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 探班。
次日，清晨五點半，村裡的大喇叭毫無徵兆的響了。
「各位，我們該起床完成今天的訓練了。」
導演在喇叭里一遍遍喊大家起床，織織迷迷糊糊的睜眼，雞叫混著馬導演的聲音在織織耳邊回蕩。
她拿過床邊的手機查看時間——五點三十二分。
天吶，這也太早了吧！
織織心中一萬個不想起床，但還是認命的起床穿衣服。
織織穿好衣服出來后，導演組的人員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他們遞給織織一件花紅的棉襖，棉襖很新，但粉紅底上印著大片大片紅色碎花，又鄉土又鮮艷。
「織織姐，這段時間，你都要穿這件襖。」
織織接過棉襖，好奇的問道，「不是還沒開始拍戲嗎？怎麼提前發戲服了？」
工作人員說，「導演的要求，每個人都要換上村民的衣服，可能是想把戲服穿舊一點吧。」
織織接過衣服，轉身回房換好出來，工作人員又推來一位皮膚黝黑，身強體壯的村婦，說，「阮織老師，這位是當地的村民王紅霞。你跟著她學就成。」
王紅霞有生以來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這麼美的人，她的眼睛粘在織織身上，眼睛都要直了。
「紅霞嫂？」工作人員見王紅霞沒反應，又推推她，喊道，「紅霞嫂？」
王紅霞如夢方醒，不好意思的笑了，「對不起啊，我第一次見這麼漂亮的人兒，簡直像畫里的人似的，是仙女下凡啊。」
織織被王紅霞樸實的話逗笑了，她問，「紅霞嫂，我們今天學什麼？」
王紅霞帶著織織去了廚房，說，「我們先學生活做飯。」
馬導演為了效果逼真，每一位演員都要跟著當地村民學習，小到生活做飯，大到下地幹活，還有農村生活的各種瑣事，有幾位演員，導演還專門給他們發了小雞，豬崽讓他們養著，一個個光鮮的明星被導演折磨的活像逃難的難民。
他們生活的新衣服在農村生活了沒兩天已經變得髒兮兮了，這時，工作人員會讓他們換下來，再發一件新的棉襖，舊的拿回去洗，兩件來回倒騰著穿。
這日，織織正專心跟著紅霞嫂在地里拔菜，數九寒冬，織織的手都被凍的又紅又腫，但她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繼續蹲在地上默默拔菜。
紅霞嫂蹲在織織不遠處，她嗓門大，為人熱情爽快，「織織啊，你學東西真快，也不怕吃苦，看你小手都凍紅了，你歇會再干。」
織織說，「沒事，我幹完再說。」
織織修長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纖細的手指上滿是泥土，整個人灰頭土臉，不過還是無法掩蓋她的美貌。
她哪怕蓬頭垢面的村裡菜地拔菜也是村裡最水嫩的村花。
「好了，行了。」紅霞嫂拍拍屁股說，「這些菜夠咱們下午吃了。」
每位村民都要負責相應的演員和他們一起吃住，紅霞嫂負責的演員是織織。
織織見紅霞嫂說夠了，也緩緩站起來，拍拍手。
她剛回頭便看見站在田埂上一抹高大帥氣的身影，織織不敢置信的眨眨眼。
林目溪站在湛藍的天空下，沖她笑的燦爛，「織織。」
織織驚訝的走上前，一開口是和紅霞嫂一摸一樣的鄉音，「你咋給來了？」
林目溪沒忍住輕笑出聲，說，「我來看看三叔，順便看看你。」
織織望著他，總感覺不對勁。
他只是來看三叔？
不是她自戀，她怎麼感覺林目溪是來專門看她，順便看看三叔呢？
林目溪低頭看見織織泥猴一樣的臟手，眼中笑意更深，他從包里拿出一張濕巾，遞給織織，說，「把手擦擦吧。」
織織說，「我現在可是山村裡的女孩，怎麼能用濕巾？」
林目溪笑著把濕巾放在織織手心，說，「織織，你這是刻板印象，山村裡的女孩不能愛乾淨嗎？」他的目光落在織織手上，說，「快擦吧。」
織織的手觸碰到濕巾時，本以為濕巾在冬天會很涼。
但林目溪給她的這塊濕巾是溫熱的。
織織用濕巾把手擦乾淨，林目溪順勢接過他手中已經變的黝黑的濕巾，又遞給她一張。
織織把手徹底擦乾淨后，林目溪從衣服包里遞給她一個小小的暖手寶，說，「把手暖暖，你的手指都紅了。」
織織看著自己被凍紅的手指，眸光微動。
其實她對於身體上的痛苦，忍耐度很高，比這更痛苦的事她已經經過過無數次，一點點的難受對她來說，沒什麼大不了。
但她的每一次難過在林目溪眼中，似乎都是天大的事。
她冰涼的手逐漸回溫，暖意順著手指流進心裡，林目溪把用過的濕紙巾包好收起來，並沒有隨手扔在地上。
他說，「織織，哪怕是為了拍戲，也不用這麼拼。」
他的目光落在織織的手指上，說，「如果手凍了，會很難受。」
織織抱著暖手寶，說，「我沒事。」
林目溪對於織織的倔強已經習以為常，她哪怕深受重傷，也只會對他說，她沒事。
他多麼希望能聽見織織對他說一句，我有事。
「你等會還要幹活嗎？」林目溪問。
「怎麼了？」織織問，其實她的農活在所有演員中乾的最像樣，導演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了。
「我想邀請你四周走一走。」林目溪看向山的另一邊說，「我來的時候查過資料，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片湖泊，那裡會很美。」
「我想帶你去看看。」
「離這裡不遠？」織織從來沒聽說過附近有湖泊，這個地方從四周土黃的山便能看得出來，十分缺水，怎麼會有湖泊？
「林目溪，走路恐怕到不了吧？」
林目溪說，「哎呀，被你發現了。」
「那裡是要開車去。」林目溪清澈的眼眸看著她，織織望著他的眼睛想，他口中的湖泊再美，恐怕也沒有他眼中的湖泊美。
「不過一天也夠我們來回了。」林目溪再一次邀請織織，眼中是害怕被拒絕的小心翼翼，「織織，你願意和我去嗎？」
織織故意說，「如果馬導演同意，我就和你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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