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這命，在哪裡？

秦兮見到我和艾米的對視，提出要走。

我轉頭看了一眼停車場那邊，對秦兮說：「秦姐姐，你有事，我送你。」

「不用了，你忙你的。」秦兮擠出了一個職業性的微笑。

我說：「那行！」

秦兮嗯了一聲，朝停車場那邊走了過去。

我站在原地目送她遠走開，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五十幾米開外的停車場，又走到車邊，拉開車門，坐進車裡。

車子啟動。

從車位倒出來，開上外頭的大路，我便收回了眺望的目光。

她離開的情緒矛盾又堅決，柔弱的又堅強。

我想過叫住她，甚至還想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給保護起來，但我站在原地就那麼眺望著目送她離開。

或許叫住她，專程跟她再講一遍我揍那個女人不是因為那是一個女人，而是因為那女人整容。

或許拉住她，跟她講不管我身邊有多少女人，都會保護好她的。

給她一個向自己妥協的借口，她就能向自己妥協接受給我當情人的事了。

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像她這種努力上學，獨自打拚，買車又買房的人，讓她因為車貸和房貸逆她自己的人格，因為嫉妒白芷做出逆她獨/立人格的事情，即便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也會承受來至於獨/立人格帶給她的內心痛苦。

我一個練過儒門術法的人，對儒家文化在無形當中影響人的情緒，塑造出來的人格，了解的太清楚了。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一個人從小所有的教育，接觸過的人和物，社會方方面面透出的情緒，一次次鞏固和打造出來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粉碎？

盡信書，不如無書，說容易，做難。

認識越多，見識越廣，見知障越大。

朝聞道夕死足矣，這不是哲學，是見知障破碎后還沒來得及重組，偷空看到的虛無，空白，混亂，迷茫，不可名狀，但是很快，過去的經歷，見識，會再次重組成出一個嶄新的人格。

新的人格或許拔高了，但重組一次后的人格，依然擺脫不掉過去的經歷和見識，只是又加了一些自己的東西，但最底層的認識並沒有變。

三歲定八十，這是命。

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初的見識，不管怎麼粉碎，怎麼自我革新，都將影響到人這一生。

這是命。

逆天改命，要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要那外界賦予的認知障礙，再也遮不住我的眼？談何容易？

畢竟周遭的人和物，時時刻刻在傳遞著情緒過來。人對情緒的吸收，屬於被動的，只要你聽到，看到，就屏蔽不了。

即便屏蔽了，也不過是故步自封，把陳年老舊的認知，藏在那兒腐爛。

人能做的事情，就是認命，不停的粉碎舊人格，拔高新人格。再粉碎舊人格，再拔高新人格，永無止境……直到某一天，突然發現原來你早已經超凡。

超凡又如何？超凡打造出來的超凡人格，依然橫在那裡……

生有涯，道無止境，用有限的生命，去挑戰這看不見摸不到的命，就是生命的第一大意義。

我要這術法和神通有何用？能造慧劍，破迷惘，一往無前。

我收回看秦兮離開的目光，眯眼輕笑的嘀咕：「希望你能破碎一次自我人格，再重組吧，人格重組后的命運會大變喔！畢竟選擇，決定了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