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爹,求您!
沈思棠看到這套刑具的時候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她當即掙脫烈焰,手中的九霄劍從他手中抽離,帶出一大片鮮血。
烈焰彷彿不知疼痛一般,笑容不減。
沈思棠心中難免絕望,其實她很清楚這是一場早知結局的戰鬥,可她能怎麼辦呢?
待在鹿城等烈焰三日之後找上門來火燒鹿城?還是直接逃離鹿城,回都城尋求保護?
她不會如此,她就是個寧願自投羅網也不願獨善其身的蠢貨。
沈思棠來的時候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被擒總好過三日之後在鹿城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她其實沒那麼偉大,可一想到這是君庭宴的江山,她的所作所為都會影響到君庭宴的名聲和地位,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反正她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或許死了之後就能回去呢?
回去的話,她就再也見不到君庭宴了。
君庭宴,她若是真的死了,或許沒能再見他一面,便會成為她此生最大的遺憾。
沈思棠這樣想著,突然勢頭一轉,沖向了人群。
既然被擒已成定局,她何不多殺一些敵人,殺一個是一個!
烈焰並沒有阻止她,而是等她殺到筋疲力盡渾身是傷的時候,他才走向沐浴在鮮血中,大口喘氣的沈思棠。
沈思棠如殺神一般,此時她腳邊堆滿了屍體,她的身上臉上都是血,一雙手因為力竭而止不住的顫抖著,可她仍然緊握著她的九霄劍。
「殿下,您是天生的殺戮者,這便是您體內即將覺醒的妖族血脈。」
沈思棠聞言整個人一僵,嘴唇蠕動:「你…你說什麼?」
烈焰沒有回答他,而是隨手一抓,那沉重的兩副鐵鉤便落入他的手中,他一步一步朝沈思棠走了過去,身形一閃便出現在沈思棠身後。
利刃穿透了沈思棠的肩膀,她被烈焰整個提起,又鎖住了她的雙腿,那腳銬裡面也有鋼針,沈思棠的腳踝也被穿透,鮮血不斷的流淌著。
沈思棠慘叫出聲,極度虛弱的她渾身無力的往下墜,卻又被烈焰提起,她整個人騰空,完全沒了掙扎的可能。
「殿下不肯配合,臣只能出此下策,等殿下見了神王,臣自會向殿下賠罪,屆時殿下就算想殺了臣,臣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沈思棠無力的垂下了頭,昏死過去。
她的傷口處已經泛黑,這鐵鉤上猝了毒,一種能麻痹人體,讓人陷入昏迷狀態的毒藥,不致命卻剛好能用來對付沈思棠。
——
天色漸明,沐淮川悠悠轉醒,此時他已經身處府衙,躺在他的床榻上。
沐淮川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便驚醒了,他坐起身詢問一直守在房裡的吳謀:「沈思棠呢!」
吳謀聲色哽咽,灰敗著一張臉說道:「沈副使隻身一人闖入敵營,至今沒有半點消息,恐怕…恐怕已經…」
「住嘴!」沐淮川立即下床想要往外走。
吳謀上前拖住了他,拖不住便整個人跪在地上,死死的抱住他的腿:「右御史,您去了又能怎樣?白白送死嗎?」
「放開!」
「屬下不能放。」吳謀更是用力抱緊他的腿,哭嚎道:「屬下不想右御史和沈副使一樣,對方太強了,那是妖王巔峰啊,除非有武宗之上的修為,要不然去了也救不了沈副使!」
沐淮川一下子僵住了,是啊,憑他一己之力,救不了沈思棠。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沉聲問:「鷺洲震山城距離這裡有多遠?」
吳謀雖然不知道右御史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還是如實回答:「日夜兼程的話兩日可達。」
沐淮川甩了甩腿:「放開我,我要去震山城。」
吳謀不解:「您去那兒做什麼?您是不是想騙屬下,等屬下鬆開了您就要去送死?」
沐淮川急了:「我無法跟你解釋,你若是想救沈思棠就馬上放開我!」
許是被沐淮川給震住了,吳謀下意識的鬆開了他,沐淮川當即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
震山城。
沐淮川深夜出現在城內的沐家莊大門口。
他只用了一天一夜便趕到了這裡。
沐家莊大門口守衛眾多,守門的便是玄級武修,看到沐淮川突然出現,來勢洶洶的樣子,他們立即拔劍相對,喝道:「什麼人!也敢擅闖沐家莊,不要命了!」
沐淮川大步上前,沉著臉說:「我要見沐震山,告訴他我從都城來,名叫沐淮川。」
「我管你從哪裡…」
那人話沒說完,就被身旁的人扯了扯,小聲說道:「盟主的兒子是不是在都城?這人姓沐。」
聞言那人也不敢再說話了,轉身就跑了進去,不多時一名中年男人如風而至,出現在沐淮川面前。
此人相貌堂堂,與沐淮川有七八分像。
幾乎不用驗明正身,便知道兩人的關係。
沐震山,武林盟主,江湖第一人,沒人知道現在的他是什麼修為。
他擰著眉審視沐淮川,諷刺道:「遇到困難了?想起你爹我了?」
父子倆從未見過面,一見面卻也不顯生疏,沐震山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教訓離家出走的逆子。
沐淮川不說廢話,直言:「妖族抓走了我的下屬,請您相助。」
沐震山哼了聲:「下屬而已,死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他說完便要往裡走,沒有要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
沐淮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聲道:「她既是下屬,也是摯友,請您救她!」
沐震山頭也不回:「摯友亦可死。」
沐淮川急了:「她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沐震山這才扭頭看向他,挑眉問:「女子?」
沐淮川完全不了解沐震山,他剛才沒有直接說出沈思棠的身份,便是不知道說明情況的後果,如今是沒有辦法。
「是。」
「你心悅她?」
「…是。」
沐震山下意識的問:「你與她訂下婚約了?」
沐淮川搖了搖頭:「沒有。」
「那換一個便是。」
沐淮川渾身一怔,雙手攥成了拳頭:「只要您救她,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沐震山嗤笑:「我不缺兒子。」
沐淮川渾身僵硬,只覺得無地自容,他此時就像個笑話。
沐震山覺得無趣,又往裡走。
沐淮川眼底一片赤紅,待那人走進了沐家莊的大門,眼看就要看不見的時候,他才絕望的大喊:「爹!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