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靈氣復甦
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只是在張空的腦海里跳脫了一下，很快就被他拋之腦後了。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重中之重的是他親愛的媽媽。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慘白恐慌的，楊蕭也不例外，只有差不多摸清張空母親「規則」的三人，臉色稍稍好一點，不過也沒好到哪裡去。
張空他媽所帶來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以至於強過那個不知殺了多少人的光頭女鬼。
森然的寒意自每個人的心裡陡然升出，刻入骨髓。
幾個女生甚至嚇得都站不穩了，緊緊挨在一起哆嗦著坐在了凳子上。
萬幸張空的母親也只是用臉貼在了教室的窗戶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眾人，伴隨著詭異的骨頭碎裂聲，嘴裡一遍一遍，溫柔又親昵的念叨著張空的名字。
前門和後門都大開著，濃郁的黑暗張牙舞爪的，像勾引人出來而後吞吃入腹的魔鬼，後門往前數的第一個窗戶上，貼著張空他媽那張恐怖的臉，光頭女鬼隱匿在黑暗裡不知所蹤。
教室裡面一直在吐著蛇信子發出「嘶嘶……」聲掙扎著的怪蛇，生死不明的余秋希和暈倒在眾人身後角落裡的嚴倪。
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處境，卻也達成了詭異的平衡。
張空留意著的鐘錶，已經走向了晚上十一點二十七分，極凶的午夜馬上就要到來了。
午夜來臨，余秋希會不會就像恐怖片里的boss那樣蛻變成新的形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去，一直靜默無言的楊蕭，注視著窗外依然沒有動靜的女鬼，再次從兜里掏出了那塊翠綠的石頭。
「……我是楊蕭，勝豐高中校區出現了另一隻鬼，鬼氣比我受理的那隻鬼還要濃郁，大概已經到了無法封印的地步……」
石頭對面說了點什麼，楊蕭轉頭看向了張空，不再客氣的喊他同學，「小子，你的名字。」
張空直直對上了楊蕭的視線，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我叫齊碩一。」
齊碩一：「……？」
他先是懵了一下，而後生氣的看著給他下套的張空，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楊警官，他騙你的！」
「他叫吳果！」
默默祈禱中莫名被點名的吳果：？？？
「什麼啊，我叫吳果！他明明叫李浩博！」吳果吼道。
李浩博：……
不等李浩博說什麼呢，楊蕭就怒容滿面的呵斥道：「你們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窗外那隻鬼一遍又一遍的喊小空，他們當他是聾子嗎？還是拿他當二傻子啊？
見楊蕭真的生氣了，張空眼神誠懇的回答，「……我叫李空刀。」
「哪個空？哪個刀？」
「空氣的空，刀子的刀。」
張空在吳果的後面，而楊蕭又站在吳果的身前，因此吳果手背後，默默給張空豎起了大拇指。
楊蕭聽到過他喊張空刀子，在這危急關頭雖然不知道楊蕭要張空名字是幹什麼，不過出於楊蕭的特殊性，楊蕭也會肯定張空不會拿假名字繼續騙他吧。
果然，楊蕭臉色稍霽，繼續對著石頭說：「這隻鬼是勝豐高中高二（5）班的李空刀引來的，並且這隻鬼是他的母親……」大概的意思是讓對面的人重點調查一下張空。
楊蕭已經對他們毫無避諱了，「我現在身處於勝豐高中高二（5）班的教室里，教室裡面除了我還有五個普通人，
兩個特殊能力者，和張空刀……我看不破他身上的玄機。」
張空聞言冷靜思索著，他當然看不破自己了，自己除了能看見鬼，沒有一點特殊的，特殊能力者應該指的是吳果和齊碩一。
令張空沒想到的是吳果竟然也不同尋常，看著眼前一臉茫然無措的吳果，他真的一直只當吳果是被那怪蛇纏上的倒霉蛋兒而已。
也是，他張空的好兄弟，怎麼可能真的只是需要他解救的倒霉蛋兒呢？
「……這個教室裡面有一隻企圖和一個女人融合的半鬼，一條類似得了人面疫的鬼蛇……」
「……半鬼在這裡被什麼滋補它鬼氣的東西蓄養的很好，目前為止我們是安全的，不過半鬼完全和人融合之後就不得而知了，暫時我沒發現那個女人身上有可以御鬼的特徵……」
聽楊蕭這話，張空猜測這個教室應該是這坨頭髮的地盤，別的鬼可能因為楊蕭口中融合的半鬼所搞的「磁場」，所以並不能進來。
那為什麼楊蕭口中的鬼蛇能進來呢？難不成是因為在它和余秋希融合之前就在教室里的緣故？
張空看著那怪蛇依然在憤怒掙扎著的身軀，這種類似於人的情感是不可能發生在鬼的身上的。
也就是說，怪蛇並不是鬼！
只是它身上明明有著和鬼一般無二的陰沉死氣……
當然，現今最為重要的就是余秋希了，聽楊蕭所言，余秋希能不能「御鬼」將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楊蕭的一番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齊碩一突然一個趔趄，手磕在了旁邊課桌上某個同學的杯子上，那個杯子滾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幾個人去看他，此時齊碩一清俊的臉龐上，泛出一抹掩飾不住的驚懼之色，雙目圓睜，帶著難以言喻的駭然。
「齊……齊齊碩一，你咋的了？」吳果牙齒打顫，哆嗦著問道。
聽到吳果探究的話語，面對張空幾人詢問驚疑的目光，齊碩一胸膛起伏，狠狠喘了幾口氣，他的嗓音沙啞，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我……沒事。」
楊蕭又說了幾句，把石頭再次收了回去，他目光如炬看著齊碩一，「想起什麼恐怖的經歷了。」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看來，楊蕭早有預料啊。
齊碩一眼神飄忽不定，他在醫學院教室裡面被抹除的記憶，在楊蕭說出那些不符合常理的話之後，恢復了！
「復活」的屍體，黑暗裡的咀嚼聲與絕望的尖叫聲，一些傾灑在他身上的溫熱的血液，身上傳來的撕咬感，將他救下的金光……
齊碩一沒有繼續躲避楊蕭吳果投來的目光，面上的恐懼還未褪去，他咬牙問道：「楊蕭警官，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張空幾人也看向了楊蕭，他們也迫切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楊蕭看了眼窗戶外面鍥而不捨喊著小空的鬼，儘管得到了石頭對面的人的許諾與安撫，還是忍不住心悸，「看來，你們都不怕了。」
怕！他們當然怕！
他們只有十幾歲，最年長的也不過才十七歲而已，他們怎麼可能不害怕！
「這……這不是想讓自己死的明白一點嗎？」吳果開口說，話語間是抹不掉的惶恐，「反正，警察叔叔啊，現在也……我們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就這樣等著那些……」
「那些鬼進來，然後把咱全都給……」吳果很有眼力見的沒繼續說下去，「不如咱們嘮嘮嗑，趁著最後這為數不多時間嗨皮一下，也算不妄在世上走一遭。」
「你說是吧……」
李浩博盡量忽視張空他媽冰冷的視線，附和道：「是啊，楊警官……」
楊蕭其實並沒有打算隱瞞他們，只是在這種絕境下，讓他們知道更多殘酷的事實，會令他們更加恐慌罷了。
不過他們都已經見鬼了，鬼還只離他們不到十米的距離，他們甚至不過多時就會死掉，再殘酷的事實他們也都能接受得了了。
不外乎就只是世界上充滿了詭異，再不濟就是世界末日嘍……
接受的了……接受的了個屁！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楊蕭不過思索片刻，臉色再次難看起來，陰沉的能滴下墨水似的，在詭異滲人的骨頭碎裂聲以及女鬼溫柔的呼喚聲中，竭力冷靜的吐出幾個字——
「聽說過靈氣復甦嗎？」
靈氣復甦？！
網上那些患有中二病的人謠傳的靈氣復甦？！
看著這些小孩兒們詫異的表情，楊蕭靠在了背後的桌子上，想到自己所知的那些，突然感覺窗戶上貼著的那張臉也沒那麼可怕了。
「你們看到的這些，也只是靈氣復甦的前菜而已，以後會有更加危險恐怖的東西隨著靈氣復甦而覺醒。」
「整個藍星，都將會是這樣。」
「你們所知的那些流言廣泛的怪談，古老神秘的聊齋，都將成為真實的存在。」
現場詭異的氣氛愈發壓抑，所有人聽完楊蕭的「科普」，都一言不發。
太荒謬了，實在是太荒謬了！
這怎麼可能呢？！明明在不久之前還都是正常的啊，怎麼會說復甦就復甦呢……
除了楊蕭和張空之外，在場所有人的想法都是這樣。
張空眼裡的神色幽深，他敢肯定，靈氣復甦帶來的不僅僅是這些！
「那，那我們是不是都會像楊蕭警官你一樣覺醒特殊的能力呢？」李浩博小心翼翼出聲問。
楊蕭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的話。
這無疑就是否定。
周遭的氛圍以及人的內心都冷到了冰點。
張空黑板上方的鐘錶朝著十二點越走越近，他看向了楊蕭，眼神深邃的如一個詭秘的漩渦，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他拋出了一個對眾人最重要，不過卻被忽略的問題。
「那麼現在，外面的世界是安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