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羅浮山
?羅浮山,位於天地四方的央,高聳入雲,峰巒錦繡,是當今天下最有名的仙家洞天福地。
住在此地的除了一些本地山民,更多是從各地雲集而來,修真求道之人,懷揣成仙執著,渴望有朝一日能夠踏上登仙台。
羅浮山的絕頂之上,就是當今仙道第一大派羅浮派的山門,在山腰有一座青石平台,縱橫百丈,突出絕壁,名曰登仙台。
每隔三年,羅浮派山門大開,但凡在三十歲以下,修為達到練氣重,都可以上登仙台,一旦被羅浮派看,就會收為弟子,進入仙門,一步登天。
不過,羅浮號稱仙門第一,想要躋身其,可不那麼容易。
每次招收弟子,一百個有資格上登仙台的人,最後能夠加入羅浮派的卻不到一個,剩那些人只能黯然遺憾,卻仍聚在山下,抱有希望,不肯離去。
久而久之,這樣的人越聚越多,眼見無望加入羅浮派,索性組建了一些小門派,漸漸就在羅浮山下形成了『三百門派,十萬修真』的盛況。
飛雲門就是這樣一個門派,也是其的後起之秀,三百年前才建立起來,至今卻在羅浮山下的三百門派之躋身一流行列,與大竹山和聯閣並列,上千弟子,家大業大。
這天清晨,飛雲門的內院廣場上,二十多名少年正在晨修,盤膝席地而坐,組成天罡陣法,呼吸吐納,洗鍊真氣。
這些人是飛雲門的內門弟子,每一個都有希望在三十歲前達到練氣重,將來踏上登仙台,加入羅浮派。
唯獨有一個人,跟這些少年穿著同樣的服裝,卻並沒有一同修鍊,只站在場邊,默默的看著。
這個人長得說不上多麼英俊,在這滿院英姿勃發的少年之,只能算是人之資,而且臉色蒼白,好像受了重傷,氣不足的樣子。
此人名叫譚飛,今年剛剛十,原是飛雲門內門弟子之最出類拔萃的人物,還沒到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達到練氣八重,如果不出意外,幾乎板上釘釘,在二十歲前達到練氣重。
這樣驚采絕艷,資質過人,天賦異稟,即便在羅浮派也是天才。
然而,天妒英才!
誰也沒想到,就在十天前,譚飛在後山修鍊『御雷訣』時竟引動天地異相。
這部『御雷訣』原是飛雲門的一部秘傳功法,也是三百年前飛雲道人創立飛雲門的基石,能夠引動天雷之力,淬鍊身體,提煉真氣,乃是玄級品功法,在羅浮山下的三百門派之亦是屬於頂級。
天地玄黃,四級功法,飛雲門這種規模的門派,能有一部玄級功法,就已相當難得了。
但是,譚飛修鍊『御雷訣』卻出了問題,當天晚上不知什麼緣故,在他修鍊時候,突然旱地驚雷,天空之,虛空頓開,毫無徵兆飛出一道粗如水桶的白色閃電,轟然一聲,降落下來。
譚飛正在修鍊『御雷訣』招引天地之間的雷電之力,這道閃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身上。
這樣強大的雷電,別說譚飛剛修鍊到練氣期第八重,就是飛雲門現在的掌門寧玉珍,已經到了築基期的境界,被這天雷擊,也定難以活命。
頓時之間,譚飛的身上,電流飛竄,噼啪亂響,發出狂亂閃爍的光芒,整個人冒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最後,譚飛雖然僥倖沒死,卻因天雷入體,丹田破裂,經脈寸斷,成為一個廢人,除非仙丹續脈,絕無可能恢復。
這件事已經成了整個飛雲門和周邊一些小門派議論的焦點。
可他們並不知道,此時的譚飛早已不是原先的那個譚飛了,在猛烈的雷電轟擊之下,原先譚飛的神魂,幾乎瞬間被打散,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人的魂魄。
此刻,譚飛站在場邊,心裡默默嘆道:「想不到我竟然穿越了,這真是始料不及,不過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妙。」
熟話說,沒毛的鳳凰不如雞,一個淪為了廢人的天才,總會引來一些幸災樂禍的無聊人。
所幸,他在這次醒來后,零零散散的得到了不少原先那個譚飛的記憶,使他還不至於在這種情況下完全陷入手足無措的境地。
飛雲門,羅浮山下後起的修真門派,現任門主寧玉珍是上代門主飛雲道人的俗家女兒,原本天資過人,能加入羅浮派,卻被人暗算,錯過了機會。
即使如此,寧玉珍也是羅浮山下三百門派之最頂尖的高手之一,修鍊家傳的『飛雲勁』和『御雷訣』已經達到了築基期第三重,是飛雲門真正的流砥柱。
至於譚飛,原是羅浮山當地的一個孤兒,八歲那年被寧玉珍看,收入門下,傳授功法。
當初,就顯現出了非常高的天賦,不到半個時辰,內息滋生,產生氣感,之後兩年更是突飛猛進,很快達到練氣期第三重。
之後,寧玉珍又傳他御雷訣,令他如虎添翼,修鍊起來,進境驚人,是整個飛雲門最出類拔萃的天才,甚至羅浮派有幾位長老都知道飛雲門有個譚飛,準備下次招收弟子將他收歸門下。
「秀兒,聽說今天早上小飛醒了,是嗎?」
就在同一時間,飛雲門的後殿,一間精舍之,一名二十七八歲,長得雍容美艷的女子,一面對鏡梳頭,一面跟她身後的另一個美婦說話。
這個美艷女子就是飛雲門現在的掌門寧玉珍,在她身後的美婦名叫寧秀,是跟寧玉珍從小長大的侍女,也是現在飛雲門的長老,修為已經達到練氣重。
「是,大小姐!」寧秀回答道:「早上傳來消息,小飛已經醒了,不過情況不太好。」
想到那個驚采絕艷的少年竟成了一個廢人,寧玉珍的不禁一陣心疼,又問道:「他情緒還好嗎?」
「下邊人回稟說,他情緒還不錯,沒有哭鬧什麼的,真是苦了這孩子了。」寧秀嘆了一聲道:「不過……」
「不過什麼?」寧玉珍把眉梢往上一揚,一雙妙目,寒光灼灼。
「哎!還不是三爺家裡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寧秀露出幾分無奈:「原先被小飛壓著,嘴上雖然沒說,心裡卻恨著呢!現在遇到小飛蒙難,他們可逮到機會了,只怕要對小飛不利。」
「嗯?」寧玉珍的臉色一變。
「大小姐,用不用我去警告那幾個小畜生?」寧秀深知寧玉珍對譚飛非常看重。
寧玉珍沉默片刻,卻搖了搖頭,語氣冷冷道:「不用了,這一次挫折對小飛來說未嘗不是好事,修真道路從來不是一帆風順,如果他有不屈不撓的精神,修補經脈,凝氣重修,這才是真正值得我看重的人!否則的話,一蹶不振,只管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可是……」寧秀有些著急:「大小姐,這次小飛經脈寸斷,又傷了丹田,想重修回來,談何容易呀!何況他才十歲……」
「好了,不用再說了,你擔心什麼我知道。」說話間寧玉珍的臉上露出傲然之色:「放心,我們寧家的『御雷訣』沒那麼簡單,只要小飛肯下決心苦練,憑藉雷電之力洗禮,重塑丹田,修復經脈,也都不是什麼難事。」
「真的!」寧秀自小跟寧玉珍修鍊『飛雲勁』並不知道『御雷訣』的厲害,聽寧玉珍說罷,既是震驚,又是高興,至少譚飛還有希望,對於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天才少年,寧秀實在不忍心他從此沉淪下去。
同一時候,譚飛在院里看了一陣,便轉身往回走去。
他之所以來這兒,就是為了驗證一下,醒來之後腦出現的那些零散記憶是否是真的。
這個能夠修真的世界,羅浮派,飛雲門,這些是否存在。
現在一切都已得到了證實,他需要回去整理一下思緒。
「師兄,你上哪去了?」
譚飛剛回到一間充滿了藥味的房間里,一個清麗絕倫的少女面孔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又是擔心,又是責備。
「沒事兒,昏迷了十天,我到外頭透透氣。」譚飛笑著回答。
這少女名叫林菁菁,原是譚飛的青梅竹馬,精靈乖巧,溫柔可人,資質也相當不錯。可惜她的心思不在修真上面,反而喜歡女紅廚藝,弄到現在,進境緩慢,才勉強達到練氣三重。
「對了,何英和霞她們呢?」譚飛又問道。
何英和霞都是譚飛屋裡的外門弟子,這也是飛雲門一個不成的規矩,每個內門弟子都有幾個名額,收錄外門弟子,負責起居衣食,而這其自然也有不少好處。
何二人就是原先譚飛身邊的人。
「這……」林菁菁眼神閃過一抹惱怒的神色:「師兄,你別生氣,她們十天前聽說你出了意外,就收拾東西搬走了,還說了些有的沒的,這兩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已經走了嗎?」譚飛笑了笑,也沒多麼意外。
從他得到的記憶,對原先那個譚飛的性格多少也有些了解,雖在修真方面是一個天才,可畢竟年少慕艾,性子又偏軟,對待女子,難免驕縱。
這個林菁菁還好,兩小無猜,一起長大,對他倒是真心實意。但那何英霞二人,卻不是什麼好女子,原先借著他的名頭,在外頭沒少作威作福,現在見他落難,做出這種選擇,也早在預料之。反倒是林菁菁,到了這個時候,對他不離不棄,讓他不禁有些感動。
「罷了,隨她們去吧,任何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譚飛揮了揮手道。
「師兄,你不在意就好。」林菁菁回身從桌上端起一個葯碗:「先把葯喝了吧!這是剛才秀姑姑特意派人送來的。」
「秀姑姑,她還有別的話嗎?」譚飛看了一眼那碗黑色湯藥,腦湧出不少對寧秀的記憶。
「秀姑姑說,讓你不要氣餒,振奮起來,重修真氣。」林菁菁一板一眼的答道:「秀姑姑還說,門主也對你寄予厚望呢!還透露『御雷訣』乃是傳自上古的玄功,現在雖然殘損,重新修訂,不及當初,卻仍暗藏許多玄妙,甚至能續接斷脈修補丹田,就看你能不能闖過這道難關。」
「秀姑姑真是這樣說的?」譚飛的眉梢往上一揚,從他醒來之後,丹田破損,經脈斷裂,就像一團烏雲一樣籠罩在他的心頭。
現在一聽,御雷訣竟有這樣功效,頓時令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譚飛接過葯碗,一揚脖,喝下去,又說了幾句閑話就把林菁菁打發走,然後立刻盤膝坐定,抱元守一,試圖運功,卻感覺腹下丹田和四肢百骸都像針扎一樣劇痛。
「該死!好疼!這就是傳說的經脈寸斷的感覺嗎?」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卻仍不肯放棄,堅持提聚真氣,想要運轉御雷訣的功法。
譚飛心裡清楚,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別的退路了,除非他甘心在這個世界上一輩子做個沒有用的廢人。
但是,他不催動功法還好,身上雖然疼痛,卻也能夠忍受。
此刻心念一動,想要運功導氣,頓時一股讓人忍不住的劇痛從他的身體里爆發出來,那種感覺簡直就是千刀萬剮。
驟然之間,疼的譚飛悶哼一聲,卻死死咬住牙關沒叫喊出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要放棄嗎?」譚飛心裡百感交集,哪怕他原先自忖意志強韌,此刻心頭也不禁萌生出了退意:「不行!絕不能放棄!這是一個修真世界,無法無天,弱肉強食,如果不能修鍊,成為一個廢人,等待我的絕對是更悲慘的下場,比現在的疼痛悲慘十倍,一百倍,一千倍!」
譚飛強忍著身上的劇痛,鍥而不捨,咬牙堅持。
他不斷試圖催動御雷訣,根據他得到的這些記憶,他相信寧秀絕不會騙他,只要堅持下去,定能續接斷脈,重練真氣,恢復修為。
然而,過了將近一個時辰,他已經被劇痛折磨的臉色慘白,汗水濕透了衣服,牙也咬出血了,卻依然沒有半點起色,丹田破損,經脈斷裂,真氣潰散,不能凝聚。
「堅持!再堅持一下!絕不能放棄,如果放棄了,我無法在這個世上生存,一輩子苟延殘喘,淪為一個廢物!」譚飛心狂吼,眼神之,愈發堅定,甚至漸漸的開始適應了身上的疼痛,或者說隨著時間推移他全身神經已經開始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