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約定

第十三章約定

韋夏穎興奮地對著季安歌說道，「你那個培訓結束了沒有？明天我出去，咱去密室吧，萬達廣場那邊又開了個新的，我看他們宣傳的挺不錯的。」

「不去。」季安歌一口回絕。

開玩笑，季安歌在高三畢業之後可是沒少和韋夏穎一起與密室，結果到裡面，韋夏穎毫無反應，季安歌一驚一乍，隨便來個動靜都讓他嚇得不行。

所以他對於密室沒有太大的興趣，恐怖因素實在是對他太不友好了。

韋夏穎不想就這樣放過季安歌，還在那裡央求，發出不屬於她的軟萌的聲音，「誒，去試試唄，我看他們那邊的主題都是主打解密的，也沒有什麼恐怖的元素，去嘛去嘛」

韋夏穎的聲音平日里是有些沙啞的，說話說得多了之後更加的明顯。但是如果真的裝起嫩來，聲音確實軟萌軟萌的，就像是動漫里穿著白絲的小蘿莉，正用軟軟的腳丫踩剛剛做好的棉花糖，又軟又甜。

可惜，季安歌聽得太多了，已經免疫了。

「聽起來不錯，搭嘎口頭哇路！」季安歌一臉JoJo相。

「不看JoJo的人就不要玩JoJo的梗啊，你個梗小鬼！」韋夏穎吐槽道，此時也沒辦法再堅持自己的軟萌音。

「我絕對不會去密室的，而且我明天上午估計也沒有空，我得去學校。」季安歌解釋道。

「去學校？幹嘛？你不是培訓結束了嗎，到今天正好是第五天啊。」韋夏穎回想季安歌告訴自己的信息，確實是今天結束。

「培訓結束就不能去學校了嗎，我現在可是光榮的人民教師，去學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季安歌理所應當地揚了揚自己的腦袋。

「喲，嘖嘖嘖，我信你個鬼啊季安歌，你要是這麼積極，我倆當時也不至於大學不聯繫了。」韋夏穎一邊咂嘴，一邊陰陽怪氣。

「咋了，友情不應該是雙方一同維護的嗎，現在開始給我放馬後炮啦？」季安歌絲毫不惱，笑著回答道。

「咋，我說的不對，當時是不是我一直給你發消息，然後你就是已讀不回？就你那個懶樣我都能想出來，我還不了解你？」

這下真的說道點上了。

當時確實是這樣的，韋夏穎和季安歌聊天，季安歌經常已讀不會。原因是，看見了，但是想著一會再回，或者說覺得打字太累了，又不能發語音，所以一會再回。一會一會，就忘了。所以說兩個人大學的時候不再聯繫季安歌是有大部分地鍋的。

季安歌也不好再嘴硬，畢竟確實是他的不對，所以他立刻轉移話題。

「對了，出畢業之後悔過學校嗎？」季安歌說道。

「嘶，你這一說我發現我還真沒回去過。但是我回不回去有啥區別啊，我又不跟你一樣，跟哪個老師都熟的不行，估計我現在回去咱們班主任都不認識我了。」

相比於季安歌，韋夏穎在學校裡面確實算是小透明了，想想當時韋夏穎和老師們的關係，季安歌倒是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

「要不你明天陪我一起去？」季安歌試探地問道。

韋夏穎愣了一下，在手機後面的她抿了抿嘴，「我去的話，會不會有點尷尬啊。」

「這有啥尷尬的，學生去看老師，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去吧去吧，明天咱倆一塊過去。」

猶豫了一會，韋夏穎最終答應了季安歌的邀請，畢竟作為一名學生，誰不想回自己母校看看一看，

看看曾經的老師，看看曾經奮鬥過的地方。

「對了，明天過去我是要去見咱們數學老師的。」

「數學老師？」韋夏穎思索了片刻，說道：「是張老師嗎，我隱隱約約還有印象但是已經記不住長什麼樣了。」

「對，就是張老師，他今年好像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從高三下來了，然後咱老班想讓老張當我導師，帶著我上上課，指導指導我。明天我們過去幫張老師搬一下辦公室，順便見見他。」

「哦~那挺好的，我記得你和張老師的關係很好吧，你當時數學那麼好。」

「那必須好啊，親傳子弟懂不懂啊。」季安歌就差把鼻孔朝天了，驕傲的不行。

「嘖嘖，誇你兩句你還飄了。」

「你都誇我了，還不允許我驕傲一下嗎？」季安歌笑著反駁。

「你和張老師的的關係好，而且張老師人也那麼好，你們相處起來不會有那麼多的麻煩了。不像我，帶我的那個女護士天天罵罵咧咧的，真氣人，不是這邊挑毛病，就是這邊挑毛病，還啥都不願意自己做……」

季安歌聽著韋夏穎吐槽了一會自己的單位，等韋夏穎說累了才繼續問道。

「那你明天去不去。」

「去吧，好久都沒有回去過了，正好去看看以前的老師。」韋夏穎回答。

「行，那明天我去接你。」

「ojbk」

季安歌掛了電話，在車棚里尋找合適的位置停車。

……

晚上，季安歌把整理好的筆記發給秦清荷。

對面的秦清荷似乎正在玩手機，還沒有先下載季安歌發過去的文檔，就先發了一個小貓鞠躬的表情包，然後發了一句謝謝，後面跟著感嘆號。

「不客氣。」季安歌也適時地展現出自己的紳士風度，再加上一個狗頭玫瑰表情包。

秦清荷打開季安歌的發來的文檔，裡面是很標準的五號宋體格式，首行縮進，行間距1.5，不會有擁擠的感覺，看起來非常的清晰舒適。

秦清荷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季老師真是個細心負責、很為他人著想的人呢。」

看了開頭的一些記錄下來的東西，秦清荷突然想到了最後的評優。

秦清荷發消息道：「可是，你如果不是手寫的筆記，而是word的話，到時候評優肯定會吃虧的。」

季安歌當然知道這一點。雖然說當下的社會裡，各種各樣的電子文稿已經成為了主流，用筆記本來做電子筆記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但是，當吧電子文稿和手寫的文稿放在一起的時候，人們總是會傾向於手寫文稿花了更多的時間，更真誠。

這次培訓最後憑藉筆記所進行的評優活動，評的絕對不是誰的筆記做的更有用，而是誰的筆記記得更規整，誰的筆記的字體更漂亮，誰的筆記記得更多。

筆記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因人而異的，有時候我只需要記一個詞，而你需要記一句話；有時候我需要畫一幅畫，而你需要做一個表格。所以說這種非常個性化的東西是很難評出來個甲乙丙丁的。

這讓季安歌想到了自己上高中時風靡的一款資料，叫做「學霸筆記」。這本學霸筆記可了不得，是人家機構找了各科高考狀元，理科七百分以上，文科接近七百分的頂級學霸所編撰的資料。

當時季安歌看到這樣一本看起來就高大上的材料，也是見獵心起，想著能不能找人家超級學霸學兩招，結果打開之後，發現就是個把所有的知識點匯總到一起的普通材料，最多加了一些考試的時候見過，教材上沒有的知識點罷了。

所以季安歌就更加篤定了自己的觀念，所謂筆記只需要滿足兩點就好，第一，自己可以看懂、第二，能夠提升自己。

這樣就意味著當你下一次再翻開你曾經記錄的筆記的時候，你可以明白你自己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你當時覺得自己薄弱的地方在哪裡，你當時學習到的知識點是什麼。

所以說這樣的一個通過筆記來評優的活動，無非就是學校為了激勵新教師而做的。

當然，季安歌並不是否定那些記筆記記得又好看又規整的老師，反而非常的羨慕，欽佩他們。因為季安歌真的很難他就不是個精細的主，唯一精細的地方可能就放在數學的解題過程重了。

季安歌自嘲地回復道「沒事，就算我是手寫的也不一定能看得上我。」

「噗嗤」秦清荷一下子笑出了聲，肩膀微微聳動。她很清楚季安歌為什麼這樣說。

季安歌在後來給她發的筆記都是電子版的，但是因為第一天培訓的下午，秦清荷缺席了一半的時間，只聽了下半節課。

如果是季安歌的話，過去也就過去了，少聽也就少聽了，缺不了啥東西，而且他也樂得省一些力氣。

季安歌那是懶散慣了，但是秦清荷不一樣，她認為只要是自己可以提升的地方，無論是多麼的微小，都應該把握住。

兩個人代表的是兩種不同的學習風格和學習態度。季安歌要的是絕對的高效，如果說這件事情對我的提升很小，那我便不去做它。而秦清荷則是滴水不漏，只要是可以提升自己的，那麼她都不會輕易放棄。

所以正是因為聽了下半節課，收穫頗多，所以秦清荷對於自己錯過了上半節課顯得非常懊惱，怎麼也要得到這上半節課的內容。

於是她就找季安歌要了第一天培訓下午的上半節課的筆記。

結果秦清荷就發現季安歌扭扭捏捏地，百般推辭，說發給她她也看不懂，只有他自己能看懂之類的。不像是給她發這幾天的筆記那樣，乾淨利落，這讓秦清荷感到有些古怪。

最後，在秦清荷的百般央求下，季安歌最終還是發來了一份筆記，只不過不是電子版的，而是幾張圖片，上面是電子手寫筆記。

然後秦清荷就見識到了季安歌所說的「發給你你也看不懂。」

這幾張圖片上簡直就跟著鬼畫符一樣，一筆一劃根本看不出什麼章法，所有的字都超脫了紙張上面的橫線，全部都是歪歪斜斜。

當時看見這幾張圖片的秦清荷還以為季安歌發錯了，再三確認了之後才終於面對了現實，這些個鬼畫符就是季安歌記得筆記，實在是讓她哭笑不得。

季安歌只覺得自己怨啊，給人家幫忙就算了，還出了丑。

雖說是第二天的下午開始使用筆記本記筆記，但是季安歌為了自己的面子，決定不透露出來自己令人抓瞎的字體。

所以他花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把自己第二天上午手寫的筆記，整理成了電子版。也就是說，季安歌發給秦清荷的筆記之中是並沒有自己的手寫的。

就當他認為萬無一失的時候，沒想到竟然還有一茬。

秦清荷提到那一天下午的時候季安歌才反應過來。當時的季安歌糾結了半天，想著自己究竟是直接發出醜陋的手寫筆記，讓之前的成本全部沉默；還是說再努力一小時，把秦清荷要的筆記也整理成電子版。

最終，怠惰戰勝了沉沒成本以及季安歌羞恥心，季安歌硬著頭皮直接把鬼畫符發了出去。

當時季安歌還保留著幻想，想著，萬一自己的字體並不差呢。

人對於自己的認知總是會有所偏斜的，尤其是會受到某些外部因素的影響。

可能是當時秦清荷央求季安歌的時候，說了一句，「雖然我沒有看過你的字體，但是我覺得應該不會差」，讓季安歌對自己有了不切實際的認知，所以才讓他鼓起了勇氣。

但是秦清荷隨後發來的「季老師確定沒有發錯嗎？」徹底打消了季安歌僥倖的想法。

事實證明，事實是不隨人的內心而變化的，唯心主義終究還是碰不碎唯物主義的。

不過季安歌秉持著事實是事實，雄辯是雄辯，堅決地認為自己的筆記是完美無缺的，無法理解、欣賞它的人只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

這樣荒謬的嘴硬配上鬼畫符般的筆記，頗有戲劇效果，於是就被秦清荷截圖保存了下來。

想起季安歌嘴硬的話語，秦清荷只覺得季安歌除了了幽默之外，還非常的可愛，就像是一個大男孩一樣，有些幼稚，但是這種幼稚不會讓人厭煩，更多的是有趣。

秦清荷眯起了眼睛，輕快地從自己的手機里找出來她保存的季安歌嘴硬截圖，然後發了出去。兩之白嫩的小手捧著套著灰色手機殼的手機，兩隻眼睛笑彎彎，直溜溜地盯著手機，想要看季安歌是怎樣回答。

「哇，看我發現了什麼東西！」秦清荷裝出小女孩的語氣，後面還跟著一個崇拜的表情。

「秦老師，你怎麼這麼幼稚。」季安歌看到也不覺得多麼羞恥之類的，只能說秦清荷的攻擊性有點弱。

「季老師，你也很幼稚。」秦清荷沒有看到想要的結果，眉頭輕輕蹙在一起，喉嚨里似乎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哼」的聲音，像是一隻沒有吃到小魚乾的小貓咪。

季安歌隨口問道，「秦老師，你那邊的事情忙完了嗎？」

秦清荷看見這個問題之後，這幾天干這干那給自己的表姐準備婚禮的勞累頓時湧上心頭，想都不想就要開始吐槽。但是打到一半猶豫了一下，又把打好的字全部刪去，重新編輯，最後發出。

「嗯，明天就結束了，後天就可以回家了，到時候請季老師去吃飯哦。」

「不能隨便像季老師抱怨呢，這樣的話就是把自己不好的情緒傾斜給季老師了，而且，秦清荷你又忘了，你和季老師的關係還不是那麼好呢。」秦清荷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殼。

「不過，以後肯定有機會的，嗯，肯定可以的，到時候就可以像好朋友一樣和季老師傾訴了，-嘿嘿。」

季安歌可不知道秦清荷的心理活動，他看見秦清荷要請他出去吃飯，心中先是一陣欣喜，然後又是遲疑。

被人邀請怎麼可能不開心，但是如果出去了不知道聊什麼，還不如不去呢，吃個飯跟著上刑一樣。

考慮了片刻之後，季安歌還是決定答應秦清荷的邀請。

「反正和秦老師聊得挺開心的不是嗎？再說，我們兩個都是數學老師，到時候也可以交流一下。」

得到了自己充分的理由只有，季安歌回復道「真的嗎？可以我自己挑選吃飯的地方嗎？」

「哇，季老師很貪心誒，你可是受到了美少女一起吃飯的邀請誒，還有這麼多的理由嘛，不應該高興的蹦起來嘛！」

秦清荷心想，「季老師果然會這麼調皮地回答。」

「不可能，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我要吃大餐，大餐！」

「好吧，到時候請季老師吃大餐！」

「好！吃大餐。」

「那就約好了？」

「嗯，約好了。」季安歌露出一個喜悅的笑容，似乎已經看到了滿桌子美食的場景。

秦清荷也是十分高興，「受了季老師這麼多的好意，終於可以好好報答啦，到時候一定好找一家最好的餐廳，讓季老師大吃一頓。」

秦清荷正想著哪家餐廳更合適，後面秦媽的聲音傳來，「小荷，快過來一下……」

「誒，來啦……」

秦清荷把手機裝到兜里，腦子裡一邊對比著幾家合適的餐廳，一邊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