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8章 霍夫曼的遺言

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詢問，就讓凱莎本來水汪汪的眼睛再次濕潤了起來。

「很抱歉用這種方式把你送走，這是出於一個父親的自私和愛，我不奢求你能理解，只希望你能原諒。」

「雖然小的時候，總是給你們講述父親年輕時和華榷一起經歷的風雲詭譎，可其實我每次都想告訴你。」

「儘管我這一生在無數次刀山血海中躺了過來，臣服在我腳下的生靈也已經是天文數字，我們所掌握的資源無比的龐大。」

「但要是讓我找出這萬年來最為驕傲的事情，那就是擁有了你和涼冰，在我的眼裡，你們遠比我梅洛領主王的權利還要重要。」

「好了，煽情的話就說這麼多吧，凱莎，我該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了。」

聽到這裡，淚水早已在真空中流淌成一條線的凱莎，破涕為笑了一聲，然後擠去了眼眶中的淚水，神色嚴肅的繼續聽著父親留給自己的遺言：

「早在幾天前，那個叫做張燁的小先生，突兀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沒有任何徵召和跡象。」

「只是當一陣空間扭曲之後，一個完全和我們所知的不同智慧生物，憑空出現在了我的行走的路上。」

「根據我們最初的審問后得到的信息來看，他稱自己是人類，是從另一個宇宙，帶著重要的使命來到了這裡。」

「據他所說，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想要尋找我們這個世界的「主角」，就是要用一塊腕錶來和某種特殊的東西完成綁定。」

「那根腕錶我已經見過，並且找人分析了腕錶的材質，得到的結果是一無所知，那是我們天使科學所不知道的材料。」

「剩下其他的具體細節，張燁小先生不肯細說，但我總覺得他所攜帶的使命，跟我們並不衝突，甚至於這裡面所涉及的秘密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

聽到這裡，凱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通過父親的遺言，她意識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後，隱藏著自己都無法想象的秘密。

不過父親的遺言並沒有說完，所以凱莎壓住心中的悸動，繼續聽了下去：

「通過這幾天的了解，他似乎很看重你，我猜在他心中，這個宇宙的主角很可能就是你。」

「我想也正是因為如此，他跟我說了很多，也讓我意識到了我對人性的理解，甚至遠不如一個壽命只有不到百年的種族。」

「他跟我說，在華燁繼承王位之前，天使是一個高尚的種族，所以我們眼中所見的一切，都是人性美好的一面。」

「但我們卻從沒想過，人性美好的上限有多高，下限就會有多深，華燁的天宮秩序就是無限突破人性底線的秩序」

「他將會破壞我們近萬年來所建立的共和秩序，讓我們見識到人性的黑暗與恐怖，所有現在所展現出來的人性之惡都不是最低的。」

「因為這個世界無論是人性的美好與邪惡，都是只有更、而沒有最，也許當他降臨到我們梅洛星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會尊重將王位傳承給自己的父親。」

「說實話，若不是他的提醒，我根本無法想象，這個宇宙之中，還有人會罔顧自己的人倫，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若是將這些行為套在華燁的身上，一切都似乎顯得十分順理成章了起來。」

「這一切的歸根結底，都是我們對人性認知的不充足，是過往美好生活編製出的太平世界，讓我們忘記了人性的險惡。」

「所以，我的女兒，我再次請你原諒我的自私，帶我的希望還有傳承給你的使命，重新統合我們天使一族走下去。」

「虛心的接受張燁小先生的幫助，重建一個合理的秩序，讓我們天使聖潔的雙翼，保護我們新的家園。」

「最後，告訴小涼冰，父親永遠愛你們。」

老霍夫曼的遺言到了這裡，就算是徹底結束了，凱莎感覺自己的意識瞬間安靜了下來，遠方的行星已經來開了那片星域，陽光重新照在了她的臉上。

只是這一刻，這位未來的天使女王，眼中再也沒有了水霧，清澈無比的目光之中，帶著無比的堅定。

很顯然，她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準備繼承父親的遺志，將天使一族重新帶回正軌，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要先處理一件事情。

所以深吸了一口並不存在的空氣之後，她猛地轉身，邁出堅定而快速的步伐，向著後方的船樓走去。

......

飛船的艦橋內，幾個天使正在進行最後的物資整理工作，張燁驚訝的發現，之前一直照顧自己的女天使雨桐居然也在。

張燁看到她之後，就讓她幫忙找一張梅洛星域的星圖，自己需要研究一點事情。

儘管在所有天使的眼中，張燁只是一個外人，但是他們卻認識掛在這個外人腰間的那把寶劍，所以雨桐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找來了他要的星圖。

就在張燁正在研究的時候，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當那聲音停下時，咬著指甲的張燁突然聽到身後想起了一陣齊刷刷的聲音：

「凱莎小姐！」

聞聽此言，張燁從沉思之中清醒過來，轉過頭看到眼眶中還帶著些許紅色痕迹的女人，四目相對之際男人微微一笑，然後開口說道：

「嗯！這麼快就調整好情緒了？果然厲害！」

雖然面對男人的讚譽，但凱莎聞言之後那冰冷的表情說明，她對此沒有絲毫感覺，只是詭異的安靜了片刻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我有事找你，跟我來一趟。」

張燁聞言有些詫異，不過很快眼中閃過了一絲明悟，她笑著給雨桐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凱莎已經轉過身的背影走了出去。

只是半路上張燁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對前面窈窕的背影說道：

「現在戰艦準備工作還差很多，要不讓若寧去幫忙吧。」

走在前面的主僕二人循聲停下了腳步，在凱莎考慮期間，若寧回頭臉上的表情充斥著不滿的情緒說道：

「不要以為你帶著我們出來，就可以隨意的指揮凱莎小姐和我。」

抬起雙臂張燁將雙手插在口袋裡，大有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跟你走的態度，凱莎見狀想到了父親的遺言，她明白男人身上的使命越少知道的人越好。

所以抬手在若寧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

「好了，若寧，我們要說的事情干係很大，你就按他說的，受累去幫個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