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知道曹操嗎?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賈成笑著點點頭,「不過佑維將軍可知河東衛氏與長安衛氏雖是同族,河東衛氏家主衛茲與衛仲道卻已出了五服,這蔡娘子是衛仲道遺孀,按理不在三族之內了。」
「哼,長安衛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月前我等進攻長安,衛氏出錢出人幫著王允老匹夫據城死守,其罪甚大。」張綉還是不肯鬆口,又拿出當初他們反攻長安時,城中各大家族死守城門來說事。
「出錢出人抵抗咱們的世家大族多的是,佑維將軍為何死咬著衛氏不放?」
「不僅衛氏,其他家族本將軍自然會一個個上門緝拿,不會放過一個。」
「將軍此言差矣,」賈成一副為張綉考慮的樣子,「當初朝中公卿大夫哪一個不抗拒咱們,如今還不是與李稚然將軍他們握手言歡?佑維將軍如此做法,難道不會得罪了李將軍他們?」
「我只管自己防區就好,非我防區我如何去管?只要在我防區,我就要一一治罪。」
「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衛氏乃是沒落家族,將軍迫之甚急,難免有落井下石之嫌。傳出去說將軍欺軟怕硬,恐怕有損將軍威望。」
張綉怒了,一掌拍在石桌上,差點把青石做成的石桌拍翻,斥道:「本將軍行事光明磊落,怎會怕宵小閑言。」
賈成一咧嘴,好傢夥,型男哥勁兒真不小,不怕手骨折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賈成朝蔡文姬努努嘴,「將軍你可知這小娘子娘家是誰?」
「是誰?長安城還有咱們西涼軍動不了的人物?」張綉一臉傲嬌,鄙夷的說道。
「她父親可是咱們大漢朝一代大儒蔡邕蔡伯喈,門生弟子遍及天下。你看看,蔡娘子新寡之身,又是花容月貌,將軍強要拿她回去,知道的人說你秉公執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將軍貪慕美色,強納人婦。若是傳揚出去,大大有礙將軍清名啊。」
「這個......」張綉呲呲牙,不動聲色的甩一下手,「軍中同僚都知道,本將軍從不貪戀女色。」
「西涼軍中自然都知道佑維將軍少年英雄,義薄雲天,少有的豪傑人物。可是別人不知道啊,你看,蔡娘子弱女子一個,除了美貌啥也沒有,你硬要帶走她,不出三日,長安城必定會傳出將軍荒淫好色的名聲。蔡伯喈的門生弟子可都是些舞文弄墨的行家,到時候將軍可就百口莫辯了。」
「這倒也有幾分道理,」張綉少年成名,不怕硬碰硬,就怕名聲被傳壞了,「不過本將軍勞師動眾過來捉拿欽犯,怎麼能空手回去。」
「簡單啊。」賈成一拍大腿,「先前董太師與伯喈公很是相得,只要遣人宣揚說將軍聞知蔡公遺女落難,今日特來派兵佑護。這樣不僅無損將軍威望,還能得個扶危濟困的美名,豈不兩全其美?」
張綉這會完全被賈成帶到溝里去了,想來想去覺得賈成說的有道理。是啊,長安衛氏與河東衛氏雖是同族,卻是分立的兩支,如今把長安衛氏的家都抄了,就剩下一個小寡婦拿了也沒啥用。
再說了,這女人來頭不小,抓回去殺又殺不得,也榨不出什麼油水,難道要帶回去供起來?自己可是立志要干一番大事業的,大業未成,身邊帶個漂亮女人算什麼。這樣的麻煩千萬別粘在手上,嗯,就這麼辦。
「賈成,別廢話了,本將軍今日心情好,看在蔡公當年與太師交好的面子上,這女人就暫時留在你這裡,待日後有司論罪后再計較。」
「得嘞,佑維將軍就是敞亮,小弟佩服。」賈成一挑大拇指,「這天色快到午時了,不如小弟置辦點酒菜請佑維將軍喝點?」
「不喝了,本將軍營中還有諸多軍務要辦。」
張綉撇了一眼小小院子,嫌棄的搖搖頭,伸手拔出鐵槍,頭也不回的帶人走了。
賈成對張繡的嫌棄表情視而不見,依然笑呵呵的送出院門。
一轉頭,見蔡文姬一臉欽佩的看著自己,便笑著說道:「蔡娘子這下可以放心了,我估計短時間沒有人會來捉拿你。」
蔡文姬側身微微一福道:「妾身謝過賈小郎援手之恩,想不到賈小郎僅憑一番言語就能說的那張將軍息怒離去,令妾身出乎意料。」
得到大美女蔡文姬誇讚,賈成骨頭都輕了幾分,嘿嘿笑道:「小意思,張綉這個人我知道,一心想做個名揚天下的英雄豪傑,要忽悠他不難。」
「忽悠?」蔡文姬俏眼一眨,隨即明白過來,抿嘴笑道:「賈小郎真真假假一番分析,的確可稱忽悠二字。不過先夫仲道其實出身河東衛氏,並非京城人士,那張將軍只要一問便知,到時候恐怕賈小郎難以圓過去。」
「嗨,這些小細節張綉是不會去問的,很有可能根本沒時間去問。」賈成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小郎何出此言?」蔡文姬有些不明白,覺得賈成過於想當然了。
「你以為我家老頭一早出去幹嘛?」賈成對自家老狐狸信心十足,「他肯定去張濟那裡消除後患去了,只要我能把張綉哄出去,那張家叔侄一定會忙上一段時間。以這兩叔侄秉性,過幾日自然忘了你這件事。」
「呵呵,你對你家叔父倒是很有信心。」
「那是當然,咱家老頭子一肚子壞水,就西涼軍那幫粗胚,對付他們還不是玩兒似的。不過話說回來,也就你運氣好,正好在張濟叔侄防區。張家這兩人粗是粗了點,為人還算不錯,要是換了旁人,估計你也逃不到我這裡。」
蔡文姬聞言不知想到什麼,眼一紅,有些哽咽道:「生逢亂世,妾身區區弱女子,過的一日算一日,苟延性命而已。就算躲過眼下,又有哪裡是安身之地?」
蔡文姬說的沉重,讓賈成也是心中一陣難受,強笑道:「只要咱們活著,總有希望不是。」
突然想起一事,賈成問道:「我聽說如今的兗州牧曹操曹孟德曾經在蔡公門下求學,蔡娘子見過此人嗎?」
一說起曹操,蔡文姬倒是收起了凄容,面露緬懷之色道:「孟德大兄並非先父學生,不過他當年常來我家走動,妾身也見過幾次。」
「是嗎?」賈成眼睛一亮,「蔡娘子覺得曹孟德為人如何?」
「嗯......孟德大兄說話很有趣,大家都喜歡聽他說話。」蔡文姬隱隱露出一絲笑容,回憶道。「不過先父說他愛發大言,不是治學之才,所以沒有收他當學生。」
蔡老頭眼光不行啊,曹老闆可是文武全才,這時代最頂尖的英雄人物,沒有之一。賈成表示蔡邕空有其名,竟然把這麼牛掰的人物拒之門外。看來他後面投靠董卓,以至於看不清形勢被王允所殺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他現在當了兗州牧,你有沒有想過去投奔他?」
「去年關東聯軍起兵討伐董太師,孟德大兄曾經來信邀請先父前往陳留。先父認為大兄以下犯上,又素喜犯險冒進,怕不能成事,故此不願前去。如今父親已故,東去路途兵荒馬亂,妾身如何敢孤身前往?」
猶豫了一下,蔡文姬又紅著臉道:「孟德大兄家中女眷甚多,妾身也怕......」
「哦,明白了。」賈成強忍著不笑出豬叫聲,「蔡娘子貌美如花,曹孟德免不了有好逑之心。」
曹老大仁妻王者之名可不是白叫的,蔡娘子年輕貌美,去了兗州妥妥的送貨上門。看來他這個名號不是功成名就后才有的,應該早在洛陽當派出所所長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個愛好了。
蔡文姬見賈成這個表情,哪裡會不明白他的意思,輕啐道:「賈小郎貌似君子,卻也是個輕浮之人。」一甩袖子進了裡屋,再也不肯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