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後院
「想那日，我坐轎從碼頭經過……」
戚氏紅著臉給林黛玉和吳姨娘講述她和張牧的愛情故事，無非就是大家閨秀見落魄書生見色起意的老套故事，但在林黛玉和吳姨娘看來卻是頗為新鮮和驚奇。
「本以為書上所寫什麼才子佳人大多是假的，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姐姐這樣的奇女子。」林黛玉感嘆的說道。
戚氏搬進鹽政衙門后，林黛玉便是上門拜訪，前院她幫不上忙，賈珝讓張管家帶話給她，讓她幫忙套一套戚氏的話，戚氏也是大家閨秀出身，自然和林妹妹玩的極好，人又傻傻的，還有舒雲在一旁輔助，被林黛玉套出不少話來。
「我這算什麼奇女子，不過是見我家良人長得俊俏，行事又大氣……」
戚氏家中商賈出身，不算大，但和在揚州百名開外的張家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就算嫁給張家嫡子也是配的，嫁給張牧確實是下嫁，張牧日子過得清貧也只是不願接受岳丈資助而已。
「現在張先生得了賈欽差器重，日後飛黃騰達也是有的。」舒雲坐在一旁說道。
她被賈珝送給林黛玉后，林黛玉也不把她當丫鬟使喚，每日除了給賈珝等人做飯之外，便是和林黛玉彈琴論詩，倒也安心。
至於林黛玉，和賈府相比自然是鹽政衙門更為舒心，沒有什麼惡奴欺主的下人，也沒有整日吃胭脂的浪蕩子，更無那些充滿算計，齷齪骯髒的行徑。
「娘，娘，快幫幫我！」張昭抱著一個一歲的孩子衝進房，張昭不過四歲，他還抱著一個哭喊的孩子，左手拿著一個陶碗，顯得頗為滑稽。
「怎麼弄成了這樣？」戚氏接過羅成和陶碗，輕輕搖晃幾下，將米湯一點點灌下，羅成也沉沉的睡過去。
「珝叔跟我說只要把他哄好，等他的獵犬下了崽子，讓我隨便挑一隻。」張昭看著睡過去的羅成奶聲奶氣的說道，引得在座眾人忍俊不禁。
這其實是一個烏龍事件，羅如烈將羅成托給了賈珝，賈珝自然要讓羅成活下去，但他一個大男人，兩世孤寡，哪裡會帶孩子。
他就把羅成托給了負責養狗而且頗有一手的親軍孫科，正所謂第一個孩子照書養，第二個孩子當狗養，他就把羅成轉託給了孫科。
孫科也是早早就跟隨了賈珝，他也是賈珝的親軍副統領，家中賣狗肉的，有一手好廚藝，後來從軍跟了賈珝，戰時上陣殺敵，閑暇時便負責伙食，賈珝這一行人一路上的打牙祭的伙食都是由他解決。
當然這個廚藝只負責燉肉和烤肉，其他是一律不會，現在不用做飯，就給賈珝養起了獵犬，兩個副統領，另一個副統領養雕。
賈珝看到羅成的時候羅成正趴在地上和獵犬玩耍，獵犬的利牙一張一閉就能把羅成要個對穿，孫科是真心大。
賈珝直接把孫科踹開，救走了羅成，這時張昭冒了出來，賈珝就將羅成三托給了張昭，張昭不會養，戚氏會呀，他不好意思去勞煩戚氏，只好隔山打牛。
心思剔透玲瓏的林黛玉不過幾個念頭就想清了賈珝的想法，也是有些無語，這個珝二哥和她所認識的其他男子不一樣，頗有「手段」，簡直就是無恥。
「這後院里就這麼幾個人，只有姐姐有些經驗，麻煩姐姐了。」林黛玉想清之後，歉意的看著戚氏，賈珝不好意思勞煩戚氏，卻要她去唱紅臉，做人情。
「沒事，這個孩子就像當年的昭兒，讓人看了就喜歡。」戚氏抱著羅成，
一根手指放到了羅成嘴邊，睡夢中的羅成無意的吸允。
……
「咳咳，麻煩紫鵑姑娘特意跑了一趟，這幾日又是麻煩林姑娘了，珝有張古琴，便托紫鵑姑娘帶給林姑娘。」
賈珝將林黛玉紙上所寫的信息收入袖子里，有些尷尬的說道，他算計人，讓林黛玉擦屁股，哪怕厚顏如他也有些尷尬。
我錯了，下次還敢。
紫鵑行了個萬福，接過古琴緩緩退回後院，賈珝坐在椅子上掏出情報，思索林黛玉套出來的情報有幾分價值。
如果只看情報，張牧簡直就是一個胸無大志，只想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普通男人，但他又是一個賭徒，恐怕不會如此沉寂下去。
不過這份情報倒是證明了一點，張牧暫時可用。
張牧雖已獻上了投名狀，但賈珝卻是從未相信過他，賈珝也是一個和嘉佑帝很像的人，極其多疑。
有人沖他笑一笑，他都懷疑是不是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
「小子，你對他就沒什麼想法？林姑娘家世，容貌，品格哪點不配你，要老夫看來，你們二人就是絕配啊。」陳識喝著茶接過情報掃了一眼。
「世伯說笑了，珝已及冠，林姑娘還不到二八年華，我二人足足差了七歲，恐非良配。」賈珝搖了搖頭，他現在沒功夫談情說愛，爭權奪利時間都不夠哪裡有時間談情說愛，等他回去物色一個對他有幫助的大家閨秀才是正理。
至於他和林黛玉，真不合適，他需要的是自己需要的，而不是喜歡的。（有位著名哲學家說過，人類最終都會真香）
林如海是巡鹽御史，回京之後必定入閣，賈珝娶了他的女兒可不是什麼好事，文武大員聯姻自古被皇帝忌憚。
「嘿嘿，今上娶皇后的時候也不過也是相差七歲，太上皇和甄太妃更是差了十歲，年齡可從來不是問題。」陳識嘿嘿笑了兩聲調笑道。
「珝不過一介武夫，何敢與二位陛下共列。」賈珝聞言正色說道，面前這個可是東廠廠督，沒準就等著自己往裡邊跳呢。
「老夫失言，失言。」陳識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喝了口茶將此事遮了過去。
賈珝點點頭，狐疑的看了一眼陳識，他好像很熱衷將自己和林黛玉湊一塊。
……
林黛玉接過古琴，彈了幾個音，琴聲清亮空靈，算得上一把好琴。（作者實在搞不懂古琴什麼音色算好的，抄的一個營銷號，說清靈好，有錯勿噴）
林黛玉對賈珝的感覺大多是感激和好奇混雜，至於仰慕之情卻是一絲一毫也沒有的。
賈珝聽到後院傳來的清靈琴音，微風吹過，裹了裹錦袍，說道：
「今日的風兒甚是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