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誰惹的禍？

充滿惡意的喝聲傳進石螢的耳里，石螢眼裡忽然流下淚來。

數月前她那樣無能，如今也要嗎？

當真……就要乖乖受死嗎？

死亡若是只是延遲了數月，偏偏在她看到希望后摧毀，那何不當日就死！

不！不！

她不接受這樣的結局！

石螢臉上一片潮濕，臉色慘白無比。

「該死的……」石螢瞳孔變成深幽的紫色，順著淚浸染下來，紫色淚水如同毒蛇一樣飛了起來，「是你們這群雜碎才對！」

紫色淚水繞上利劍，越過血海，忽然——

「轟！」

屍山血海猛然炸開，屍骸好像忽然有了生命，眼眶泛著一絲紫色，猛的朝男魔族撲去。

「怎麼可能！」

利劍被紫色籠罩，男魔族吐出一口血，避開屍骸。

「月暗！管好你的能力！」

「嘭！」

空生神君被扔在石螢身邊的雲朵上，月暗護法僅靠赤手空拳就制服了空生神君。

他身上的骨頭嘎吱嘎吱響，眼神危險的靠近石螢。

石螢眼裡流下兩行血淚，隨著月暗護法的靠近，她力竭到無法動彈，利劍重新被男魔族掌握在手裡，屍骸密密麻麻包圍住了她。

月暗護法眼裡帶上瘋狂，像是發現巨大的驚喜，「果然是未來能殺……」

話音未落，忽然一股微風吹過，石螢迷茫的抬起頭，看到雲朵飄飄，所有屍骸無聲的碎裂成渣，月暗護法兩人被逼退出很遠。

她的身前出現一個人，這人擁有極溫柔的一張臉。

他嘆息一聲，似乎是憐惜，「石螢……」

「雲生……」

微風吹過，護心簪徹底碎了，但是石螢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渾身又有了力氣。

「神君，」她伸出手，「他們……是數月前……的……」

「石螢。」雲生神君溫柔的捂住她的眼睛，「睡吧，接下來交給我。」

眼前潮濕，石螢聞到一股血腥味。

她恍惚。

她什麼時候流血了嗎？

石螢的眼前徹底黑暗。

痛。

好痛。

渾身都痛。

眼前一片黑暗，石螢愣住。

她摸到自己的眼睛，睫毛在顫動。

石螢猛的坐起身。

「我的眼睛！」

她怎麼……

她怎麼看不見了？

「石螢。」

溫柔的聲音響起，奇迹般的撫平石螢的情緒。

「雲生……雲生神君！」石螢兩手摸索著，終於觸到一片溫暖，是雲生神君的手。

「雲生神君！我的眼睛怎麼了！」

「別著急，你的眼睛沒事。」雲生神君溫柔安撫她，「只是當日魔氣太盛，影響你的眼睛，過兩日便能好了。」

石螢不安，「我是……是被傷到了嗎？」

「放心，這裡是神界，我會治好你的，很快的。」

雲生神君的言語有神奇的魔力，石螢徹底平靜下來。

只要眼睛沒事就好……只要眼睛沒事就好……

石螢甚至還有心思自嘲自己本來就夠弱了，沒有眼睛可還了得。

房間里沉默了很久。

身前一直有一道清淺的呼吸聲。

可是石螢知道雲生神君一直沒有什麼呼吸聲。

他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為如今的她只能靠耳朵了。

良久，石螢故作不在意的說，「那兩個魔族這麼大動干戈，肯定不是為我而來的。」

「是為你來的。」

石螢頓住，半響輕笑，「我何德何能……」

雲生神君的聲音充滿歉意，「怪我思慮不周。我在天帝殿看到利玉神君時就該想到的。」

「這和利玉神君又有什麼關係？」

石螢隱隱約約聽仙子們議論過，好像利玉神君在神界時類似於戰神的角色。

「利玉神君和月暗護法守在神界和魔界兩端，互相抗衡。這次利玉神君有要事離開，許是被月暗護法察覺了，是以才偷偷上神界作亂。」

石螢抿唇。

說實話，這些她都不關心，她最關心的只有一樣東西。

可是若是說出來……

石螢動了動唇，最後還是喃喃問道，「雲生神君，數月前是他們兩個嗎？」

雲生神君溫柔的聲音傳來，「魔族多是墮落之徒，我若是與你講多了，你越靠近深淵，深淵便會走向你。」

石螢是凡人，就連多聽點魔族的事情，可能心神都會被魔族污染。

從古至今，多少仙人都是受不住魔族的污染之力，墮落成魔的。

石螢張口半響，卻是啞口無言。

雲生神君愛憐的撫了撫她的發，「這次是特殊情況。日後魔族不可能再上神界。」

經此一次，神界會更加提高警惕。

「是我的錯，沒能陪在你身邊。」

石螢癟嘴，眼睛不知為何，乾澀得流不下淚。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雙眼眸即使無淚，看上去也是楚楚可憐得很。

「雲生神君別這麼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我早就不存在了。」

死亡的威脅和絕望石螢不敢忘記，正因為這樣，她才越發感謝雲生神君。

「別這樣說，你是我帶回來的，我自然不會棄你於不顧。」

石螢的心中像是被熱水浸泡過一樣，她只覺得滾燙無比，引得她心中既酸澀，同時又有一股勁難以抒發。

她沒說的是，她多想擁有力量，不再讓人保護，甚至她還可以回報雲生神君。

兩人之間的沉默並不尷尬，反而有一種溫情在緩緩流動。

石螢感受著雲生神君溫柔的視線，不知不覺將心中的野望隱藏，問道，「雲生神君，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雲生神君溫和道，「是不是忘記問空生了？他可是保護了你很久。」

「啊！對！空生神君！」石螢幾乎要尖叫，「空生神君他沒事吧！」

空生殿——

空生神君穿著一身中衣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瀟洒公子哥的外貌另有一番病弱之美。

可惜在他面前的一個是瞎子，一個是雲生神君。

「虧本神君拚死保護你！你倒是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空生神君的嗓子都是破鑼嗓，石螢更感內疚，「這次是我連累您了。」

「你？」空生神君意味深長，「哪裡是你，堂堂雲生神君都傳出神界了，這次是我的桃花債惹的禍！和你一個凡人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