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施加恩惠
強大？
什麼強大？
強大什麼？
綵衣仙子瞪大眼眸。
她一個仙子，強大一詞和她有什麼關係？
神界眾多仙子，不管是草木成精還是如何成仙，每日只要採集露珠，做些閒情逸緻之事便可。
至於什麼強大？那與她們有何關係？
那不是神君的事情嗎？
而最讓人荒謬的事情，這話竟然是出自一個凡人口中。
若不是石螢看上去穩操勝券，面上並不如何堅定卻無退縮之意，定會引人發笑。
儘管如此，綵衣仙子還是嘲諷道，「你還真是很有壯志。」
石螢當然聽出這不是好話，她眸中堅定，認真無比，「敢問仙子採集露珠可有規律？」
綵衣仙子皺眉，「自然是取品相最好的露。」
采露采露，說來好像來者不拒，但是百花園這麼多花又怎麼採得過來，當然是各個仙子靠著自己喜好采露了。
石螢並不驚訝，而是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露也有好壞之分，仙子可知？」
這下綵衣仙子不耐煩了，「豈不廢話？不同品相的花朵，自然能夠引得露水口感是澀是甘。」
露水攀在花朵之上，起先石螢可不知道這些門道。因為不管是什麼花朵，露水不都一樣嗎？
可是來了神界，石螢最先感受到的就是這點不同了。
露珠也有好壞之分。
因此她花費很長時間才明白這點，而這些在仙子們面前不過是常識。
石螢並不慌張，而是道，「在凡間，女子不如男。因為女子不如男子力大，即使打仗引得男子消之七八，也沒人會讓女子參軍。」
綵衣仙子長在神界，對凡間的事情知道不多，她理應不屑和石螢繼續說下去的，然而她說的這些東西又聞所未聞，彷彿有一股魔力在吸引著綵衣仙子。
凡間位卑，但是見聞著實未曾聽過。
綵衣仙子拉不下臉問，便輕斥道，「這到底和你說的有什麼關係！」
拐彎抹角，惹人生厭！
但是石螢卻心下一松。
綵衣仙子雖然和往常沒區別，但是話語卻有鬆動，顯然是感興趣的。
自己這段時間的觀察沒有錯。
石螢神色緩和，柔聲說道，「仙子作為女子，該知曉外表強弱不能定人輕重，就比如那戰神利玉神君，旁人又豈會認為她不如旁的神君？」
利玉神君鎮守神界，打退魔族不知多少次，而她乃是利玉成神，成神以來便是女子之身。
她可是眾多仙子的敬仰之神，地位不亞於雲生神君之下。
石螢身為凡人，被仙子劃出陣營之外，可是她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同樣身為女子。
她這些話下來，又提起利玉神君，綵衣仙子的臉色就緩和下來。
除了雲生神君，她最敬仰的就是利玉神君，每天不知道要花多少口舌維護他們二人。
不過就算如此，她還是沒好氣的瞪一眼石螢，「你到底想說什麼！」
石螢身子瘦弱，面色發白，但是眼睛卻擁有爍爍光輝。
「男子女子是如此，仙子又豈能因為味道不優，便捨棄真正的寶藏？」
這聲反問落下，綵衣仙子啞口無言。
這並非她不厭石螢了，而是她對石螢話中的意思有些莫名。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更好的仙露？」
石螢伸手，蔥白的手指一伸，直直指向雲梯之下，「寶藏從來就在眼前，請仙子信我！」
手指方向，是一朵隱在雲朵的七色花，花有七瓣，顏色多樣，微微閉上花蕊，花蕊上的露水晶瑩透亮，卻從未被人採集過。
石螢話語堅定，直直盯著綵衣仙子，彷彿極篤定自己所說之事，綵衣仙子一時被她所惑，不由再次啞口無言。
好一會兒，她反應過來自己被一個凡人所震懾，不由臉色一紅，氣急敗壞道，「豈有此理！你可知道那是什麼花！」
「那是什麼花？」
意料之外，石螢反問道。
綵衣仙子一愣，然後低斥道，「七色花！素有血肉之名！花蕊能做心，花身能做身，在神君手下，便可成為血肉之軀，用以安放靈魂！此等之靈物，亦正亦邪，豈是可以隨便靠近的！」
哪知石螢一聽，目光閃動，給那張蒼白的面孔帶來無數光輝。
「既能創造血肉，豈不比觀賞之花有靈！七色花能夠安放靈魂，其露水更能夠幫助仙子強大！」
日頭下去，採集的仙女漸漸離開百花園，綵衣仙子面色帶紅，指著石螢就差說一句膽大包天。
「這等靈物，誰知它的露水會不會沾染邪性！用它泡茶還是澆灌蟠桃都是不妥！無人會去靠近七色花！」
可是石螢卻不同方才一樣軟和，而是寸步不讓，輕聲而堅定道，「旁人不去試，仙子也不去試。豈不是金山銀山就在眼前，仙子卻視而不見！」
「大膽！」綵衣仙子道，「你個凡人懂什麼！這等花卉弄出來的露水豈能助人！」
「可是它就是能助人！」石螢堅定道。
綵衣仙子的胸膛不住起伏，她指著石螢說不出話來，石螢亦緊緊盯著她，那視線竟如狼似虎，似乎有無數野心，讓人心驚。
可是轉瞬，石螢的臉色就柔和下來，輕聲細語道，「仙子擔憂不無道理，我一個凡人當然不知曉什麼露水最適合仙子。我也並非輕狂之人，怎會無故放失呢？」
她柔和望著綵衣仙子，反而讓人不好發怒。
綵衣仙子細細思考，忽然反應過來什麼。
瞧石螢堅定的樣子，確實不像胡言亂語，相反她還極度篤定，更像是知道什麼後有所依仗，想要在人面前賣弄。
可是她能從何處知曉？
莫非……
綵衣仙子瞪大美眸，「難道是雲生神君告訴你的！」
石螢沒有否認，反而道，「總不過寶藏就在面前，仙子就是試試又如何呢？也莫要用露水泡水，用此物修鍊兩天，豈不是就知道結果了？」
綵衣仙子半信半疑，最後望向那七色花。
七色花外表無害，不如其他花卉美麗，但也不同凡響。
半響，她冷哼一聲，「若讓我知道你在戲耍我……」
石螢心中一喜。
「若有半句謊言，便讓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