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吟閱
「你說我是什麼?」希駁盯著吟閱質問道,「你剛剛,說我是傻子是嗎?只有我的朋友才能這麼說我!」
「只有我才能說他是傻子!」業瞳恨不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低吼道:「你憑什麼這麼說他?」
吟閱微微舉起雙手,臉上不得不扯出一絲帶有歉意的笑容說道:「我錯了,是我不對,好嗎?別那麼激動。」
「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哼!」希駁舉起菜單,隨後又放下,只一瞬間,他的表情就恢復到之前那種靈動活潑的模樣,並問道:「話說回來,吟閱姐身材這麼好,難道——這就是你的那什麼特權?」
吟閱眉頭微蹙一側嘴角抽搐著說道:「還想吃飯的話就別問那麼多好嗎。」
「好吧……」希駁飛快地眨動雙眼,這時業瞳拎起書包離開了座位,他說:「時間也不早了,我不想讓我爸媽等太久,既然沒有解決辦法,我想我們也沒什麼要說的了,要監視要怎麼樣的,你們看著辦吧。」
「你真的不吃點啥再走?難得可以白嫖一頓飯啊!」希駁問道。
「不了,我媽煮了飯,我回家吃,你多吃點吃不完打包不就行了?」業瞳癟著嘴說道。
「對哦,還可以打包誒……」希駁嘀咕著再次翻開了菜單。
「業瞳。」吟閱起身,從放置證件薄的口袋裡拿出一小盒藥膏,擰開蓋子,用小拇指從中刮出一點,「把手給我。」
「這是什麼?」業瞳不僅沒有伸出手,反而還把手縮了縮並問道。
「假如你真的不希望我們過多的出現在你的視野里,那我們也會盡量遵從你的意願,但我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們這麼做的理由——」吟閱說道。
「所以,這是什麼?」業瞳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如果你在我們無法看見的地方遇敵,我們可以通過【這個東西】感知到你的狀態,並根據你提供的定位趕到現場提供幫助。」吟閱回答道。
看著吟閱手指上那晶瑩剔透的膏體,業瞳心裡感到五味雜陳,猶豫片刻,他伸出右手,停頓了一下,又把右手收回,伸出左手。
「哪只手都一樣,效果不會有變化。」吟閱的語氣不帶有任何情緒,她輕輕地托起業瞳的左手,將藥膏均勻塗抹在業瞳的手背,然後輕輕拍打兩下,讓藥膏能夠被業瞳的肌膚充分吸收。
「不會有什麼注意事項吧?比如,不能見水之類的。」業瞳看著自己的手背說。
「正常生活就好了。」吟閱回答道。
「行吧。」業瞳轉身欲走,但吟閱又叫住他,從放證件薄和藥膏的口袋裡又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業瞳,並說道:「對了,關於你說的那個【看不見的人】,你現在趕時間的話就不多留你,可是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詳細地跟我說明一下嗎?」
業瞳接過名片,那只是一張十分普通的白色卡片,上面寫著吟閱的聯繫電話,姓名,甚至沒有寫所屬單位,背面也是一片空白。
「這,只是一張卡片對吧?」業瞳拿起卡片來問道。
「這只是一張卡片。」吟閱說。
「好吧,等我有時間,我會在電話里跟你聯絡的。」業瞳說道,吟閱也不再作阻攔,轉身坐下,業瞳跟好友對視了一眼,希駁連忙擺手,那表情彷彿在催促業瞳離開的同時還表達出「不要妨礙我跟漂亮姐姐約會」的意思。
隨後業瞳便離開了餐廳,店門關上的那一刻,他剛好聽到希駁喊了一聲「服務員」。
「這個可不光只是定位而已——」踏出店門沒幾步,擇步的聲音就從耳邊傳來,話音落罷,業瞳便看到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倒在自己面前,那人長得跟吟閱一模一樣,這令業瞳愣了一小會。
「雖然歿境的手段不如異境那樣粗魯利落,但是只要能夠不讓碎片落入異境手中,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擇步說,並往躺在地上的人屁股上踹了一腳。
「這倒也不難理解,換做是我可能也會這麼做。」業瞳面無表情地說,隨後掏出兜里的那張名片遞給身旁的擇步,問道:「這張卡片會有什麼貓膩么?」
「這張卡片——」擇步接過卡片端詳了一陣,然後放回到業瞳的手中回答:「確實只是一張普通的卡片。」
「是么。」業瞳收回卡片,然後說:「由她去吧,說到底,到現在為止,你們所說的那個異境的人我是連個影子也沒見到,如果他們真的要找上門來給我惹麻煩,就再說吧。」
擇步沒說什麼,揮手解開捆住吟閱的繩子,掙脫束縛后,長相跟吟閱一致的那人便融入了地面,再見不到它的身影,但業瞳知道,只要他想,擇步隨時都可以將其從看不見的地方揪出來。
「業瞳,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擇步忽然說道。
「問吧。」業瞳不予停頓地回答。
「剛才,你為什麼要糾正她對我的稱呼?而且,你好像在聽到她那樣稱呼我之後,顯得比較——怎麼說呢,氣憤?」
「因為你的【名字】叫【擇步】,就是這麼簡單。」業瞳平靜地說道。
「【名字】對於你來說,這麼重要嗎?」
「任何事物的名字都很重要,我無法忍受任何姓名不被尊重,每個名字都飽含它的經歷和它的榮譽,其中蘊含的哲理與含義,是社會文明的體現。」業瞳字句清晰地陳述道。
「我明白了,【業瞳】。」擇步回答道,隨後便隱去身形,周遭環境也恢復正常。
在這之後,業瞳行走在回家的道路上,陷入沉思。
「既然歿境能夠找到我,那麼異境的人是否也已經發現了我的存在呢?如果是的話,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還不出現?難道因為是他們首領的碎片,所以故意躲著?可是儘快幫助自己的首領回收遺失的碎片,難道不是重中之重嗎?是受到了歿境的影響,畏懼歿境的能力?還是說有什麼其他的顧慮呢?」業瞳嘀咕著,思索片刻不得解,只可暫時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