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到荒野中去

「束縛你的從來都不是這座鋼鐵的城市，而是你的心。」

油門踩到底，路邊的景物被遠遠拋在身後，只留下不連貫的殘像，警笛聲早就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v放開了方向盤，在這筆直的無人的荒野大道上，她完全不需要去看路，讓慣性和推動力決定道路。

不知不覺一天已經到了結尾，沒有夜之城的霧霾和塵埃，星星是如此的璀璨，就算是月亮的光輝依舊，它們也奪人目光。

對於v來說，她偷的不是車，是信仰，開著別人的愛車狠狠的油門踩到底不需要去考慮後果的人生，才是最棒的。

體溫電台的音樂戛然而止，又切上了一曲更加歡快的調子，雖然這個車的主人的品味不怎麼樣，但是他的車上離線下載的音樂v還是很喜歡的。

她不自覺的跟著唱了起來。

「Iuldn「「aiforyouoelearheupoards。」

沒有月光的夜晚是何等的寂寞，沒有光明的白天又是何等的壓抑。

v還記得她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是她做完帕南的支線，在夜晚從荒野騎著傑克的摩托回到夜之城的時候。

這首歌那時候還沒有那麼多的含義和引申義，它只是單純的好聽，只是和有月亮的夜晚非常搭配。

在高高的山坡平台上停下車，看著夜晚也是光芒萬丈的夜之城，感受著身邊的冷清和黑暗，從山和天空的邊界隱約可見那悄悄躲起來偷看你的月牙，這大概就是浪漫吧。

流浪者的生活是辛苦的，但是誰又能說他們不快樂呢，在辛苦了一天，奔波勞累后和值得信賴的家人般的夥伴們在篝火旁喝著酒，彈著吉他唱著歌。

嚼著干硬的乾糧或者從城市裡批發走私來的合成食品，懷裡擁著喜歡的人，不需要卑躬屈膝，不需要唯唯諾諾，用槍和拳頭捍衛自己部落的安全。

在來到這個未來的時代后，v早就想要體驗一下荒野的生活了，如果她是流浪者開局，應該還在和自己的族人喝著酒扯皮吧？

但是現在去也不晚，流浪者們是排外的，是警惕的，是狡詐的，但是他們又是忠誠的，熱情的，好客的，和善的。

如此的矛盾，如此的衝突，和這個時代是如此的契合。

不知道行駛了多久，v也不想去管，直到這輛車沒有油停了下來，她才被迫下車。

命運是如此的巧合，在她不遠處剛剛好有一團熊熊的火光，隱約可以聽到那飄揚的樂聲和跑調的雄厚的歌聲。

是一個小小的流浪者部落在慶祝他們又活過了一天，喝著劣質的酒水，罵著粗俗的髒話，揮舞著充滿疤痕和傷口的拳頭，毫不文明。

「呦！我的車沒油了，介意我在這借宿一晚嗎？」

v從背包里拿出兩瓶酒扔了過去，那十幾個人被突然出現的v嚇了一跳，都警惕的看了過來。

甚至有人下意識的拔出了槍。

「當然！我們歡迎帶著善意來的同胞們，但是我們的槍也不會放過帶著惡意的鬣狗。」

接住v扔過去的酒瓶的是一個強壯的黃褐色皮膚的中年壯漢，他滿臉的鬍子和長長的散亂的頭髮看起來就和索爾一樣。

說著他又把一瓶酒扔了回來，v順手擰開就喝了幾大口。

「痛快！」

「我們也不能讓這個孤身而來的姑娘小瞧了啊！去，給她也拿一些肉烤著吃！」

隨著他們首領的發話，一個醉醺醺的光頭搖搖晃晃的從車裡翻出來一塊肉抱到了火堆前的石頭上，用刀割了一大塊，就架在了火上。

「我去——！你這可是好酒啊！早知道就不還你了。」

那個大口嚼著肉大口喝著酒的壯漢把酒瓶放到了那個光頭的嘴邊，把他饞的追了好幾步也沒夠著。

「確實是好酒！讓我也嘗嘗！讓我也嘗嘗！別一個人獨吞啊！」

在他揮手示意下，這個小小的臨時營地的人歡迎了v的加入，繼續唱著歌喝著酒聊著天。

「我去！牛逼啊你！這是警車吧？你偷的？！還被追了幾個小時？！」

「我靠！姐們，你這麼猛的嗎？」

這些流浪者喝了幾杯她拿出來的酒後，那陌生感已經揮之雲外，他們熱情的幫忙把車拖到了營地。

這輛改裝的霸氣十足的武裝警車把他們震撼的一愣一愣的，就算是營地里的女人也擠到了人群前面，撫摸著這個鋼鐵怪獸。

沒有什麼是一輛大號改造的越野車比流浪者吸引力更大的了，至於只是看起來很酷的警車，他們只是一時感興趣，發現這玩意中看不中用后也失去了興趣。

「看你的樣子不像流浪者啊，你這就好像城裡那些幫派的混混小子，拿著一根棒球棍，精神小妹！」

「哈哈哈哈！我其實和各個幫派打交道，你們聽說過巫毒幫嗎？我前幾天殺了他們好多人呢，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

v撕咬著撒著劣質調料的合成肉和這些人吹噓著自己的光輝事迹。

雖然他們一副不信的模樣，但是流浪者的生活就是如此，大家都吹噓著自己的過往的輝煌，好不容易有個不認識的人，營地里的人都聽膩了。

「我才不信，你這細胳膊細腿的，哪裡能打架，荒野上的人只認這個。」

營地的首領用力撐起了他的胳膊，壯碩的肌肉一塊又一塊的鼓起。

「切，你那個算啥，真正牛逼的義體改造才不會影響身材。」

「讓我給你們露一手，看好了，別眨眼！」

v用力抬起了她偷來的警車的底座，然後猛的發力，直接掀起了這個幾噸的鋼鐵怪物，讓它做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後空翻。

「我靠——」

「我靠——，我喝多了吧？快打我一拳。」

「我靠！你還真打，下手還這麼狠。」

黃褐色皮膚的首領揉著他的臉，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女朋友，而他的女朋友也是笑盈盈的瞪著他。

月亮就在他們頭頂，這裡是自然的自由的，夜之城的燈光照不到這裡。

這樣的流浪者在這片大地上多不勝數，也許會存在很久，也可能明天就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