮是我弟弟,我才不會害他,你就信我們一次,讓開。」

刺蝟有些為難,不遠處司楮卻是突然悲憤地嚷嚷道:「你們是不是被布里格斯洗腦了啊?怎麼能把給我注射QTA說得像為我好一樣的!」

「……」

這時,蕭驚風倏然淡淡開口:「司棣,我知道遙鎮一案雖不在疾風隊名下,但你一直私下跟蹤任務進展,QTA的危害不需要我再贅述。我想象不到任何能放縱你將這種毒藥扎入親人體內的理由。」「只要我還在這裡,就絕不會允許你們傷害司楮。枕雲,你如果再這樣執迷不悟,下一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有什麼辦法,還有什麼辦法……?

蕭枕雲眼角餘光忽然瞅見一對兔耳朵,抬眸就見蝙蝠小灰和兔子小白把自行車停了,還在遠處好奇地看熱鬧。

忘了還有這兩個人在……蕭枕雲和小灰對上視線,微微眯起眼睛,後者立刻警覺地站直身體,呼吸也急促起來,眼神飄忽地朝司楮那邊看。

蕭枕雲眉心輕動,小灰立刻朝他點了下頭,意指明白他的意思。

這個意外之喜讓蕭枕雲瞬間豁然開朗,如果小灰願意幫他的話,或許能打蕭驚風一個出其不意。畢竟原文中,真正將QTA扎進司楮血管的人正是小灰,原班人馬上陣,說不定還能免去許多不必要的劇情偏差。

蕭枕雲腦海正急速思索著,忽然感覺到一道燒灼的視線直勾勾地打在身上,他心道不妙地轉過視線,就見蕭驚風默不作聲地盯著他,倏的又一笑,彷彿在笑蕭枕雲的年輕稚嫩,把什麼都寫在臉上。

下一秒,蠢蠢欲動的蝙蝠哨兵白眼一翻,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情形和方才被精神力鞭劈懵的蛇棍刺蝟如出一轍,嚇得兔子小白哇哇大叫。

蕭枕云:「……」

「還有別的幫手嗎?」蕭驚風施施然地往前走,明明是正常男性的身材,卻宛若一座巍峨的高山,陰影漸近,壓得蕭枕雲動彈不得。

小灰暈闕,小白指望不上;白馬至今未歸,估計已經把蕭念馱到去補習班的高速公路上了;至於教授本人,跑得夠快的話,或許還能搭上白馬的順風車。

哪還有什麼幫手?

看來是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蕭枕云:希望管理員不要殺了我

司棣:你要做什麼?

蕭枕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司棣:……

蕭枕雲抬起眼眸,平視蕭驚風的眼睛,輕聲道:「舅舅,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可能十分離奇,但我希望你……」

話還未說完,他驟然看到始終掌控著局面的蕭驚風瞳孔放大,驚訝地伸手摸向了他的肩膀,在那裡,扎著一枚新鮮的麻醉彈,他嘴唇囁嚅,想說些什麼,眼前卻猛地一黑,最後的畫面就是蕭枕雲滿臉不可置信沖向他,把他無力倒地的身體摟進懷裡。

司棣飛速擋到蕭枕雲身前,扭頭對司楮和葉斐然喊道:「隱蔽!」

刺蝟瞬間消失在原地,去追麻醉彈的來源。

但很快,他停下了腳步,眉心緊皺,因為那枚麻醉彈的始作俑者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莉莉嘻嘻笑著把狙擊槍扛在肩頭,吐出一口泡泡糖:「哈嘍啊,我的準頭怎麼樣?」

洗去易容的段霏帶著他的隊伍緩緩從白茫茫的雪地中走近,他的耳骨上還扣著監聽器,另一端在司楮領口,這是他們決定分頭行動后交流用的工具,他也是通過這個聽到了事件的全程。

「蕭先生,您的幫手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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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要聽劇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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