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看就是奸商
池樂然用力閉了閉眼,片刻后,那些破碎的片段盡數消失。
他長長吐出口氣,心慢慢平息下來。
「沒事吧?」黃子辰則一臉緊張的等在他旁邊。
「你要是那麼擔心我,還刺激我做什麼?」池樂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有話趕緊說,別吞吞吐吐的。」
黃子辰張了張嘴,正想把一切全盤托出,忽而,又想到什麼似的,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你,身上的毒解了嗎?」
聞言,池樂然眼底閃過一抹凌厲的光。
看來,這人不僅認識他,還對他過去的事很熟悉,連他身上中了毒都知道。
連林富和雲娘都不知道!
「別擺出那副神情!」黃子辰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在他頭上又敲了一下,「我要是真想對你不利的話,還需要我親自跑一趟嗎?」
那確實。
池樂然又沉默了。
「你這是失憶一趟,連腦子都丟了啊!」黃子辰還是不滿意,又抓著池樂然叭叭幾句。
實在不是他想趁人之危,在池樂然不清醒的時候欺負他。
而是……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隱隱佔一點上風。
「你不失憶也沒腦子。」池樂然黑著臉道,隨後,又不耐煩的催促,「行了,別賣關子,趕緊說吧!」
「不能告訴你。」黃子辰一改先前的嬉鬧,神情嚴肅起來。
他都準備好了,結果告訴他不說了?
耍他呢?
池樂然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啊。」黃子辰自小和他一起長大,哪能不知道他心頭在想什麼。
「你之所以會失憶,多半是因為你體內的毒素在作祟,但同時,失憶也相當於給你多了一層保護。」
黃子辰只要一想到池樂然中的毒,心頭就是一陣氣血翻湧,但在池樂然面前,他卻不得不裝出風輕雲淡的模樣。
「那毒極為罕見,是南疆那邊傳過來的,我們……至今未找到解藥!」
說到這裡,黃子辰的眼眸中染上濃濃的愧疚:「我要是現在把過去的事情告訴你,就相當於是在害你啊!」
池樂然卻不是個好糊弄的。
他眯了眯眼,一針見血地問:「那你方才還問我毒解沒解?」
若是他中的毒真的像黃子辰說的那麼罕見的話,他就不應當提出這個問題才對。
「這個……」黃子辰撓了撓頭,想說點什麼把他糊弄過去。
但是被他冷然的眼直勾勾的盯著,黃子辰實在扛不住,乾脆直說:「是我來之前,拜託國師給你預測了下,他說,你的生機在此處。」
等他將信將疑的從京城來到臨安縣,見到活蹦亂跳的池樂然時,就完全信了這句話。
「國師?」池樂然慢慢念了下這個稱呼。
在朝晉王朝,國師代表的可不是神棍,而是一種尊榮,更是代表了人民的希望。
哪怕池樂然沒有記憶,也知道這位國師是有些本事的。
但是,同樣的,能請動這位有本事的國師,可不簡單。
電光石火間,池樂然盯著面前一臉擔憂的男人問:「黃子辰?你本名,叫寧子辰?」
寧子辰,本朝的第五位皇子,由皇貴妃所生。
雖說不是嫡系,但同樣地位尊貴,其母家是大將軍家,很有權勢,也是唯一能和太子一較高下的成年皇子。
不過比起太子的高調,寧子辰就要低調許多。
民間關於他的傳言,無非就是些桃色艷文。
就連皇商對他的評論都是此子難堪大任。
不過大概是出於直覺,又或許是出於殘存的記憶,在見到寧子辰的第一面,池樂然就覺得那些傳言只能當做傳言聽。
寧子辰,絕對不簡單!
最起碼,絕不會如同民間傳言一樣中庸無能。
「怎麼失了憶還是這麼聰明……」寧子辰倒是沒否認,只是不甘心的嘟囔。
他還想借著身份唬池樂然一下呢!
聞言,池樂然神色略微尷尬。
倒不是他有多聰明,而是寧子辰暴露了太多信息!
仗著民間不敢直呼皇子的姓名,他就乾脆連遮掩都不遮掩,只改了個姓,偏生池樂然腦海中就閃過寧子辰的名字。
再加上能請動國師,不是皇親也是國戚。
兩者一結合,不就輕鬆猜出他的身份了嗎?
「我們兩個以前關係不錯吧?」眼眸轉了轉,池樂然忽而湊近他問。
他從先前寧子辰對他的親昵姿態就能窺見幾分,不過還是想問一下確定確定。
何止是不錯,說是親兄弟也而不為過。
池樂然同父同母的兄弟和他的年齡相差有點大,雖然對池樂然也很愛護,但是要做的事也挺多的,到底玩不到一起去。
但寧子辰不一樣啊!
兩人同齡,連興趣愛好都差不多,池樂然又能理解他的抱負和理想,兩人自然是越走越近。
毫不避諱地道,他願意為了這個好兄弟兩肋插刀!
「……嗯,還行。」不過看著池樂然興奮的神色,寧子辰頓了頓,還是順著他,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那你明天和槐槐談生意的時候,記得多讓點利啊。」池樂然絲毫不覺得他是胳膊肘朝外拐,「槐槐做點生意也不容易!」
槐槐這些日子的辛苦他都看在眼裡呢!
寧子辰差點一口血吐出來:「那你怎麼不心疼下我做生意也不容易呢?」
「你一看就是個女干商!」池樂然想也不想地道。
寧子辰直接被他氣笑了。
啊對對對。
他是女干商,林槐衣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臉,乾淨的手不沾染半點塵埃。
不過他這種女干商,也做不出來把一兩文就能收到的菜轉手賣九文。
扣除各種費用,林槐衣也不過是凈賺五六文罷了。
林槐衣怎麼會是女干商呢?
「槐槐是要養家糊口,她一個小娘子做生意要遭受多少歧視,多賺點,不是應該的嗎?!」池樂然據理爭辯。
明白了。
他的好兄弟是徹底被那小娘子迷的神魂顛倒了。
寧子辰把被子一拉,粗聲粗氣地道:「睡覺!」
他明天非要狠狠坑那小娘子一把不可!
而另一邊的屋子,一直閉著眼睛的林槐衣睜開眼,眼底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