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蟲族4
喻航興奮地向他揮手告別。
根據工蟲的指引，他來到了軍工廠。
臨時工的招聘台上，一個上了年紀的雌蟲拄著胳膊昏昏欲睡。
喻航才走到他面前，他立刻睜開了眼睛，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來應聘臨時工啊小雌蟲，身份證明拿來。」
老雌蟲拿起他的卡片一看，輕輕皺了皺眉，「手寫的啊，也行，」
「無力氣沒能力，哎呀，那這裡你能幹的活很少啊，讓我看看。」
老雌蟲翻著一本厚厚的冊子，喻航伸長脖子看了一眼。
完蛋，雖然他正在從人類變成蟲族，但是蟲族文字他就不認識幾個，倒霉，他寒窗苦讀十幾年，到了這裡反而成了文盲了。
老雌蟲指著一頁，「這裡要打螺絲的臨時工，這活很輕便，也不算難，工資是按天算，一天八十星幣，軍工廠外面的餐廳供給兩餐，干不幹？」
「干！」
開玩笑，喻航現在人生地不熟的，還吃了上頓沒下頓，剛剛還發現自己是個新出爐的文盲，哪裡敢挑工作。
老雌蟲把一套工作服和工卡遞給他，「明天早上到這裡來，有領隊帶你去上工。」
喻航歡天喜地地接過來，開始去找住的地方。
他在離軍工廠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地下室，付了一個月的房租，卡特給他的錢就所剩無幾了。
第二天喻航醒來的時候，昏暗的地下室讓他恍惚了一下，好像又回到了孩童時期住黑漆漆的城中區。
抬手打開了燈，刺眼的燈光讓他清醒過來，整潔乾淨的地下室映入眼帘，才想起自己已經成年不是孩子了，而且他已經從地球來到了蟲族。
喻航起來洗漱，苦中作樂地想，地下室比城中區好多了，沒有噁心的臭味和雜亂的聲音，這個月的房租還是白來的。
喻航到了集合點，領班卡迪把他連同其他的臨時工帶進了軍工廠。
說是打螺絲就真的只是打螺絲，一個工蟲一個小間，喻航他們的任務就是給零件上螺絲。仟韆仦哾
喻航最開始還努力分辨一下手裡的零件是什麼武器上的，但是很快他就沒有精力去管這些了。
零件輸送過來的速度很快，他必須在下一次零件輸送過來的時候把這一次的螺絲打完。
臨時工的動作精準得像是機器，左手拿起螺絲，右手打好，把零件放回運輸筐里，不僅動作一樣，連操作時間都相差無幾。
在這樣整齊劃一的車間里，只有一個喻航異常不協調，手忙腳亂地努力跟上其他臨時工的速度。
卡迪在一邊看得皺眉，但又只是一個剛成年的小雌蟲，也不好意思批評他什麼，於是卡迪轉過身，眼不見為凈。
喻航力氣小，速度也不如工蟲，雖然完成了任務，但每次都最後一個走，經常趕不上晚飯。
他兜里就隨時裝一支藍色的營養液。
剛剛被卡迪不輕不重地說了一頓，這種程度的批評對於城中村長大受盡白眼的喻航來說，簡直不痛不癢甚至還有點動聽。
他坐在工位上幹活，身邊的工蟲已經完成了今天的任務陸陸續續回家了，只有他還在努力打螺絲。
卡迪給他開了後門，把車間鑰匙放在門外讓他幹完了關燈關門，反正這個車間里只有零件和螺絲，不值錢也不能吃，沒人會偷，就把鑰匙給了喻航這個拖拉蟲。
車間里很快沒有蟲了，只有喻航的工位還在亮著燈。
喻航甩了甩髮酸的雙手，只有一點點螺絲了，他準備休息一會。
喻航抖著手摸出營養液，咬掉蓋子，捏著鼻子像小時候喝學校的大鍋中藥一樣，猛地把營養液灌進嘴裡，這味道比起中藥難喝多了，又苦又澀，還麻舌頭，畢竟是專門供給工蟲的營養液，實在好喝不到哪裡去。
不過能填飽肚子就行了，喻航不敢挑剔，不是沒有味道好的營養液，可味道好的相應的價格也高，喻航一天就賺八十，實在不敢亂花。
喻航自己會做飯，還做得不錯，工業區里也有賣菜的超市，他買過一次，買回來根本沒有時間做飯，他一天到晚都在趕進度打螺絲，等他想起來，菜已經發出臭味。
所以他之後就一直老老實實地喝營養液了。
每個地方都有雄蟲保護機構，在那裡可以免費領取雄蟲專用的營養液和一筆大額星幣。
沒有雄父雌父的雄蟲幼崽，會交由政府統一撫養，成年之後就獨自生活，結婚生子。
剛剛成年的雄蟲大多經濟困難，所以他們只要拿著身份證明，就可以到政府領取救濟金和營養液了。
但是雄蟲大多高傲自大，即使窮困潦倒也不屑於去領救濟金和營養液，而是趕緊找個富裕的雌蟲結婚，這樣就可以擺脫貧困的處境，不僅可以肆意揮霍雌蟲的財產，還會有一個百依百順的雌君或者雌侍。
喻航已經確定自己是雄蟲了，並且他的蟲翼已經可以收放自如。
喻航剛來的時候被所有見到的蟲族認成了雌蟲，現在就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只要他把抑制雄蟲能量的隱藏貼撕下來，走到哪裡別人都會知道他是一個雄蟲，並且對他加以優待。
喻航不是不好意思去領救濟金，而是不敢，他還不能自如控制他的能量波，怕傷害別人，所以不敢隨意走動。
時時刻刻他的腦袋上都貼著隱藏貼，他一直都在軍工廠和地下室兩點一線地活動。
要是他就這麼走出去，萬一能量波失控就麻煩了。
喻航第一次出現能量波是在一個早上，他一直覺得那天起床氣很大，心情煩悶，還變得很敏銳，他一眼掃過去，就能感知到其他蟲族的情緒和狀態。
那天喻航保持著那樣的壞心情出了門，看見一個雌蟲拿著木棒在一旁「梆梆」地敲。
那聲音刺得他腦仁疼。
喻航煩躁地拍拍腦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惡毒地想，敲什麼敲！你怎麼不拿木棒敲碎你的腦袋！
這時，對面的雌蟲好像聽到了他的心聲一樣，動作停了下來，愣愣地看了喻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