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回那個肆意妄為的年歲

深夜……

「怎麼會這麼熱？」

「頭怎麼這麼痛，我是不行了嗎？好暈！！！」

「嘔～」

姚楚翻身趴在床邊，吐得一塌糊塗，直到感覺胃裡舒服了不少，才不在意地一抹嘴角，重重地躺回了床上，意識漸漸模糊……

「嗯～」

清晨刺眼的陽光照到了姚楚的眼睛，似乎把他弄醒了。

猛地翻身坐起，姚楚只覺四肢無力，杵著膝蓋的手臂和大腿在不由自主地顫抖，看著被吐得一塌糊塗的地板，還有那被覆蓋的鞋子。

空氣中瀰漫著酸臭味，還有些若有若無的酒精味。

這是喝醉了？

不對啊！

自己怎麼會喝酒？

自己身體向來不大好，曾經初中那場失戀的暗戀，讓自己輸得一塌糊塗，留個了自己一具『殘破』的身體。

逼得自己，必須有個良好的生活習慣，否則立馬進醫院躺病床，之後啤酒都沒喝過，又怎麼會喝醉呢？

等等！！！自己的手！

看著那瘦小的手掌，按在同樣有些纖細的大腿上，姚楚連忙抬頭望向四周。

上下鋪、綠漆鐵床、還有斑駁的石灰牆，這是初中宿舍？自己回到了初中時代？

姚楚顧不得穿鞋，也沒有鞋可穿，它已經被嘔吐物沾滿了，他想要看看外面，是不是自己曾經的中學。

那個改變了自己一生的時代，那個讓自己悔恨的地方，那個青澀無知的年代！

哐當～

「操！」

因為昨晚的宿醉，姚楚還沒恢復，當他站起身跨出第一步，便感覺自己的腿不聽使喚，身體一軟，整個人直接摔倒在了宿舍的水泥地板上。

強烈的痛楚，讓姚楚顫抖著蜷縮在了地上，一時間根本沒辦法站起來。

地板的冰涼、膝蓋和手掌傳來的陣陣痛楚，告訴著他，這不是做夢！

「我靠，姚楚！你幹嘛？」

秦飛抬著泡好的速食麵，剛打開宿舍門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姚楚。

「你沒事吧？都叫你不要去喝酒，你偏要去……」秦兵急忙拽起姚楚，扶著他坐在床邊。

可惜秦兵的嘮叨全被姚楚忽略了，因為當他看到秦兵的那一刻，他確定自己回來了，回到了十年前，也就是11年那個恣肆的初中時代。

讓姚楚失神的是，此刻，眼前：

形：0.42（參考：1，虛弱）

神：1.83（參考：1）

上界共因：0

下界共因：0.001

獎勵：待解鎖（-0.17）

這…難道是系統？姚楚坐著床上，瞪大眼睛看著這近乎簡陋的面板，連膝蓋鑽心的疼痛都被他忽略了。

回來便是邀天之倖，沒想到還有系統！

而且還回到了最特殊的這段時間裡！

姚楚感覺自己冷靜不下來了……

形和神，自己大概能猜到，可後面這兩個上界下界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天庭地府嗎？

獎勵又是什麼，難道還有任務發布嗎？

『系統？任務……』

姚楚心中默念，可惜這面板毫無反應，於是只得仔細觀察這簡陋的面板。

『形』可能是身體吧？包含了什麼力量速度之類的，可是怎麼才0.42？

難道自己這麼弱嗎？

也許這是以成年人作為參考的？

這虛弱，倒是十分明顯了，自己現在的狀態，

怎麼說也算不上好。

還有這『神』，怎麼就1.83了，快有參考值的兩倍了！是智力嗎？還是其他的？自己並沒有發現自己比別人聰明啊！

『上界共因』先不管，反正都是0，但這『下界共因』是什麼？為什麼才0.001，而且它們還都沒有參考值……

秦兵似乎發現了姚楚在發獃，隨手就朝姚楚肩膀上，一巴掌拍了過去，「跟你說話呢！你是還沒睡醒咋的！」

「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想事情。」

姚楚看著這個曾經最好的朋友，有些熟悉又有些生疏。

「喲～你還牛嘛！普通話都給我整出來了！」

秦兵聽到姚楚的話，楞了一下便開口打趣道。

「喏！吃點面吧！」

姚楚下意識接過手中的速食麵，又有些嫌棄，因為腸胃的原因，所以未來的他不大敢吃速食麵，吃一次，可以讓自己躺床上三天！

究其原因可能就在初三，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自己年歲不大，卻借酒消愁，人窮還沒什麼下酒菜，多次喝到斷片兒！

想來還是有些對不起這個身體啊！

它基本上沒有享受過什麼，整日自律卻要吃著各種藥物來維持，維持著自己不進醫院，維持著自己本就艱辛的生活。

自己家裡最多的總是葯，賺的錢也大半送給了醫院。

唉～姚楚看著手中的桶裝面。

這面，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可是奢侈品，姚楚的眼眶有些紅，摸爬滾打多年，已經好多年，沒有被這樣一個朋友真誠地關心過了！

看著這被遺忘多年的好友……

「謝了！」

姚楚拔出叉子，掀開蓋子低頭大口嗦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太辣，又或許是因為自己回到了這副久違的健康身軀！

姚楚最後是混著眼淚吃完了面，還好有蓋子遮掩，不然肯定被秦兵看到他這醜態！

看著宿舍這簡陋的模樣，姚楚有些懷念，又有些不大適應，六張上下鋪、十二張床板、十六個人睡裡面，不到一米寬的床鋪上需要擠著兩個人。

或許因為剛剛吃面又出了點汗，姚楚感覺渾身不大舒服，身上似乎還有些發黏，打算洗個澡，可惜現在這種情況，在宿舍是不可能的了！

正值九月，大山深處的中學已經很冷了，學校可沒有熱水，洗頭都被凍得頭皮發麻。

走出宿舍門，看著遠處被松樹佔滿的青山，還有鋪著沙子的跑道，以及那枯黃的雜草長滿了足球場，都有半人高了，也沒有人修剪一下。

呼吸著這熟悉的空氣，姚楚那已經忘卻的記憶，慢慢變得清晰，回家般的感覺充斥這姚楚的全身。

「我要出去外面小賣部洗個澡，你要不要去？」姚楚感覺身上實在黏黏的，有些忍不住，轉頭對秦兵說道。

「你自己去嘛！我先去洗衣服去了。」秦兵收拾著床鋪，頭也不回地說道。

「嗯。」

姚楚打掃了一下地板，便穿著拖鞋，提著衣服走了出去。

走出校門，姚楚感覺額前的頭髮有些扎眼睛，無語地笑了笑，還真的是這個時代啊！要不是自己忘記了怎麼甩頭髮，可能都發現不了這『家族』長發。

只可惜自己這時候還沒有愛，葬不了啊！

也不對！

似乎原來的自己，還是葬了一下的，昨晚就是因為那自以為的愛情，直接喝斷片了！這是他的第一次，也會是很多次的開始。

不知道是誰組的局，重歸來的姚楚，已經忘記了大多數人的名字。！

本身姚楚這個人本來就比較低調，或者說不起眼。

於是，當他一個人坐在角落，用自己刷牙的杯子，倒了大約三百多毫升的白酒……

記憶就到了這裡，剩下的全都不知道了。就連他怎麼回到自己宿舍的，他都不知道。

昨天，放假！

晚上宿舍里是沒電的，漆黑一片，他們打著手電筒，肆意的吹牛打屁，所以完全沒人發現角落裡的姚楚，只由他獨自喝著悶酒，哪怕他吃了一粒花生米，也不至於醉成這樣！

為什麼喝那麼多？

或許是因為愛情吧！

那時的姚楚，對在一起玩過一段時間的一個女生，有了好感，直到昨天陪同桌董建輝去買東西……

「你說我買點什麼送人好？」

「送哪個啊？」姚楚促狹地說道。

「陳倩啊。」

「陳倩！！！？」姚楚一愣。

「她昨天給我表白了哈，今天放假嘛，我想買點什麼東西送她。」

姚楚當時有些哽咽，感覺嗓子發乾，有種失聲的錯覺，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似乎過了很久，才壓下心中的酸楚，卻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買些牛奶和餅乾吧……」

這場無疾而終的愛情，讓他難以接受，才導致他昨晚去湊了熱鬧……

回想起來，恐怕人家一開始，就只是把自己當作一個湊數的了！

「呵～戀愛啊！」

姚楚笑著感嘆了一句，轉身走向了理髮店，請老師傅給他來個板寸，倒不是因為昨天的事，十多年，早放下了。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了短髮，不習慣了這長頭髮。

姚楚此時回想起來，也慶幸這沒有成功開始的暗戀。

其實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失戀也是正常啊！

或許是因為營養不良，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此時，他的身高還沒有一米五，在全班都是最矮的幾個，包括女生！人還黑黑瘦瘦的，還算不錯的五官也拯救不了他，所以怎麼會有人喜歡？

或許有人覺得不就黑了點嘛！但是在山裡孩子都黑的情況，你還更黑！

這是不是有些過分突出了些？

不過在未來高中三年，他的身高卻又突飛猛進，猛增了了二十多厘米，還收穫了伴隨自己七八年的愛情。

……

姚楚走進小賣部和老闆說了一聲，順便買了洗髮露，付過錢就走到一間像茅廁的小房子里。

房子周圍是紅磚壘砌的，砂漿也只抹了一半，內部面積還沒有一米五寬的床大，高差不多兩米，上面蓋著石棉瓦。

冷風從孔隙中呼呼地吹進來，讓姚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水是太陽能裡面的，似乎不太熱。

他一邊打著寒顫，一邊洗著澡，還想到了自己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朋友——沈昕，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姚楚不打算爭取這個讓自己昨天喝醉，讓自己接下來半年墮落至底的女孩子。

對她也沒有恨意，可能人家都不知道，暗戀嘛！

姚楚只想要找回自己未來的女友，自己和她經歷了太多太多，有爭吵、有冷戰、分過、也複合過、異地過，但是她從未在自己最低落的時候離開自己。

在歸來之前，自己還和女友相隔異地，為生活而奔波，她雖然沒有說，但是那強作的歡笑，怎麼也掩蓋不了她的傷心！

可是自己沒辦法！若賺不到錢，自己連進醫院都的錢都沒有！

畢業前自己很想和沈昕結婚，想要守護她一輩子，可是受到社會毒打的自己怕了，不敢了！

怕自己哪一天躺在醫院裡，出不來了！

怕給她留下一屁股債！

怕她為自己傷心難過！

或許這是自己去異地工作的原因吧！

強迫自己和她分手，心中卻怎麼也捨不得，自己也下不了決心說出口，這比表白難太多、太多了！

自己若是她，那麼恐怕自己早就不能堅持了，吃了那麼多苦，她卻一如既往沒有放棄自己，連姚楚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

雖然未來的生活磕磕絆絆很辛苦，但是姚楚還想和她再來一次，那曾經轟轟烈烈又偷偷摸摸的校園愛情！

那小別之後，無法言明的甜蜜大學！

那充滿艱辛卻有小歡樂的起居生活！

恐怕自己的心中，同樣已經沒辦法再接受另一個人住進來了吧！

或許，她也是一樣，再也容不下他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