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異化者

來到塵風堡核心城區的高源，才算真正見識到這座城市的繁華。

滿大街發色和瞳色各異的異世界人類，甚至還有長著獸耳和尾巴的人。

「那些是半獸人嗎？」

「半獸人？什麼半獸人？」白小瓷疑惑道，「你說那些變異人嗎？」

高源愣神，「變異人？他們不是天生就這樣嗎？」

「怎麼可能，這些可憐的變異人都是因為受世界扭曲影響，出生后畸變出其他生物特徵的人類。」白小瓷眼神憐憫道：「雖然變異人體內並沒有扭曲之力，但依舊被人排斥。」

高源認真留意了下，這些變異人確實都從事著最底層的工作。

「走快點，不然來不及了！」白小瓷輕聲催促。

穿過幾條繁華的街區，最終走進一條死胡同。

沒等高源發問，便被白小瓷拽著，一頭撞進了面前的牆壁中。

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一家巨大的酒館當中。

偌大酒館中，聚集著眾多傭兵、魔法師、巫師裝扮的人，搖曳的燭火，影影綽綽的人群。

好傢夥，哈利波特嗎？

旁邊酒桌上幾位大鬍子傭兵和其他桌上的魔法師們熱火朝天的議論著什麼。

「聽說沒有？北面剛形成不久的那片扭曲之地正在蔓延。」

「那片扭曲之地才剛形成不到三年吧？」

「聽說前幾天羅伯特那幫人從那處扭曲之地回來沒多久，就開始扭曲了。」

「嘶~扭曲之地終究還是太危險了。」

「話說幾位法師閣下有沒有興趣去那片扭曲之地轉轉？」

「這麼快就開始蔓延的扭曲之地，好東西肯定不少。」

「算了算了，還是等那扭曲穩定之後再去吧。」

……

白小瓷也聽到了這些人的對話，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跟隨白小瓷在複雜的酒館中繞了片刻，最終來到一個擺滿各種瓶瓶罐罐的櫃檯前。

高源一眼看過去，那些瓶罐上陸續浮現出源素標籤，裡面裝著各種神奇的源素，比如：虛空、強化、黑暗、空間、色彩……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物品，像是一家售賣各種構術物品的店鋪。

店鋪老闆是一位大鬍子老者，身穿巫師袍，應該是位巫師。

不對，這老者八成也是一位研究構術的巫師。

「亨利前輩，我沒遲到吧？」白小瓷緊張上前。

老亨利挑眉看了眼白小瓷和高源，神情冷漠道：「你若再晚一點，我就要找其他供貨商了。」

「實在抱歉。」白小瓷輕舒一口氣，趕忙從法袍中掏出那塊魔導玻璃，「這是您要的魔導玻璃。」

老亨利接過魔導玻璃細緻觀察了一番，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之色，「不錯不錯，跟上次比進步了不少。」

「真的嗎？」白小瓷欣喜不已：「那……能多加點源晶嗎？」

老亨利笑了笑，然後憑空從法袍中掏出三十枚源晶。

如今的高源已經知道，這種名為源晶的晶體，是這個世界構術師之間流通的貨幣。

據說是一種因世界扭曲而產生的奇特晶體礦物，其中蘊含著金、木、水、火、土、風、雷七種基礎源素。

「多謝前輩認可！」

拿到三十源晶的白小瓷歡呼雀躍，迫不及待的伸手指向貨架上的兩種源素，「勞煩亨利前輩給我拿兩份【飛行】源素，嗯……再拿三份【空間】源素吧。」

高源看了眼這兩種源素的價格，飛行源素8源晶，空間源素4源晶。

也就是說，自己只值一份飛行源素的價格？

就這樣，剛到手的三十源晶只是在白小瓷手裡轉了個手，便再次回到老亨利兜里。

白小瓷掏出兩個試管一樣的小儲罐，小心翼翼的將兩種源素存好，開心的像個孩子。

「攢夠了？」

老亨利似乎看出了什麼，饒有興緻的問了句。

「是的呢前輩。」白小瓷興奮點頭，「感謝前輩支持。」

老亨利淡漠著擺了擺手，默默在櫃檯內閉目養神起來。

……

離開酒館，再次回到那條死胡同。

高源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牆壁，心中暗暗稱奇。

回去的路上，小女巫沉浸在莫名的歡喜中，也不知道在高興些啥？

高源忍不住發問：「剛買的飛行源素和空間源素有什麼用嗎？」

「當然是……」白小瓷剛要回答，臉色突然一變，「小心！」

高源也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驟然回首，只見一道猙獰恐怖的人影正如喪屍般向他撲咬過來。

那是一個渾身長滿暗紫色觸手的人形怪物，身上和觸手表面布滿菌落一樣的斑瘡，整個頭部和面部被觸手扭曲的不成樣子，左眼彷彿要被撐破一般，撐的比拳頭還大，散發出癲狂的神光，令人頭皮發麻。

身上隱約還掛著破碎襤褸的法袍，訴說著「它」曾經高貴的身份。

高源僵硬的身軀令他來不及躲閃，猶如被異形抱臉蟲撲臉般撲倒在地。

四周回蕩著嘈雜的尖叫聲，以及陣陣槍響。

高源被幾條觸手死死纏住，恐怖的怪臉近在咫尺，異變扭曲的巨口中流淌出噁心的粘液。

「魔鬼…魔鬼…都是魔鬼……」

怪物口中發出惶恐的嘶吼，彷彿噩夢中的囈語。

砰！砰！

幾聲槍響似乎擊中了高源身上的怪物。

怪物痛苦抽搐，纏繞高源的觸手收縮回去，開始向街道慌亂的人群逃竄。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怪物癲狂的嘶吼與人群的尖叫聲交織在一起。

高源心有餘悸的站起身來，抹了抹胸口惡臭的粘液，噁心的夠嗆。

說來也奇怪，剛才怪物那樣猛烈撲咬過來，他竟然毫髮無損，看來自己這副傀儡身軀還是挺牢固的。

再看那橫衝直撞的怪物，正被一群執法官圍堵追捕，其中就有那位名為阿爾特·戴森的執法官。

不過此時的執法官閣下明顯有些狼狽。

「嚇死老子了，什麼鬼東西？！」

高源凝視著怪物與執法官們的戰鬥，心態遭到前所未有的衝擊。

回過頭，卻見白小瓷怔怔的愣在原地，手持小法棍，保持著即將施法的姿態，眼睛死死盯著遠處肆虐的怪物，眼神中閃爍著驚恐與難以置信，口中喃喃自語：「老…老師？」

「啥玩意兒？那怪物是你老師？」高源驚愕的瞅了眼那恐怖的怪物。

回過神的白小瓷下意識的想要追過去。

高源趕忙將其攔下，「你要幹嘛，不想活了是吧？」

白小瓷這才清醒過來一些，眼眶泛紅，結結巴巴的指著怪物的方向，「它……它身上有老師的氣息！」

高源深吸一口氣，看看眼前的小女巫，再看看遠處肆虐的怪物，已經完全搞不清狀況。

原來這小女巫還有一位老師嗎？

至於那長滿紫色觸手的怪物，應該就是被扭曲之力異化的人類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幫異世界執法官的身手還挺好，圍追怪物的場面整的跟武打片一樣，各種高難度動作一個接著一個，牛頓棺材板壓不住的那種。

尤其是他們手中配備的霰彈槍，威力更是驚人。

一番驚險的惡鬥之後，怪物身上的觸手逐漸被霰彈槍轟的稀爛，最終無力的癱倒在大街上，傷口中流淌出噁心的暗紫色粘液。

街道上的人群早已被嚇跑，只留下幾具被怪物撕扯碎裂的屍體，觸目驚心。

執法官們顯然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表現的十分冷靜。

另外幾名執法官封鎖處理現場的同時，阿爾特·戴森眉頭緊皺著朝兩人走來。

戴森顯然沒把高源當人看，略帶關切的向白小瓷致歉道：「巫女閣下，您還好嗎？」

「那…那個異化者……」

白小瓷小臉泛白，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

「實在抱歉，執法團執法不利，讓巫女閣下受驚了。」

戴森還以為白小瓷被嚇壞了，再次表示歉意。

「那個異化者是……？」

「是的，跟巫女閣下一樣，購買了傭兵羅伯特的傀儡，可惜運氣不好，那具傀儡沾染了極強的扭曲之力。」戴森沉痛嘆息道：「我們執法團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白小瓷稍微平靜了一些，「北邊那片扭曲之地嗎？」

「沒錯，羅伯特正是從那片扭曲之地找到的這批傀儡，如今那片扭曲之地正在蔓延。」戴森沉重點頭，「還請巫女閣下帶你的傀儡儘快離開。」

「好…好的。」

白小瓷神情複雜的看了眼血肉模糊的怪物，沉默著離開了現場。

……

回到平民區的房子，高源忍不住開口詢問：「剛剛那就是被扭曲之力異化的人類嗎？」

「是的。」白小瓷神情凝重的收拾著東西。

「你說它身上有你老師的氣息是什麼意思？你老師是什麼人，也是位構術師？」

白小瓷沉默不語，只是繼續收拾著東西，嘴裡不停念叨著各種所需的物品，像是要逃難似得。

高源看的一頭霧水，「你這是要出門？」

「是的，你也一起。」

「去哪兒？」

「扭曲之地，查找老師的線索。」白小瓷神情堅定，清點完所需物品后，從寬鬆的巫師袍中摘下一個皮質的精緻小腰包。

高源還沒來得及震驚，便被白小瓷的動作所吸引。

只見她掏出剛剛買來的三份【空間】源素，小心翼翼的注入到腰包當中，隨後滿意的揮動衣袖，眼前清點好的大量物品直接憑空消失。

高源也不傻，這小腰包顯然是一種空間道具，怪不得法袍里能裝下那麼多東西呢。

「擴充之後，空間果然大了很多，帶上你不成問題。」白小瓷心滿意足的將小腰包掛回法袍下的腰間，「對了，還有這個。」

下一秒，一把黑色掃帚憑空漂浮在她面前。

將兩份【飛行】源素認真融入掃帚中后，再給掃帚把頭上的黑色金屬裝飾注入少量【能量】源素。

接著，先是伸手壓了壓懸浮在空中的掃帚，然後試探著騎了上去。

確認掃帚可以承受自己的重量，小女巫開心不已，「唔~終於可以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