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護犢子
「張夫子,你這是何意?」
岑夫子面色一沉,眉頭一皺,喝道。
「能參加內閣文院的文會的文人,誰不是在一方享有盛名的文人?」
張夫子冷哼一聲,似乎想到了徐小岳文名也不弱,立刻改口道:「我們流雲郡都,每次被邀請去內閣文院參加文會的,哪次不是舉人、儒生?什麼時候連一個儒者都能代表我們文院去參加文會了?」
「不錯,一個儒者代表我們流雲文院去參加,豈不是讓天下文人以為咱們文院沒有才子了?」
「儒者境之人,代表我們文院去參加此次文會,實在有些不妥。」
「小岳,我很欣賞你的才華,不如這樣,咱們郡都文院也會舉行中秋文會,你就留在郡都,隨便作幾首詩詞便可。」
聽到這話,張夫子身旁的幾位夫子頓時紛紛贊同的點頭,還有人好言相勸。
「儒者境怎麼了?當今的詩公子與詞公子,他們不也是在儒者境的時候,去他們京都的內閣文院參加了文會?」
岑夫子面色一沉,反駁道。
「哈哈,那兩位乃是儒道天驕,徐小岳豈能與他們相比?」
「不錯,人家在內閣文會中,都寫出了鳴州級詩詞,他徐小岳有幾分把握,能作出如此詩詞?」
「岑夫子,不可妄談這兩位公子!」
不過,岑夫子話音剛落,那幾位夫子頓時嘲諷出聲,不時還有人用戲謔的目光看向徐小岳。
他們似乎覺得,徐小岳根本就不配與這兩位公子相比。
聽著那一道道充滿了嘲諷的聲音,岑員被氣得面色漲紅。
「哈哈,說得好,徐小岳的確不能與這兩位公子相比!」
這時,伍信蒙突然大笑一聲,道。
聽到伍信蒙開口,那幾位夫子這才止住了嘲諷之聲,他們眼中都有些疑惑之色,畢竟,他們都知道伍信蒙和岑夫子對徐小岳極為欣賞。
在這個時候,伍院長怎麼會突然贊同他們所言?
難道,伍院長也想將徐小岳留在郡都文院中,不想讓他去內閣文院參加文會?
徐小岳面色如常,並未因為眾人的譏諷而去反駁,當見到伍信蒙開口,他更是放下心來。
「詩詞公子之名雖大,但是,據我所知,他們在儒生境以前,也從未做出過鎮國級詩詞吧?」
而接來下,伍信蒙的一句話,卻令得眾人面色大變。
但是轉念一想,伍信蒙的此言,又讓人無力反駁。
哪怕是當代的詩詞公子,他們手上也沒有幾首鎮國級詩詞,他們依稀記得,詩公子的第一首鎮國級詩文,好像是在舉人境才作出的,而詞公子的鎮國級作品,更是其進士境時才出現。
與他們年輕的時候相比,徐小岳的風采毫不遜色於他們,甚至可以說強壓他們一頭!
「伍院長,你是在污兩位公子之名嗎?」
見到眾人一陣沉默,柳士平冷哼一聲,道:「當代公子,乃是天下文人評論而出的,豈容你在此玷污其文名?」
此言一出,院中頓時一片寂靜。
玷污公子的文名,這頂帽子哪怕是進士境的伍信蒙也擔當不起。
「老夫是在實話實說罷了,柳院長,難道詩詞公子,在秀考中作出過鎮國級詩詞?或者說,他們誰成為了三甲秀才?」
伍信蒙冷哼一聲,反駁道。
聞言,幾位夫子都陷入了沉思。
平日里,四大公子擁有赫赫盛名,他們根本就不敢拿自己文院中的學子,去與之相比。
但是,聽伍信蒙這麼一說,他們這才愕然的發現,徐小岳如今展露出來的才華和成績,的確要遠超同時期的兩位當代公子!
「伍院長此言差矣,詩詞公子乃是我們人族的棟樑,都擁有大儒之資,甚至,他們現在已經在尋找大道,成為大儒后,甚至有望成為半聖!」
見到岑夫子等人眼中逐漸湧起的火熱之色,張夫子硬著頭皮,向伍信蒙辯解道:「我聽說,在詩詞公子年輕時,也有幾位天才文人,他們的才華毫不遜色與兩位公子,但是,為何是這兩位公子獲得了天下文人的尊重?」
聞言,伍信蒙眉頭一皺,但是張夫子說得也的確有道理。
在詩詞公子年輕時,的確有不少儒道天驕,他們的才華並不弱於詩詞公子,甚至還有人比他們更為耀眼。
但是,最後被評為公子的,依舊是這兩位!
因為他們才華橫溢,身上還有著為人族獻身的大義!
也正是因此,當初柳士平才有機會救下這兩位公子。
「就比如郡王大人,他也被譽為我們大魏同輩的第一人,結果呢?還不是被詩詞公子強壓一頭?何人敢說,他能與公子齊名?」
見到伍信蒙竟然沒有反駁自己,張夫子頓時唾沫橫飛,說得極為精彩,似乎想要證明,徐小岳的才華只是曇花一現,根本就不配與詩詞公子相比。
「哦?」
而就在其話音剛落,一道淡漠的聲音突然響起。
聽到這道聲音,眾人紛紛側目望去,當見到一襲白衣時,眾人眼中頓時湧起一抹深深的敬畏之色。
「噗通!」
而剛才還在高談闊論的張夫子,身軀一軟,忍不住跪倒在地。中文網
「郡王大人!」
徐小岳拱手行禮,幾位夫子和伍信蒙也是同樣行禮叫道。
「公子之名,不可妄談,我劉劍仲就沒關係?」
來人赫然正是劉劍仲,他緩步走來,目光直視著張夫子。
而隨著其每踏進一步,張夫子的腦袋就更低垂幾分,身軀更是不住的顫慄,仿若背負著如同山嶽般沉重的壓力。
「劉劍仲,我文院的夫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吧?」
原本沉默不語的柳士平,眉頭一皺,冷哼道。
隨著其話音落下,才氣涌動間,在其身旁不住戰慄的張夫子,這才止住了身形。
但是,張夫子依舊不敢抬頭,去直視那雙如同經歷了煉獄般可怕的深邃眼眸。
然而,更讓人意外的是,面對院長柳士平的沉喝,劉劍仲卻沒有絲毫收斂,銳利如劍般的目光,帶著一抹桀驁之色,落在其身上。
「本王是聖廟文院學子,聖賢學生,天下文院,我劉劍仲可以隨意進出。」
劉劍仲嘴角掀起一抹笑意,一道霸氣的聲音響徹而起:「別說區區一位夫子,就是你柳士平,本王也可教訓!」
聞言,一眾夫子們心中一驚,回過神來之後,眼中頓時湧起一抹火熱之色。
他們這才想起,劉劍仲的赫赫威名中,還有著這麼一層身份在!
只不過,平日里劉劍仲身居衛城,鮮少過問文院之事,久而久之,他們都沉浸在了劉劍仲可怕的戰績中,幾乎要將其這道身份給遺忘了。
哪怕是柳士平,面對劉劍仲如此霸氣的話語,也一時語塞,無法反駁。
在十餘年前,他曾與劉劍仲一同前往過聖廟文院,參加文會,而在那場文會中,劉劍仲以自身文劍,驚動聖廟中的聖賢之影!
此景震驚四座,也令得劉劍仲被聖廟文院破格收入,並且獲得聖賢學生之美名!
對此,劉劍仲並未因此沾沾自喜,更是鮮少拿出這個名頭來炫耀。
但是,其聖賢學生的身份,無論是柳士平還是一眾夫子,都無法質疑。
「你……」
柳士平一陣氣悶,但是,面對如此霸氣的話語,他根本無力反駁。
聖賢學生,哪怕是他這位郡都文院院長,見到了也得躬身行禮。
後者所言也並未誇大其詞,劉劍仲的確可以教訓他!
這也是為何,當初劉劍仲衝進文院,將《詠針》贈送與他,柳士平也只能無能狂怒。
身份比不過,對方還是第一翰林,一身文劍,斬四方妖族,論實力,更比不過!
想到這裡,柳士平不禁更為憋屈!
「徐小岳乃是我郡王軍百夫長,雖然還未正式任職,但是,他也是我郡王軍之人。」
見到眾人沉默,劉劍仲這才收起那抹桀驁的霸氣之色。
聞言,眾人心底一驚。
百夫長?
一位新晉秀才……不對,但是,即便徐小岳已經是儒者了,論資歷,也不夠資格成為鐵血郡王軍中的百夫長吧?
當然,在劉劍仲面前,那些夫子們即便心存質疑,卻也不敢表露出來。
文人直言不諱不假,但是,去質疑劍王劉劍仲的文心,這種愚蠢的舉動他們可不敢做。
他們知曉劉劍仲的性格,絕不會因為徐小岳享有文名,就給予其如此待遇。
既然劉劍仲如此說了,那肯定是有其原因!
「誰若是再敢非議我郡王軍的百夫長,本王不介意請他去衛城坐坐。」
劉劍仲沒有過多的解釋,也沒有去力爭讓徐小岳去參加內閣文院文會之事。
但是,就是這麼一句簡單又霸氣外露的話語,卻令得柳家一脈的幾位夫子,不敢再出言質疑。
「只要你有著足夠的實力,你覺得正確的事情,大可不必去在乎別人怎麼認為。」
就在徐小岳沉浸在劉劍仲如此霸氣的神態中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傳入其耳中。
徐小岳抬頭望去,見得劉劍仲正面帶笑意望著自己。
後者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解決了旁人的質疑。
徐小岳第一次見識到了,為何郡都中人人談起劍王,在敬佩之餘,都會說上一句他最喜歡護犢子。
雖然很霸道……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