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來自前輩的忠告

聖安私立的畢業典禮，將會在接待大廳舉辦。

教學樓的後邊，是供給各種體育社團的區域，籃球，棒球，網球，足球等場地一應俱全──體育社團是聖安的強項，所以都不會少。

穿越幾個操場中央的長長甬道，就是接待大廳了，那裡連接著學院後門，幾個體育社團結束訓練后，都會在這裡離開校園。

要去找梅雨清姬，問問她考的怎麼樣……走在路上的時候，北原瀧在心裡提醒自己。

接待大廳前張貼著今天說活動時間和安排，一年級的代表是河田裕美，也就是之前的年級第一名，這次的全國考排在137名。

二年級不出預料是梅雨清姬，至於三年級，看名字似乎是個男性。

這是早就定下來的事情，即使北原瀧考到全國第一也不能更改……也許可以，但遠坂惠沒來找他。

如此想著，他和路山望，藤齋太郎一起，按照跑步方陣的位置坐在標-1班的位置上。

現場已經有一些家長入場了，坐在三年級家長的專用席上。

旁邊-1班的幾名女同學擠在一起，偷偷對北原瀧指指點點。

「聽說了嗎，他就是今年的全國第一，似乎是姓北原。」

「唉？我還以為是河田同學，之前不一直是河田同學站在班級第一的位置嗎？」

「那是以前啦，上次學院模擬考，北原君就拿到了第一，之前幾次測驗也都排在第二的。」

「那就是最近才學習起來的？好羨慕……」

路山望和藤齋太郎用旁人無法注意到的角度怒視著他。

北原瀧看了他倆一眼，微微靠近，低聲道，「忘記我說過的話了？」

「忘記了，我現在只想奪舍你！」

「奪舍，奪舍！」路山望舉起拳頭，象徵性的揮舞幾下，又道，「其實魂穿也可以，要能夠繼承全部記憶和能力的那種。」

「你們……」北原瀧欲言又止，「以後少看點外翻小說，也就不會白日做夢了。」

「哇，嘴好毒！」路山望驚呼道，「北原，你最近越來越能聊了。」

「是嗎。」

「是！」

北原瀧點點頭，臉上帶著「我知道了」的意思，轉過頭去，掃視其他區域的情況。

高二和高三的學生還沒入場，幾個班級的班主任們在台邊坐成一排，北原瀧看見遠坂惠優雅交疊著黑絲長腿，無聊地轉筆玩。

像是注意到北原瀧的目光，冷若冰霜的臉上，偷偷向這邊拋了個媚眼。

像是要凍死人的媚眼。

北原瀧嘴角翹翹，移開視線，看向頭頂的圓弧形穹頂。

高二高三入場時，學生會在旁邊輔導，主要是為了引導晚來的三年級家長。

等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半。

四十多歲，暗紅齊下巴短髮，風韻猶存的女校長，咳嗽兩聲，舉著稿子念起開場白。

「各位家長，各位同學……」

一二年級的吹奏部樂手們，坐在右手旁的專用席上，吹奏著聖安私立的校曲，輕緩悠揚的聲調回蕩在接待大廳中。

北原瀧張望了幾眼，發現秋野嵐也坐在椅子上，抱著小號，有些緊張地等待著自己的段落。

和以前相比，她那身校服上多了熊本熊和秋田犬的小掛飾，似乎是在修學旅行時買的。

-1班的修學旅行去哪裡來著？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年級代表河田裕美已經上場。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左右觀察，等藤齋太郎推他的時候，北原瀧都忘了自己在想什麼。

「喂喂，北原，河田同學聊到你了。」

「是嗎？」北原瀧回過神，只看見了河田裕美走向預留席的背影，「她說了什麼？」

「只是提到了你，準備向你學習。」藤齋太郎低聲說。

「那很好啊。」北原瀧說。

「……北原，你有點太膨脹了。」

「全國第一指導全國第一百三十七，為什麼會膨脹？」

「我覺得她的意思其實是「如果不是要處理學生會的事務，肯定能超越你」。」藤齋太郎看不慣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故意說。

「這樣啊。」北原瀧想了想，道，「這不像是她會說的話。」

「你和她聊的不錯？」藤齋太郎驚訝。

北原瀧拍了拍他的肩膀：「藤齋，這種事，只有學習好的學生才會懂。」

「……」藤齋太郎不想理他，路山望偷偷笑了起來。

梅雨清姬的稿子寫的很感人，念到中途的時候，就連家長席都傳來陣陣抽噎聲。

一年級也一樣，除了像北原瀧這種聽到半途忽然走神的。

三年級離場的時候，收到了學校送的櫻花擺件，花瓣保存的很好，由學校長道上的櫻花製作而成，擺在桌子上的時候，有種洋洋洒洒的感覺。

就像剛入學時走過開滿櫻花的長道，只是沒有了那些在道路兩旁拍照的同學。

中午十二點三十分，各學部整齊退場。

三年級的畢業典禮，就這樣稀里糊塗地過去了，在櫻花即將盛開的季節。

這時候其實可以放學回家，路山望要去管理會社，一個人先走，藤齋太郎猶豫一會兒，買了炒麵麵包去圍棋社。

北原瀧在中庭看著三年級學生與一，二年級的好友，社團後背挨個兒擁抱，吃掉自己手裡的炒麵麵包，走上文學部。

偌大的文學部依舊那麼冷清，依舊只有梅雨清姬一個人。

「你好，梅雨同學。」

「你好，北原同學。」

「不去送一送前輩嗎？」

「沒有人值得讓我去。」

「也對。」

北原瀧把鋼管椅翻轉過來，正對著她坐下。

梅雨清姬放下手中的《名利場》，轉頭看向他，清麗的小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什麼事？」

「成績如何？」北原瀧問。

「那還用說，當然是全國第一。」梅雨清姬理所當然的說。

「我也是。」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北原瀧心裡非常滿足。

也許是他把成績這方面的趕超，當做了超越梅雨清姬的第一步？

準備好吧，梅雨同學。

今天只是開始，今後的日子裡，我會在你的注視下越爬越高，最終把你遠遠的落在後面。

梅雨清姬看著這樣的北原瀧，忽然抿唇一笑。

她笑起來很驚艷，像是春日破冰而出的玫瑰，整個文學部的光芒都亮了許多。

「北原同學，在這裡我要給你一個來自前輩的忠告：「永遠記得不要把真實情緒泄露出來，這很容易讓人讀懂你」。」

「有道理。」

北原瀧點了點頭，「這句話說的好，梅雨同學，你有沒有發現我又比上一秒強大了一點點？」

梅雨清姬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