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放開我

「……」你這還不如不改呢。

血腥。

殘暴。

秦幕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被顧杳年嚇得立起來了。

雲佳期倒是輕輕笑了一聲，歪了歪頭，嘴角夾著點笑，漫不經心地開口：「好好收。」

「……」

這語氣就跟領導對下屬的工作很滿意，表示欣慰地說「好好乾」一樣一樣的。

可是……

秦幕忍不住抬手，咬了咬指甲，很肉疼的表情。

這可是顧杳年啊。

殺伐分明，冷漠暴戾的顧杳年。

但是現在，他的面前，女生氣質是與生俱來的清冷寡淡，男人天生的涼薄戾氣在她面前收了收，留了幾分貴氣，怎麼看都是不一般的般配。

男人的外套披在女生單薄的肩上，勉強遮住那種冷到近乎有些透明感的膚色，他比她高一個頭。

女生抬了抬頭，燈光打在那一小截精緻完美的下巴，男人背光，只能透過背影看到他低了頭，他彎了腰，在聽女生講話。

什麼時候，顧杳年也那麼能屈能伸了？

「出去走走？」顧杳年問。

雲佳期眼角上揚：「不打擾你了，你安心你的酒局，我一個人去就好。」

她不喜歡安分，她想搞事情。

顧杳年很執著：「一起去。」

執著到雲佳期真想一腳踹他屁股上。

陪什麼？

她很討厭有人嘗試慢慢地融進她的生活。她喜歡一個人，習慣一個人。

雲佳期煩躁地皺了皺眉：「顧杳年，我之前怎麼不知道你那麼黏人呢？」

放在沒遇到雲佳期之前，顧大少爺也沒想過自己會被用「黏人」這個詞形容。

但是遇到雲佳期之後的他表示絲毫沒有任何不適，長眉舒了舒，嘴角微挑：「抱歉。」

雲佳期在心裡輕嘆了口氣，看了眼他絲毫不停的腳步，抱歉有個屁用，他下次還敢。

＊

夜涼如水。

雲佳期和顧杳年走到了橋上，夜深人靜，夜半，這裡也算不上城市的中心。

偶爾會有幾輛汽車駛過。

路燈是十幾年前的老燈了，這些年一直修修整整，但都沒翻新。燈罩籠著一層淡淡的薄灰，落下來的燈光也襯得有些昏暗。

雲佳期手撐在橋上的欄杆上，順勢坐了上去，很穩，兩隻又白又細的腿交疊著，顧杳年在她面前，掀了掀眼皮：「下來。」

雲佳期勾了勾唇角，黑色的外套把她整個人都染上了點邪氣：「這就是我喜歡一個人的原因。」

兩個人，太拘束。

「這也不是你爬欄杆的理由，」顧杳年語氣不咸不淡的，瞳孔極黑。

「很危險，」他低低的嗓音在黑夜裡摻著冷風，很有幾分沙啞。

「下面是水，」雲佳期「嘖」了一聲。

講個笑話。

人魚怕水。

顧杳年冷厲的眼神眯了眯，忽的，他伸出手，攬住雲佳期，把她整個人半拖半抱地扯了下來。

雲佳期在察覺到了自己被一陣力拖拽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這個力度不算重，不會弄疼她，但足以把她牢牢地鎖在身前。

雲佳期想要掙脫，這才發現，別的不說，顧杳年的力氣真比她大不少，完全掙脫不開來。

她腳落地的時候都是泛愣的狀態，忍不住抬頭看顧杳年，男人身形頎長，也在微垂著眸看她，面無表情。

他在她的面前，她身後虛虛地抵著欄杆。

顧杳年的手臂緊緊地鎖著她，還是不讓她整個人靠在欄杆上，確保如果欄杆滑下，雲佳期不但不會掉下去，還會被他整個人抱進懷裡。

雲佳期太陽穴受刺激地在跳：「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