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類
傍晚，放學后。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耀明便從背上存放這自己所有家當的包裹，來到了學校提供的免費宿舍。
宿舍位於學校的正後方，是一棟兩層小樓。
走上已經有些搖晃的樓梯，耀明推開了位於樓梯口的那間房間的房門。
一推開門，較重的腐木味就讓耀明皺起了眉頭。
抬頭看向房頂，發現作為橫樑的木頭已經出現了較為明顯的腐爛后，耀明嘆了口氣。
又看了看滿地的灰塵，耀明算是明白了，學校為什麼會免費提供宿舍了。
「就算不提供，這裡再過個兩三年也得拆除了吧……」耀明在內心嘀咕著。
隨後，耀明將包裹放在房間的一個角落，關上沒有鎖的房門，打算去找學校里借一下清理工具。
鎖這種玩意出現時間比時鐘早，已經有了一百多年，而且價格比時鐘便宜，但仍然不低，不是耀明這種貧民能夠買得起的。
剛一出門，耀明就看見一名迎面走來的少女。
少女長相一般，臉上甚至還有幾個雀斑，淡藍色的長發比較糟亂，很明顯沒有怎麼打理過。
她的眼瞳為碧綠色，身上穿著普通的長裙，背上背著一個同耀明差不多的簡易包裹。
耀明看到了她，她自然也看到了耀明。
她低下頭，似乎不願讓耀明看見她的樣子，快步走過，來到最裡邊的一個小屋，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她……好像也是魔法教室里的學生……」耀明自認記性還不錯，很快就記起了這名女生。
她坐在教室的角落裡，非常孤僻，今天好像就沒說過話，有人搭話也不理會。
耀明撓了撓頭，不再關心她。
五分鐘后，耀明借來了一個被學校教室當做抹布用的亞麻布，然後距離宿舍不遠的一口水井裡打了一水，將抹布浸濕，走進了滿是灰塵的房間。
兩個小時，在太陽已經完全消失后，耀明總算清理乾淨了整個房間。
伸了個懶腰，耀明只感覺心情都好了起來。
雖然那腐木味依舊瀰漫著，但至少自己還可以接受。
離開房間，耀明正打算將抹布還回，就看到最裡面的那個房間被推開了一條縫。
先前那名少女正用一隻眼睛死死盯著他。
哦，不對，是盯著他手中的抹布。
耀明會意，走了過去，將抹布遞給她。
她呆愣了一下，迅速伸出一隻手，接過抹布，然後縮了回去，並關上房門。
數息之後，一道微弱的聲音才從裡面發出：
「謝謝，之後我來還。」
耀明笑了笑，回到房間。
一分鐘后，門外走廊響起了腳步聲。
「真是個害羞的人。」耀明在心中評價了一句，從包裹中拿出那本《魔法基礎學》，依靠著窗外的月光與油脂蠟燭的燭光，看了起來。
…………
第二天傍晚。
耀明伸了個懶腰，緩緩吐出口氣。
由於今天的魔法相關課程都是他已經從《魔法基礎學》上提前掌握的了，因而有些失望。
「我記得，學校是有一個圖書室的吧。」耀明低語著離開教室，根據記憶中的學校大致地圖，繞了幾個彎，來到了圖書室。
學校的圖書室不同於大城市或者大學校里才會有的圖書館，只是由一個普通的教室改裝而來。
裡面只有不到十個木質書架，大部分書架上都擺滿了一本本略顯老舊的書籍。
圖書室中央擺有幾個桌子與椅子，互相挨在一起。
此時裡面並沒有人，隨便觀察了一下后，耀明走到存放著魔法相關書籍的書架。
這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擺滿的書架，只是二十多本書，而且並不是全部都是魔法相關的。
因為，旁邊的一個分類木牌上面就寫著五個大字：「騎士與魔法」。
另一部分，或者說大部分書籍，都是與「騎士」相關的書籍。
其中半數，都是一些著名騎士的個人傳記，包括那名有著「帝國之盾」稱號的江翰世閣下。
「要是任士塵知道這裡有『帝國之盾』的傳記，絕對會第一時間衝來吧。」耀明於心中嘀咕了一句，挑出一本書名為《魔法學：基礎》的書籍，拉出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之所以會選這本，完全是因為沒有其它的可以選。
魔法類的書籍總共就六本，其中四本與大部分騎士類書籍一樣，是屬於個人傳記。耀明這種魔法初學者，是很難從裡面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的。
而另外兩本中的其中一本，則是耀明已經擁有並且在昨晚全部看完的《魔法基礎學》。
因此，耀明別無選擇，只好期望著這兩個名字看起來差不多的書籍在某些部分會有所不同。
就在這時，圖書室的門又被推開了。
耀明抬起頭，看到了一個較為熟悉的面容。
糟亂藍發的、明亮的碧綠色眼牟、樸素的長裙、帶著一點雀斑的臉龐，可不真是昨天才見過一面的、住在同一個宿舍樓的同班少女嘛。
少女也同時看到了耀明，她似乎也沒想到能遇見人，而且還是「熟人」。
她一緊張，下意識想離開，但很快便平靜下來，安靜地走到存放著魔法與騎士相關書籍的書架前，拿出那本封面明顯比耀明的要簡易不少的《魔法基礎學》，坐到耀明的斜對角。
「同類啊！」耀明在心中有些驚喜地說道，對這名少女產生了一定的興趣。
於是，他主動開口道：
「你好？」
少女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然後便重新埋入書中。
耀明有些尷尬，害怕自己把人聊跑了。
在整理了一下語音后，很不習慣地向少女自我介紹了起來：
「我叫耀明。」
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后，耀明轉而詢問起了她的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許久之後才簡單地回道：
「洛水兒。」
在得到了少女的名字后，耀明就因為無法想到什麼其它話題引起她的興趣，而沉默了下來，只好低頭翻閱起了手中的書籍
雙方就這樣安靜地看了半個小時的書。
直到學校的大鐘敲了六下，表示已經是下午六點鐘后，他與洛水兒才相繼起身，把書籍放回書架原處，一前一後地離開的圖書室，回到宿舍。
一路上，雙方都未曾說過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