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公子,救命!(求月票,求追讀!)
海風吹拂楊柳枝,菜盤子磕碰桌面的輕響從大開的窗戶口傳出。
吳念、驚鯢、顏路席跪在餐桌前。
一名名侍女端著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的盤子,有序地擺在餐桌上。
九轉大腸、爆炒腰花、糖醋鯉魚、蔥燒海參、油爆雙脆、漕溜魚片、紅燒大蝦……等等十幾道菜依次擺上餐桌,並一盤盤揭開蓋子。
吳念和顏路看得眼睛直勾勾的,喉嚨不停滑動著,只有驚鯢看不出什麼表情,一雙眼睛總是落在吳念身上,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吳念不停抽動鼻子,吸著滿屋的菜香味。
餐桌中間還留著一個空位,那是吳念心心念念的「魚翅烹熊掌」的預留位。
很快。
一名大廚打扮的胖子端著今天的主角過來了。
他小心翼翼,十分穩健地將盤子擺放在餐桌中心,隨後揭開蓋子。
一股吳念從未聞過的香味瞬間衝進他的鼻腔,勾起他***的食慾。
大廚對著三人作揖行禮,隨後退出房間。
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客人會點這麼雜亂的菜,歷來每一位點了魚翅熊掌的客人都不會再點其它菜,因為口中混雜了太多味道,會影響到這道菜的原味的。
難道魚翅烹熊掌不是今天的主菜嘛?
這道菜是他的驕傲,是他的傑作,客人這樣做似乎有點不尊重他這個廚子了,要是吃不出原味,無異於在砸他的招牌啊!
這道菜等於是做了個寂寞。
他是不高興了,但端菜的侍女們卻很開心啊!這……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兩個人帶著一個小孩,點了十幾道大菜,其中還有魚翅烹熊掌。
他們吃得完嗎?
肯定會剩下很多吧?
今天,有口福嘍!
兩名侍女守在房間門口,隨時等候客人吩咐,同時心中暗自嘀咕:「慘了,這麼多菜,客人要磨蹭多長時間才會散席啊!」
吳念看了看驚鯢,再瞅瞅顏路。驚鯢很平靜地看著他,顏路眼巴巴看著他。他吳念不動筷,誰都不能動,這就是古代飯桌上的規矩。
吳念瞅了一眼門口微笑臉的兩名侍女,感覺吃飯時被人看著,有些不自在。
無奈,只能很斯文地拿起筷子,插入爛熟的熊掌中,翹起一小塊肉,隨後夾起來送進口中。
前世,聽過很多人用「入口即化」來形容各種珍稀佳肴的口感。但他也就是聽聽,從來沒有真正感受過。
但今天,他終於明白這個形容,在嘴裡是多麼美妙了。
這魚翅烹熊掌的味道……
不知如何形容。
沒有文化的他,只能感慨:「真他d香!」
前世走出社會後,他幾乎每日三餐都是美團外賣、餓了么外賣,吃得都快吐了。
這次有了這樣的機會,定要在這海月小築把前世沒吃著的山珍海味全部補回來。
不然怎麼對得起他的捨命穿越?
這秦時明月世界的美食,什麼調料都不缺,不想真實世界的歷史那般,在調料上拉垮。
有了吳念帶頭,驚鯢顏路也終於動了筷子。
畫風很和諧,很正常。
兩名侍女暗自點評,「先吃魚翅烹熊掌,這樣確實不會破壞這道菜的味道。可客人這種速度,天黑前能散席嗎?」
她們都開始心疼起自己的腿來。
兩分鐘后……
侍女臉上的微笑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的表情。
她們意識到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吳念只想說:兩位姐姐,我心疼你們,早點下班吧!
只見原本還很和諧的畫風,在那小孩和那位公子的攀比下,節奏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最後都只能聽見筷子刨動的叮噹聲,那雙筷子在兩人的手中,只能看見殘影。
這看得兩名侍女嘴巴一點點張開,最後都快能塞進一顆鵝蛋了。
驚鯢拿著筷子,懸在一個空盤上,整個人風中凌亂,陷入了獃滯,只感覺窗外的海風有點喧囂啊……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口兩名侍女,瞬間感覺一股熱流湧上臉頰,蔓延到耳根子上。
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全新體驗。
這種體驗,叫——尷尬!
這是兩頭豬嗎?
兩名侍女姨媽都差點被這兩人震驚出來。
這種速度,用風捲殘雲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這種客人真的配吃魚翅烹熊掌這道菜嗎?她們覺得,這三位還少點了一道菜,這道菜名叫——土鱉!
「嗝……」
吳念顏路同時打了個滿足的飽嗝,隨後齊齊看向驚鯢。
他們兩個很有良心的,驚鯢的一份留著呢,這是花了很大的代價才控制住慾望為驚鯢換來的。
此刻兩人都目不轉睛盯著驚鯢。
那是關切的眼神,很純凈,很清澈。
吳念見驚鯢神色異常,便開口催促道:「吃啊!你怎麼不吃?快吃啊!要涼了。」
顏路看她的眼神也表達著同樣的意思。
吃啊!再不吃涼了。
兩名侍女長著嘴巴,也同樣看向驚鯢。
驚鯢:「……」
她驚鯢,羅網天字一等殺手,此刻只想掩面而逃,她何曾有這般狼狽過?
她發誓!
再也不跟這兩頭豬共餐了。
她想從窗口跳出去;她想鑽到桌子底下。
為什麼連那兩名侍女也這樣看著我?
難道不應該是這兩頭豬感到尷尬嗎?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驚鯢遭遇了史無前例的尷尬瞬間。現在壓力全在她身上,干拿著一雙筷子,不知道該動還是不該動。
宛若一隻爪子伸出來,卻被打斷,陷入停止畫面的小貓。
就在她不知所措時,救星來了。
只聽一聲非常急切的呼救聲從門外傳進來,人未到,聲先至。
「公子救命!」
田海急吼吼地沖了進來,邊作揖行禮,邊喊救命。
吳念皺眉詢問道:「田老闆如此驚慌,是發生了什麼事?」
田海趕緊解釋道:「去年我與兄長遠行楚國,在途中偶然遇見一個瘋子,他看破我兄弟二人有些功夫在身,不顧我二人的拒絕,強行挑戰。但他似乎有傷在身,在我兄弟二人聯手下沒有討到便宜,但我兄長也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我只能背著兄長逃命。他當時放話,我只要告訴他我的身份和住處,約定時間再戰,他就可放我兄長一馬,我當時如果不答應下來,兄長的命必定保不住,所以我就應下了這個約定。」
「我本以為還有些時間做準備,但那個瘋子已經來了。」
「他很強,當日一戰,若不是他有傷在身,我兄弟二人肯定會死在他的劍下。」
「望公子饒恕在下的唐突,實在是在下別無他法。又聽黎平提起公子武藝高強,這才冒昧來求公子救命!」
吳念聽著這田海口中描述的瘋子,總感覺性格很像一個人。
他倒是不意外田海也是個練家子,當時一見此人,他就感應到一股不弱的內勁波動了。
更何況,在這個時代,家境好的都會學些武藝傍身。正所謂,窮文富武。窮人是沒資格習武的,因為習武要花費無數錢財才能支撐起習武之人的消耗。家境貧寒的人家,連飯都吃不飽,哪還有餘糧供人練武。
所以,作為海月小築的主人,田海沒點功夫在身反倒是不正常了。
「他人在哪?」
吳念起身,示意田海帶路。
他不是要當老好人,而是,如果那個瘋子真是他想的那個人的話,還是值得他出手的。
順便還撈個順水人情,以後吃喝不愁,豈不美哉?
「公子隨我來,他已經打傷了我好幾個家丁護衛,現在已經堵在樓下了。」
這一提醒,吳念倒是想起之前確實聽見樓下有些動靜,但他並不在意,乾飯時刻,天塌下來也得吃飽了再說。
畢竟,前世他可是頂著地震也堅持把遊戲打完的人。這樣高尚的品格,哪怕最後戰績為0-5,隊友也給他點了個贊。
剛走出房間,嘈雜的議論聲就鑽入吳念的耳朵。海月小築客人幾乎每天都是滿滿當當的,而能來這種檔次的酒樓消費的,都是有些背景和家境的。
等於是,大多數客人都是練家子。
客人們全都站在窗邊,指著靠海的平台處,議論紛紛。
「此人就是號稱挑戰七國無敵手,曾多次被抓入死牢還能逃出來的勝七?」
「不是他還是誰?原來傳聞是真的,田家兄弟二人真的與他對戰過,今日,有好戲看了。」
「我看啊!田老闆今天怕是要吃大虧了,當年兄弟二人聯手都被殺得倉惶逃命,今日就他一人,如何擋得住這勝七?」
「他的巨闕排名怕是得前二十左右了吧?」
「這七國,怕還真沒幾人是他的對手。」
「未必!來到這桑海城,他敢去小聖賢庄堵門嗎?」
「我倒真想看看他有沒有傳聞中那般有膽識。」
「噓!小聲點,聽說這廝極其殘忍,蠻橫無理,小心他連你一起收拾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齊齊噤聲,才想起來,這廝可是個殺神。不招惹他,他都可能尋你麻煩,更別說當著他的面議論其長短了。
沒那個實力,還是閉嘴為妙,免得禍從口出。
勝七此刻盤坐在靠海的一棵柳樹下,手裡杵著寬大的巨闕劍。
感受著對面一排排窗口觀望的人群中一股股不弱的內力波動,他都心痒痒了。
但他還是壓下了那股衝動勁。
不能再如以前那般莽撞了,今日就只挑戰田海。
不能衝動!
衝動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