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芳華（上）
六年前，林中某處的一間籬笆小院。
男人手提細長直刀，正在院里練著與妻子自創的刀法。
他揮刀瞬起，乾淨利落。刀刃在空氣中疾速劃過，輕若游雲，足不沾塵。
院內那顆柳樹垂下的枝條，在他刀風的掠動下，正有條不紊地擺動著。
只見男人身姿挺拔，帥氣剛毅的臉龐上，稜角分明，透著干雲般的豪氣。
而坐在一旁的女子，容貌端莊清秀，英氣十足。
她那粉潤的雙唇微微上揚，手中拿著書和筆，將丈夫的一招一式全都畫下。
下一刻，刀身入鞘！
「哄呼！！」一陣狂風以他為中心猛地散開！
勁風襲向四周，屋頂瓦礫震震翻動，差點掉落下地。
女子臉旁的垂髮被吹得輕輕擺動，此時，她淺笑著停下了筆。
「藝，你成功了么？最後的一式。」
柳藝微笑地看向戚若芳，眼神中滿是寵溺和愛意。
「芳，應該還差一點。」
「這樣啊，沒事。今兒先休息吧。」
她淺淺地含笑著，輕放下手中的書。
忽然，他走到她面前，用輕撫她的臉，親昵地說。
「要不你親我一口，說不定我就成功了呢~」
戚若芳那白皙的臉立即映起淡紅，她微微過別臉，嬌羞地回道。
「真是的，都老夫老妻了，還那麼肉麻幹嘛。」
「哈哈~」他坐在她身旁，摟著她的細腰，「我說過的，會疼愛你一輩子。」
「嗯。」
她慢慢側過頭，輕靠在他肩上。
此時，兩人一同望向眼前那茂盛的樹林。
在碧藍的天空下，一片柳綠桃紅、鶯歌燕舞的景象映入二人眼中。
兩人心境安靜又平和，早就沒了當初的暴戾和傲氣。
柳藝看著前方，緩緩地開口對她說。
「原來遠離權斗與紛爭，不問世事。是會這般的安寧啊。」
戚若芳輕點著頭，柔聲回道。
「是啊，就這樣有時練下武，平淡地過日子也不錯。」
「爹！娘！」
突然，一陣稚嫩的童聲從兩人身後傳來，打破了寧靜。
柳純英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說。
「哈~我好餓啊。」
戚若芳伸手將她抱了過來，掐著她那肉嘟嘟的臉說。
「嗯？英兒，想吃什麼呀？」
「魚！我要吃很大的魚！」她高興地大叫著。
「哈哈好呀！我也好久沒釣魚了。」
柳藝開心的笑著，然後站起身去拿釣竿。
下午時分，竹林小路。
此時，柳藝讓女兒騎在自己的肩頭上，又蹦又跳地歡笑道。
「嗚呼~咱們走咯！」
「哈哈，蝴蝶！」柳純英欣喜地揮舞小手。
走在兩人身後的戚若芳，正拿著釣竿，含笑地望著他倆說。
「誒，你們慢點，別摔著了。」
「哈哈哈~呼~飛起來啦！」柳純英興奮地大叫。
突然間，柳藝注意到前方有人，立即側過身停下腳步。
「真是抱歉，差點撞到您。」他連忙看向老頭、
老頭渾身顫抖地揮了揮手，扯著嗓子，發出蒼白的低聲。
「沒...沒事。」
「您沒事就好。」
柳藝微笑地點了下頭，隨即繼續往前走過老頭身旁。
「唰！」一柄匕首露出鋒芒，快速刺向柳藝的背！
柳藝瞬間回身提膝，直擊老頭的手腕！
老頭眼見手中匕首被打飛，另一隻手立馬伸向腰間！
柳藝迅速抬腳，狠狠地踹中了老頭的下巴！
下一刻，老頭重倒下地，一命嗚呼！
「英兒！」戚若芳急忙大喊。
她快跑到柳藝身旁，抱下柳純英緊緊擁入懷中。
「小心，躲我身後。」他伸出手將妻兒護在身後。
頓時，十多個人從竹林間隙里飛襲而出，把三人團團圍住！
柳藝眉頭緊鎖，快速用目光掃過這些人。
他們個個頭戴兜帽，身穿灰衣，還用血往自己臉上亂抹。
「你們是誰？不想死就趕緊滾！」柳藝放聲呵斥。
灰衣人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手上的兵刃蓄勢待發。
「咳咳！」兩道咳聲在他們身後傳出，隨即有一人緩步走來。
他們立即低頭作揖，齊聲喚道。
「教頭大人！」
柳藝微微握緊腰間的刀，警惕地盯著那個被稱為教頭的人。
只見他臉色蒼白，面容整潔姣好，一件暗灰色的絲綢華衣裹身，上面還幾隻綉有赤色的鳥。
「想必，你就是那位大少主了。」教頭嘴角上揚，微微淺笑。
「你怎會知...」柳藝眼瞳微睜，有些驚訝。
柳藝思考了一剎，眼神很快又恢復了警惕，對教頭問道。
「他就一定要做得這麼絕？」
「別問我，這是你倆之間的事。」教頭輕搖著頭，依舊微笑，「但他要求是，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
「那好，我自己去問他！」
柳藝話音剛落，四周的灰衣人舉起兵刃即刻殺來！
突然，只見柳藝腰間銀光一閃！
他以閃電般的速度出刀，瞬息間連斬千次！
眨眼之間，灰衣人全數倒下，只剩教頭一人站著。
教頭提劍擋於胸前，臉和脖子已被刀氣劃出數道血痕。
柳藝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自己的攻擊明明是朝向頭，而他卻只顧護胸。
教頭依然面露微笑，下一刻，他臉和脖子上的刀傷快速癒合復原。
柳藝雙瞳睜大，恍然大悟，立即回頭看向戚若芳。
「芳！你先帶英兒走！」
「你要小心啊！」她連忙回道。
他雙手緊握直刀，眼神堅定瞪著前方地說。
「知道，等下我會和來找你的。」
「嗯！」
戚若芳抱著女兒，飛快地沖向林間。
「爹爹！」
柳純英看著父親，含淚大喊。
教頭見狀，開口命令道。
「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言罷，又有幾個灰衣人從樹上跳下，向林間深處跑去。
教頭眼見柳藝又想朝他們出刀，便立即抬手出劍！
劍身在空中逐漸化鞭，一剎之間，就已死死纏住直刀！
他瞬間發力回拉，直接把教頭整個人拽了過來！
柳藝凝聚內力，猛地沖拳打向教頭心處！
不料教頭早已右手化掌，硬生生地接下他這一拳！
頓時，拳與掌不斷拚命發力，僵持對峙著！
柳藝緊咬著牙關，橫眉怒視道。
「就這麼害怕別人碰你的心么，怪物。」
「哼呵~那是當然。」
教頭冷笑地看著他，輕聲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