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讓人心疼的女子

入夜。

李陌如拉著姜晴兒聊著，然而，後者卻宛如一個下人一般，不敢言語，基本上都是在聽著李陌如說話。

見她這般小心謹慎的模樣，李陌如不由一陣心疼。

「大娘，我先去休息了，明日早上還要去文院。」

這時，徐小岳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我去給你收拾下房間。」

李陌如笑道，站起身來，走去廂房。

而眼前的一幕，卻讓她有些意外，徐小岳離開的這幾天，她雖然偶爾也有收拾，但是幾天未曾住人，多少也會有些落塵。

不過，此時房間中卻異常整潔乾淨，連地上都看不出半點灰塵，甚至，床榻上的被褥都貼心的鋪好了。

「這小丫頭……」

望著悄悄走進書房中收拾的靚影，李陌如忍不住搖了搖頭，憐愛的輕嘆一聲。

徐小岳倒是並不覺得什麼，伸了個懶腰，感覺一陣困意襲來。

這幾天中，他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回歸郡都的路上，大部分時間都在與周正奇探討《經義》，哪怕身為儒者，每天僅需短短一兩個時辰的睡眠便可，幾天下來，他還是感覺有些疲憊。

「你早些休息吧，等會我再去問問，看人家姑娘對你如意不……」

李陌如輕笑一聲，道。

「大娘，我現在當以考取文位為重，暫時還不想考慮兒女情長之事。」

徐小岳苦笑一聲，道。

「這是什麼話？」

李陌如輕斥一聲，道：「人家姑娘這麼能幹，又不會影響你。」

這段時間以來，她收到太多來自魏沙縣的書信，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提親之事，李陌如也不禁想起，大部分男人在徐小岳這個年紀，都成家了，所以才會如此著急。

從見到姜晴兒的第一眼起，李陌如就打心底的喜歡。

這般俊俏標緻的女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雖然後者性格有些軟糯，但是，這正符和李陌如挑選兒媳的標準。

「好了好了，人家都不一定同意呢，瞧你急的……」

見到徐小岳欲要辯解，李陌如輕斥一聲，關門離去，留下徐小岳無奈的搖頭。

書房。

「晴兒，這些放這吧，我來收拾就是了。」

李陌如快步走到書房，卻發現各類書籍早已被姜晴兒整理好了，此時正在擦拭桌面。

姜晴兒輕輕搖了搖頭，手下動作沒有半點停歇。

見狀，李陌如只能拿起一塊毛巾幫她一起擦拭。

待到一切忙清后，兩人這才退出書房。

來到屋外，姜晴兒目光看向客廳旁邊，似乎在找什麼一般。

「晴兒，你在找什麼？」

李陌如笑著問道。

「夫人……」

姜晴兒或許是感受到了，李陌如與自己以前遇見過的貴婦小姐們不同，遲疑少許后，小聲問道：「請問下房在哪？」

「下房？」

聞言，李陌如面色一凜，連忙搖了搖頭道：「你可不能去住下房，那是給下人們住的地方，你住小岳旁邊的廂房就好了。」

聽到這話，姜晴兒不由愣在了原地。

她雖然是姜家小姐，但是，在相府中，根本就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平日里睡覺也是與下人們一起住在下房，甚至還被丫鬟和下人們排斥。

廂房？

那可是公子和小姐們居住的地方，姜晴兒想都不敢去想。

「我去房裡給你拿床被褥，天氣變涼爽了，可不能著涼了。」

李陌如示意一聲，快步向自己房間走去。

面對她如此好意，姜晴兒一時間也不好拒絕，心中卻有些忐忑不安。

待到李陌如抱著一床紅色被褥走出來時，見她還僵硬的站在那裡，當即上前拉著她手，帶進廂房。

「這裡有浴桶，待會你要洗澡，在這便可……」

李陌如貼心的將被褥鋪好，見到姜晴兒一言不發的模樣，她還覺得對方有些拘謹，也不好過多停留，交代一番后，這才離去。Z.br>

將房門合上后，李陌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最後輕嘆一聲。

這小妮子如此拘謹的模樣，她都不好意思追問成親之事。

翌日，天剛朦朧亮。

李陌如習慣的早起，走進柴房，準備為徐小岳他們準備早飯，卻發現鍋中早已煮了米飯。

而在柴房一旁的桶里，似乎還有些水漬。

「她該不會在柴房裡洗澡了吧？這丫頭，怎麼把自己當成丫鬟了！」

李陌如輕嘆一聲，走向廂房。

她拍了拍門后，推門而進。卻愕然的發現，姜晴兒正在收拾地上的被褥。

「你……你昨晚就睡這裡？」

李陌如一臉驚愕的問道。

「夫人……」

姜晴兒輕咬嘴唇，腳下不由後退了一步，仿若受到了驚嚇一般，眼神躲閃，小聲解釋道：「我將地面清掃乾淨了的，沒有弄髒被褥。」

「我，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

李陌如又氣又心疼，道：「這間廂房就是你閨房了，你可別再睡地上了。」

聽到這話，姜晴兒一陣失神，也不知是因為李陌如沒有責怪自己，還是被「閨房」所觸動。

她從未想過能擁有自己的「閨房」。

「小是小了點，不過，以後小岳置辦了宅府，一定給你弄個「小姐樓」。」

李陌如安撫道。

前段時間，應宋家一位夫人的邀請，她前去了宋家宅府，頓時大開眼界，宋府小姐的閨房，擁有園林，被稱為「小姐樓」。

她原本也想著，以後有機會，也要給徐瀟瀟置辦一座，不過，在想到這小丫頭性子，給她準備如此精緻的閨房，還不如給她買些好吃的實在。

而在兩女交流間，內院里已經傳來了誦讀聲。李陌庭與徐小岳已經起來，正在讀書。

這幾天時間中。

柳子云和柳子晨文宮受損的消息，不脛而走，在郡都城中掀起了一片風浪。

對於柳氏雙雄的遭遇，哪怕有著柳院長的文名鎮壓，郡都城中依舊有著一些不利於柳家的言論出現。

其中大部分文人都在說柳子云他們活該，甚至還有人說，惡意詆毀廟前秀才，文宮受損還太輕了，畢竟，有著柳院長撐腰，不過是儒者的他們，文宮有很大概率能修復，應當將他們和林長河一般，丟到妖山界去才合適。

在這片風言風語之下，柳家之人怒不可遏，甚至有幾位柳家青年，放出狠話，誰若是再詆毀柳家文名，就將與其文斗。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起到半點作用，反而令得傳言愈演愈烈。

對於這些傳言，徐小岳並未去過多的關注。

他每日都會與李陌庭一起前往文院學習，聽夫子講解《經義》。

副院長伍信蒙時而也會來到岑夫子這邊，前來講課，而且每次還會單獨詢問徐小岳有何不解。

向丹丘等一眾同窗們都看得出來，這位進士副院長對於徐小岳極為照顧。

對此，他們卻沒有半點意見，反而在閑閑之餘，也會主動與徐小岳探討《經義》。

而在文院中，那些柳系一脈的文人見到徐小岳，卻也不敢如同柳子云他們一般，上前刻意刁難。

很顯然，他們雖然想替柳子云他們出風頭，獲取柳家的好感，但是，他們更為在乎自己的文宮。

一旦文宮受損，即便獲得了柳家的賞識，對於他們而言，也是徒勞。

隨著在文院中的學習，徐小岳對於《經義》的感悟越來越深，每次面對岑夫子的詢問，他總能對答如流。

而且，關於見解，徐小岳從一開始的偏面，逐漸變得更為全面，甚至偶爾還能借鑒聖賢之言，加以評論。

對於徐小岳的進步，一眾同窗都看在眼中。

原本向丹丘他們得知，徐小岳竟然準備參加不久后的儒考時，都覺得有些倉促，畢竟，後者前不久還只是秀才境，即便已經突破到儒者境了，但是，在他們看來，哪怕是儒道天驕，想要參加儒考，若是沒有幾年的積累，幾乎不可能成功。

但是，短短几天的接觸，他們卻愕然的發現，徐小岳對於《經義》的見解，完全不遜色於自己，甚至在某些方面提出的見解，還令得他們耳目一新。

隨著一日的課程結束，一眾學子們紛紛告別夫子離去。

「你覺得徐小岳有幾成概率能通過儒考？」

伍信蒙站在院里，聽著岑夫子講敘著今日之事，問道。

「他的進步很快……」

岑夫子沉吟許久，最後深吸一口氣，道：「若是能如此下去，等到儒考開始，他至少能有五成以上的希望！」

「哦？」

聽到這話，伍信蒙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五成！

這個概率已經很高了！

哪怕是岑夫子座下那些已經學習了三四年的儒者境學子們，在岑夫子心中也未必能有如此高的機會。

「他在詩詞一道的造詣沒得說，儒考的最後一題，他肯定能通過，所以要比其他儒者境的學子幾率要高。」

岑夫子點了點頭，分析道：「至於《經義》，此子的理解能力堪稱恐怖，他有時候的見解，令我都感覺匪夷所思……」

「岑員，你未免也太誇大其詞了。」

伍信蒙輕撫鬍鬚，輕斥道，臉上卻有著一抹難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