滲透

蕾艾茉娜和伽萊一同前往在王宮走去，群星馬戲團的帳篷就在王宮旁邊的不遠廣場處。這裡靠近王宮旁邊的貴族區，舒佩魯王國的貴族對於這個有著各種各樣怪物種族員工的群星馬戲團有著不小的興趣。

沒有任何一個馬戲團可以馴服野外臭名昭著的狂暴怪物們，像是食人魔和巨魔以及蛇妖這些本身是不可能馴服的魔物卻能夠在沒有鞭子的前提下自由表演給觀眾看。內容已經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單單這個就已經很厲害。

走到馬戲團的帳篷出口前面，這裡不斷有人從裡面驚慌跑出，蕾艾茉娜站在這個出口處不斷的揮舞手中利刃。從裡面逃出來的人們被開膛破肚或者是直接切成碎塊，這完全憑她的喜歡。

等到地上的人們完全沒有聲響，帳篷出口的地方沒有人逃出的時候，蕾艾茉娜提著覆滅之刃慢慢走進帳篷里。

群星馬戲團可是一個靠不同怪物發展起來的馬戲團，在逃出的地方看不到任何一個雜耍藝人這可不常見。刀上沒有沾上哥布林綠色的血液，也沒有沾上石像怪的橙黃色血液。

也就是這個帳篷裡面還有不少的生靈。

進到裡面，蕾艾茉娜憑藉帳篷里火把的亮光看到在中央表演的場地處的魔物們。都穿著群星馬戲團的演出服跪在地上雙手伏地，中間站著的是戴著巨大帽子的皮埃爾。

「額呵呵～還有好多活著的。」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面對渾身是血拿著大劍走過來的蕾艾茉娜，皮埃爾不是恐懼而是驚訝的表情。如果是常人的話可能會，不過他可是群星馬戲團的團長，當然不會因為死亡而變得恐懼。

蕾艾茉娜慢慢走過來，剛剛舉劍劈開跪在地上的藝人，每一個藝人都一動不動沒有一點點的嗷嚎也沒有恐懼，猶如雕像一般跪在地上。這讓她興緻少了很多，只有痛苦的嗷嚎還有恐懼才是讓她最愉悅的，當然還有受害者的鮮血。

不過都已經開始殺戮了，多揮舞幾刀也不是什麼問題，不過這血的顏色因為是魔物的原因種類倒是挺多的。

圍在中心的皮埃爾開始不斷的痛苦嗷嚎，隨後血肉在蕾艾茉娜面前開始慢慢溶解直到平攤在地上。

「……這是什麼？算了，還是不要管了。」

嗜血的慾望早已經被這些趴下地上毫無反應的魔物消磨得差不多了，【異世凡軀】的狀態下也沒有那種過量的瘋狂，用手抹了一下睫毛處還在滴落的血液。

「伽萊應該已經摧毀王宮了，現在只要出去找莉莉絲，出去好像還要再把那些人處理一下。」

……

在皇宮的更衣房裡面，薩西斯站在鏡子前面不斷的欣賞自己已經年輕了三十歲的身體，身上的皺紋和棕斑也已經少了不少。很快他就能繼續享受在王位上的感覺，娶妻納妾也變得可以繼續發展下去。

轉過身背對著鏡子扭頭看去，滿意的笑了笑，隨後一聲足矣震顫大地的巨響讓他從返老還童的美夢當中驚醒過來。

聲音傳遞的方向就是從帕涅斯蘭學院傳來，儘管很好奇不過薩西斯並沒有站在窗邊往外面看去。能造成這樣巨大聲響的可能是帕涅斯蘭學院的魔法爆炸。

這種事情差不多三四十年就會發生一次，都是由學生不小心操縱魔法引發的，這種事情都是帕涅斯蘭學院自己內部解決，根本不用關心這種事情。緊接著又欣賞起自己那年輕了的身體。

「咚咚。」

敲門聲傳入國王奢華的房間當中，薩西斯福萊曼尼三世也停止欣賞自己的肌肉還有線條。

「進來。」

進來的不是傳話侍從而是身穿鎧甲的騎士。

「陛下，我們收到了怪物的襲擊！」

「怪物而已，交給軍隊和冒險者協會就好。」

「可那個實在是太巨大了和奇美拉一樣，而且冒險者都沒有見過這種怪物，有著血紅的雙眼，憎惡的翅膀……」說著侍衛的眼裡充滿了恐懼，他剛才已經領悟過伽萊的恐怖了。「……還請陛下和我們撤離這座危險的城市。」

「撤離？我為什麼要撤離？我是這裡的國王，我是薩西斯福萊曼尼三世。而且帕涅斯蘭學院那群魔法師呢？平日給了他們那麼多錢幣現在到底做什麼吃的？再怎麼說我們也都還有萊曼斯徹。」

「可陛下，那怪物就是在帕涅斯蘭學院出來的，七大魔法師也都銷聲匿跡，不見蹤影。」

「該死！居然在這個時候逃了，我早就知道他們的那些誓言信不過。」

「快逃吧，我們的軍隊還在阻擋。」

「不不，去找群星馬戲團的團長皮埃爾。」

「找馬戲團團長？那個小矮人？」

「當然，快去。」

他還在想著有著神通廣大的群星馬戲團團長皮埃爾可以靠著他們共同主人的力量制止這場危機，侍衛也遵從他的命令走下王國裡面蜿蜒的樓梯。

地面的震顫越發劇烈，薩西斯感覺到玻璃和地板都在震動。人類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他往緊閉窗帘的窗戶走去，拉開窗帘正看到一個有著猩紅嗜血之眼，獠牙和蝙蝠一般的生物正在往王宮這邊走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並沒有逃，而是按照睡夢當中的低語和現在耳邊不斷響起的迴音跪下祈禱著死後的靈魂可以侍奉真理的主人。

緊接著一個拳頭摧毀了薩西斯福萊曼尼三世所在的樓層，這個國家的國王就此隕落，他的靈魂也隨之前往深淵供養真理的主人。

這場屠殺並沒有以薩西斯福萊曼尼三世和他奢華的宮殿的毀滅畫上句號，與此同時蕾艾茉娜也在鮮血鋪成的道路上面走出城門找到了正躲在樹林後面的莉莉絲。

現在天色漸暗，蕾艾茉娜沒有察覺到有人的眼神正在看著自己，走離道路旁邊找到了自己的僕從。

「莉莉絲，我們走了。」

「走去哪裡？」

「唔……去帝國怎麼樣？」

「帝國嗎？可我們的衣服和東西還在裡面。」

「無所謂，帝國也有冒險者協會。」

「覺得有點浪費而已，不過城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您身上好多血，是受傷了？還是說這是別人的。」

莉莉絲不覺得蕾艾茉娜會受傷，可又沒有說她不會受傷，出於對朋友的關心還是過問一下。

「別人的。」

「您這樣做沒人看到？」

「看到我的人都死了。」

「城裡的騷亂……？」

「先找個地方洗洗身上的血先。」

誠門處不斷湧出逃難的鎮民，伽萊的破壞也還沒有結束，剛才對王宮的摧毀只是建造廢墟的王座而已，剩下還有很多居民區要摧毀。

首都的破壞還沒有結束。

平靜下來的蕾艾茉娜拉七莉莉絲的手往首都遠處的一座高山走去，那裡之前蕾艾茉娜去過。一處曾經被巨魔佔領了的高山，山頂有著碧深的水潭供養著下面的村莊與鎮子。水源受到魔物佔領與污染村子已經搬離了高山，前段時間蕾艾茉娜清理了山頂的巨魔聚集地，這裡山腳下也都重新有了些聚落。

殺意散發在蕾艾茉娜的周圍，就連習慣在蕾艾茉娜身邊的莉莉絲也覺得有些不舒服。上山的時候沒有野獸或者是魔物的侵擾，走了兩小時左右的饒山路到達了山頂碧深的水潭處。

經過這段時間雨水還有陽光的洗禮，這裡的潭水不再和之前巨魔鎮存在時候的那樣，那麼的混濁充滿非人的污垢還有動物的屍體。不過透過清澈的潭水，還可以看到底下已經被魚群啃食完血肉的白骨。

站在泉水旁邊，蕾艾茉娜一件件脫下已經染血的衣物在月光的照射之下走入潭水當中。潭水即使在天氣還未寒冷的時候依舊冰冷刺骨，讓體內還在快速流動熱血的蕾艾茉娜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感覺，比在旅店裡面泡熱水澡給身心有著更好的刺激。

岸邊的水底有著不知從何處來的石頭，早已經被歲月磨平了稜角，坐在上面也不會覺得有不適感，而且剛剛好好蕾艾茉娜可以坐下去把脖子露出來。

這裡離潭水邊緣的瀑布距離並不遠，站在石頭上面還可以看得到正在熊熊燃燒的首都耶特蘭斯。不過那麼久都已經結束了。蕾艾茉娜覺得伽萊早已經坐在廢墟的王座上面享受著燃燒的首都。

「莉莉絲，也下來嗎？」

「我？太冷了，而且下面還有巨魔的骨頭。」

「巨魔骨頭而已，早就被魚吃乾淨了，快點下來了。」

「不，我不要。」

莉莉絲扭頭往旁邊的林子方向走去，找個沒那麼濕潤的碎石土地坐下。

看看月亮也是不錯的。

忽然覺得自己脖子被一個柔軟的東西勒住，隨後整個腰也隨之彎曲，被這柔軟的東西拉往水潭。

「小姐，我說了我不去了。」

「哦。」

嘭！

蕾艾茉娜把莉莉絲抱起來丟入冰冷的潭水之中。水花四濺落下激起層層漣漪，加劇本來就已經被蕾艾茉娜擾動了的潭水。落水的聲音在周圍只有蟲鳴的林子裡面顯得尤為響亮。

「我都說了我不要了，現在好了衣服都濕了……」在懸崖旁邊的莉莉絲看到下面燃燒著的王城，恐懼就連這麼遠都能夠感受得到。「……王城已經成這樣了。」

「嗯，不過我有我的想法。」

「什麼？」

「現在耶特蘭斯裡面有一個伽萊，她過半年之後就會開始四處破壞，我也會有軍隊討伐了吧？我們很快就會成為救國的英雄。」

「……想要當救國的英雄前提是您沒有被看到。」

「我沒有被看到，看到我的人都死了。」

「要是這樣就好，不過那些人都是無辜的……大概。」

「嗯哼，我們今晚在這裡休息一下就去帝國怎麼樣？」

「您喜歡，一切聽您的。」

「可是你有時候不喜歡聽我的。」

「也沒有，只是……額，怎麼說呢？只算是矯情一下。」

「過來幫我洗頭髮。」

「好～」

莉莉絲慢慢游到蕾艾茉娜的身邊，與她一起半坐在石頭上給她搓洗血液的碎片。搓下來的碎片隨著擾動的水流飄往別處，最後這些碎片都會淪為潭中魚的飼料。

給蕾艾茉娜頭髮洗乾淨之後，在潭水當中再泡了一會莉莉絲就上岸了。身體已經適應冰冷的潭水但還是覺得有些微冷。上岸之後到林子旁邊撿了些乾燥的樹枝用【燃火】產生的小火苗點燃了樹枝，用兩根稍長的粗樹枝插入岸邊碎石當中，弄好架子把衣服放在上面烘烤。

烘烤衣服的途中也不能閑著，得給蕾艾茉娜清洗已經凝固了血液的衣服，這衣服明天還要穿，要是今晚弄不幹的話只能明天再到這裡弄弄。

（這……）

莉莉絲看一眼還泡在水裡的蕾艾茉娜。

（下面村子好像又已經開始回來幾戶人了，不過流段挺長的水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帝國的人會不會歡迎我們呢？」

「誰知道，可能吧。不過我覺得您還是不要想這些，從這裡出國還有一段距離的，更何況這個國家還有王子，說不定他會帶領軍隊討伐您的伽萊。」

「嗯，也是。明天我再做一個伽萊出來好了，也順便給他們兩個弄個武器，這個世界的魔法我還不算特別清楚。」

「話說您還不上來？在水裡泡那麼久可不好，上來烤烤火怎麼樣？我洗衣服的髒水也飄到您那裡了。」

「好吧。」

聊天之際，蕾艾茉娜看到漫天星辰構成的銀河一個星星正在快速劃過夜空。

在這裡的傳說當中，星星劃過代表著神侍的隕落。伴隨著強大力量的揮發可以實現執念最強的人的願望。這個東西會不會實現倒是不知道，反正蕾艾茉娜小時候許過的願望是一個也沒有實現。

無窮無盡的甜點心這點就沒有實現過，還有就是回到死之聖域也沒有實現。

這很難讓人懷疑是不是假的。

「小姐，您看到了嗎？隕星！」

「看到了。」

「快許願！」

「隨便了，反正也不會實現。」

「萬一呢？」

蕾艾茉娜看到莉莉絲雙手相扣放在胸前開始許願。樣子虔誠像神廟當中的祭司一般，只對願望抱有最大的真誠。

「許了什麼呢？」

「說出來可不會靈驗。」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