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還活著
「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嘭！」
陽台上的眾人聽得一聲槍響，頓時集體失聲，愣住嘴角顫抖。
不可思議地看著拉上窗帘的玻璃門。
猜測，不可思議，難以置信，不去想最壞的結果，可腦中卻壓制不住地想象出裡面殘忍的畫面。
樓下響起一陣尖叫聲。圍觀群眾紛紛往後撤了幾步又往上伸了伸脖子。
槍聲撞進朱志凌耳朵，心頭猛地一顫。
旁邊一位警員手握配槍對他說道：「朱局，不能等了。」
突然一陣哭聲從樓上陽台傳來：「林佑雨！」
有男聲，也有女聲。
正在圍觀的林建華聽到兒子的名字瞳孔震驚地看向陽台。
繼而奮力擠進警戒線。
負責警戒的警員奮力拉住他，但被他掙脫。跑到朱志凌身邊焦急地問道：「怎麼回事，我兒子怎麼在上面。」
在朱志凌身後的岳朱祖華猜出他的身份出聲道：「今天林佑雨他們班一個女生過生日，我女兒也在上面。」
「可剛剛他們為什麼在喊我兒子的名字，我兒子是不是……」林建華雙目猙獰地望著朱志凌。
「你們快上啊，再不上讓我去。」
剛剛的槍聲和樓上不斷傳來的哭聲讓大家都有了不好的猜測，而那個猜測極有可能就是事實。
林建華本來在收車回家的路上，見馬路被封於是停好車過來看熱鬧。
聽周圍人有說什麼一群學生被當成人質了還沒反應過來。此時聽到岳祖華解釋立馬反應過來。
今早自己還在兒子枕頭放了錢，知道他要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
沒想到現在發生在眼前的一切似乎在告訴他，林佑雨可能遭遇不測了。
也不管周圍警員，跨步就往樓梯衝去。
林建華做過不少體力活，一身力氣尋常幾人是比不過的。
此時突然爆發衝出，警員們本就注意在樓上，竟然被他衝出了警戒圈，跑進了樓道。
朱志凌見此顧不得做更詳細的計劃，只好吩咐警員趕緊跟上。
話分兩頭。
在林佑雨說完「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的時候。
趙志有顯然不知道這個梗，聽到林佑雨的話頓時一愣。正要笑出聲來。
林佑雨一直盯著趙志有的一舉一動，在趙志有笑出聲的瞬間，林佑雨動了。
完全沒有給趙志有多餘說話的時間，林佑雨抄起茶几上的燒水壺就瞄準趙志有手裡的槍扔過去。
趙志有萬萬沒想到這個瘦弱的初中生敢有如此動作，直到水濺在臉上才反應過來。
此時手槍也被茶壺撞得一偏，下意識地開了一槍，槍聲在客廳的牆面來回反彈，顯得格外刺耳。
只來得及開一槍，手腕一陣刺痛，左手瞬間握住疼痛的右手手腕兒，手槍也掉落在地。
趙志有憑感覺向前踹出一腳，踢中了。
常年打架的趙志有反應速度畢竟不是之前林佑雨面對的黃坤之流能比的。
林佑雨連刀都來不及拔出來就被踹飛，還好身後就是沙發避免了二次撞擊。
但是腹部傳來的疼痛仍然讓林佑雨一時間失去行動能力。
大意了！
林佑雨忍痛調整姿勢單膝跪在沙發上，狠狠憋住一口氣在腹部不敢鬆懈。
剛剛的交鋒不過眨眼的工夫，大顆大顆汗水已經滲出林佑雨額頭。
林佑雨咬牙暗自調整，
狠狠地盯著趙志有。
趙志有也不好過，一把刃長8厘米左右的小刀此時正扎了一半左右在右手手腕處。
趙志有的左手正青筋冒起死死地握在傷口上方，一方面減緩疼痛，一方面試圖止血。
刀卻一點也不敢拔出來，這個位置說不定就碰到大動脈了。拔刀只會讓自己血流的更快。
客廳一時間只剩下喘息聲。
門外的哭聲伴隨著眾人的呼喚也同時傳了進來。
看到槍就在趙志有腳邊，林佑雨趕緊出聲：「我沒事，你們躲好。」
趙志有換了一大口氣，惡狠狠地盯著林佑雨：「媽的，你有種，老子竟然走了眼。」
邊說邊蹲下用左手撿起槍，右手被扎的位置時他完全失去了手掌的控制力。
看到趙志有撿槍的一刻，林佑雨就動了，這一次不出意外趙志有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兩世為人似乎讓林佑雨的意志力格外堅韌，大腦極為清明。
扯過身後的抱枕就朝趙志有扔過去，然後迅速越過旁邊的沙發跑到飯桌前。
抄起桌上的碗盤就一股腦地扔過去，當趙志有躲開抱枕的時候，一個盤子正好砸在他頭上。
鮮血頓時湧出有些模糊了他的左眼，接二連三的碗碗盤盤，讓趙志有手忙腳亂。
就在趙志有準備不管林佑雨扔什麼準備開槍的時候，林佑雨又迅速跑到防盜門位置蹲下，那裡正好有一個1.2M見方的隔斷。
趙志有迅速跑過去，剛一越過隔斷，也不管準頭就扣動扳機。
林佑雨早已做好準備，千鈞一髮之際，雙手交叉就把趙志有左手架的往上一偏。
一聲槍響，伴著牆體飛濺。
林佑雨力灌右腳，一腳踢在趙志有襠部。
在趙志有吃痛之際，林佑雨雙手奮力抓住他握槍的左手就往隔斷牆上一砸。
啪嗒！
手槍從趙志有手中跌落，掉在牆的另一邊。
機不可失，在趙志有還在懷疑子孫根是否健康的時候，林佑雨迅速使出十字絞，雙手死死抓緊趙志有的左手，雙腳繞過肩膀，腋窩，扣住其脖子。將趙志有絞在地上。
「王浩文，快進來撿槍。」
林佑雨聲嘶力竭地吼道。
趙志有下身遭重擊，丹田泄氣，本就使不上勁，右手又完全幫不上忙，左手也被撞得麻木。此時被絞在地上，腦子裡全是不敢置信。
玻璃門被猛地打開，一把手槍正躺在正前方五六米的距離。
王浩文連爬帶跑，迅速抵達手槍位置將它撿起。
見手槍被控制在王浩文手中，陽台眾人也趕緊跑了進來。
趙志有不知哪來的力氣，求生的慾望，讓他直接把林佑雨舉起又砸在地上。
林佑雨本就沒有多少鍛煉的身體頓時脫力，之前全靠前世打架經驗和格鬥學習經驗，再加上趙志有輕敵，才能有如此結果。
此時近身肉搏，力量上的巨大差距終於體現出來。
趙志有迅速起身，對著地上林佑雨就是一腳，林佑雨面部遭擊，後腦勺又撞在牆上，當即失去意識軟躺在原地。
王浩文見趙志有起身，立馬雙手舉槍對著他。
哪個少年不愛槍，可此時拿著真槍的王浩文卻有些顫抖。
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道：「你別過來。」
趙志有見眼前少年反應頓時鬆了口氣，心裡暗嘆，媽的，這才是正常的初中生吧。
正要有所動作，卻聽到門開的聲音，原來林佑雨剛剛第一時間就開了門鎖，只是時間緊迫來不及打開。
林建華跑上四樓的時候見門口虛掩，立馬猛一拉開門。
見林佑雨彎曲身體躺在地上，頭的位置還有鮮血在地上。頓時雙目充血，又瞬間轉頭盯著趙志有。
「我日你仙人，啊！」林建華一步踏出，然後飛起一腳把趙志有踹翻在地。
剛剛飛過的空中掉落兩滴晶瑩。
林建華左手按住趙志有胸口，帶著老繭的右手舉起就往趙志有臉上砸去。
一邊砸一邊飈著話把子，帶著些哭腔。
警員也立馬涌了進來，一人迅速走到王浩文身前把手槍拿過。
其餘人則跑到林建華身旁將他拖到一旁，地上的趙志有早已意識模糊，眼前一片血舞。
林建華還揮著拳頭重複地吼著：「放開老子，老子要錘死這個哈麻皮。」
趙志有已經被翻過身，雙手靠在身後。
林建華此時只感胸中要火山爆發般，力氣也大得驚人，一時間竟大部分警員都圍在林建華身邊控制他。
反倒趙志有那邊只有一人。
眾女早已泣不成聲，見林建華如此，更是不敢猜測林佑雨的情況，大家只猜測林佑雨在門口的位置。
由於隔斷牆的阻擋，大家也看不到林佑雨的情況。
此時岳悅帶著哭腔喊道：「叔叔，快帶林佑雨去醫院吧。」
處於瘋狂狀態的林建華頓時安靜下來，雙眼顫抖，脖子猶如生鏽般，緩緩地轉向林佑雨位置。
一位警員正跪在林佑雨身旁檢查其生命體征。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又彷彿只過了一眨眼的時間。
在林建華有些模糊的雙眼注視下。警員雙指離開林佑雨脖子說道：「還活著。」
「還活著。」
林建華迅速掙脫，警員們也沒用力了。
兩步跑到林佑雨身邊，抱起林佑雨就往外跑。
身後傳來一片女孩子的哭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