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籌碼

安昭冷著臉，「你威脅我？」

「威脅？呵呵，那倒是談不上。」小野貓莉亞攤開手，「我只是將事實講出來而已。」

她看著安昭，嘴角微微上揚，「董漢，張姝，宋闊，柳纖筠，孫巧，曹牧，楚卿蓮，吳絮，杜姓姐妹，還有...。」

小野貓莉亞看向駕駛位的魏琪和副駕駛的蘇雅，「還有她們。」

她轉頭對安昭說道：「這些人應該會有一個讓你不想讓其受到傷害的人吧？」

小野貓莉亞每念一個名字，安昭的臉色就變得越發陰沉。

「你以為我會在乎她們？」安昭故作澹定，「你也知道，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不在乎。」

「我總得試試吧。」小野貓嘴角上揚，「不然，我該拿什麼保證我的生命安全？」

她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殺我，是最愚蠢的做法。」

小野貓微微看向安昭，「而聰明人的做法是各取所需，合作共贏。」

她拿起安昭的手機，「為了表示誠意，我可以先讓手下的人離開。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們可以高枕無憂。」

說完，小野貓莉亞撥打了一個電話，而後開口道：「滾開。」

她只說了這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魏琪從後視鏡看到，那些尾隨的車輛或是調轉車頭，或是停止不動。

她對安昭說道：「那些人不跟了。」

「我的誠意，你已經看到了。」小野貓莉亞轉頭看向安昭，「你是不是該展現一下，你的誠意了？」

她手指安昭手中的槍，「比如先把這個拿開。我很討厭別人用槍指著我的腦袋，這樣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安昭將手槍拿開，而後對小野貓莉亞說道：「你想怎麼合作？」

「現在很明顯不是談合作的地方，既然你對我挑選的地方不滿意，那你挑選個地方吧。」

「好。」

魏琪對安昭說道：「你真的要和這個女人合作？」

她聽安昭說過。

安昭並沒有超越這個世界科技的技術，也沒有所謂的，開啟下一個時代的鑰匙。

而小野貓想要的，恰恰就是安昭沒有的東西。

合作的前提是，雙方都擁有對方想要的東西。

這才能達成合作。

而安昭沒有，怎麼合作。

「不合作能怎麼辦？」

這話讓魏琪啞口無言。

不合作能怎麼辦？

沒有選擇。

如果按照之前的計劃，殺了小野貓莉亞。

前提必須是沒人知道是她們三人乾的。

現在事已至此。

她們三人已經暴露了。

恐怕從現在開始，只要小野貓莉亞死了，他們三個便是懷疑首選。

無論是不是她們殺的。

只要小野貓莉亞死了，這罪名便會栽在她們的頭上。

賽德爾斯家族不會報警，也不需要證據。

所有…所有認識的人。

親人，朋友，甚至只是關係較好的陌生人都會成為賽德爾斯家族的報復對象。

魏琪絲毫不懷疑賽德爾斯家族有沒有這個實力，以及會不會報復到她的身上。

家族就是小野貓莉亞的底氣，也是她談判的資本。

而安昭的資本以及依靠呢？

她看向蘇雅。

蘇雅嘛？

蘇雅和她都是普通人。

除了這條性命，沒有任何地方能讓安昭依靠。

這註定將是一場不公平的談判。

也是一場地位不平等的合作。

人生本來就不公平。

蘇雅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澹澹地說了一句，「安昭，我支持你。無論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她微微嘆氣，「這是我現在能做到的，也是僅能做到的。」

支持就夠了。

安昭拍了拍蘇雅的肩膀，「有你就夠了，無論什麼時候，遇到什麼困難。有你支持就夠了。」

蘇雅伸手，搭在安昭的肩膀上，「想做什麼就做吧。身為你的女人，我會為你做任何事情。」

「嗯。」

魏琪開著車，隨便找了一個咖啡館。

尋了個包間，四人坐下。

氣氛有些凝重。

「你想怎麼合作？」安昭開口說道。

「你承認了自己是來自華夏的神明。」小野貓莉亞端起咖啡，優雅地喝了一口。

「我的確來自華夏。」安昭搖頭，「但我並不是所謂的神明。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我知道。」小野貓莉亞笑道：「古籍有過記載，神明大人都是普通人。」

她看向安昭，絲毫不掩飾目的道：「我想要開啟下一個時代的鑰匙或者是科技。超越這個世界的科技。」

安昭搖頭，「我沒有。」

「我不信。神明曾經說過，那個世界比我們先進了幾千年。而且，據說已經掌握了探索其他星球的技術。」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沒有。」安昭很無奈地說道：「這樣的科技，我的世界有可能有。但我真的只是普通人，壓根就不會。」

他看向魏琪和蘇雅，「你們知道導彈如何製造的嗎？或者飛機，手機。」

蘇雅和魏琪不明白安昭為什麼這麼問。

她們如實回答道：「不知道。」

「你看。」安昭對小野貓莉亞說道：「我在那個世界就是她們，根本沒有資格，也不配接觸這種東西。如果你想從我這裡獲取所謂的下一個時代的鑰匙，或者超越這個時代的科技，那你是打錯算盤了。」

對於安昭的話，小野貓莉亞明顯不信，「神明大人，如果不帶著誠意，那我們很難達成合作。」

「關鍵我真的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安昭嘆了一口氣，「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真的沒有。你和我合作，如果只是為了這個。那我們根本就沒辦法合作。」

他看向小野貓莉亞，「你想怎樣，我沒辦法阻止你。但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可能憑空捏造出什麼下個時代的鑰匙，亦或者是某種科技。」

安昭想到了什麼，而後掏出來自華夏的手機，「為了表示我的誠意，這事我從華夏帶來，唯一和科技有點關聯的東西。」

小野貓莉亞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那個世界的手機？」

安昭點了點頭，看著小野貓莉亞打算打開手機，他開口道：「已經沒電了。」

小野貓莉亞將手機放到桌子上，「這就是你合作的誠意？」

她對手機還算滿意。

但還不夠。

貪婪是人類的本性。

她想從安昭身上壓榨出更多的東西。

壓榨出更多的利益。

最好連人帶骨頭都吞吃乾淨。

這事賽德爾斯家族能夠延續幾千年的原因。

也是她莉亞·賽德爾斯的行事準則。

世界就像是魚塘。

小魚要想變成大魚，就要吃掉其他小魚。

而大魚最後都會成為捕魚者換取利益的物品。

殘酷而又迷人的規則。

安昭將手機收了回來，「如果你不想合作，那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我很想合作，神明大人。」小野貓莉亞笑道。

她並沒有阻止安昭將手機拿回去。

畢竟優秀的獵人傻傻地站在獵物面前。

她依靠著背椅，「現在，我們都把自身的籌碼擺在了桌面上。」

「可我看到的是，只有安昭如此。」魏琪看向小野貓莉亞，「而你絲毫沒有把你的籌碼擺出來。」

「我能坐在這裡，賽德爾斯家族還存在。」小野貓莉玩味地看向魏琪，「這就是我的籌碼。魏琪女士。」

「這不公平！」蘇雅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也認為這很不公平。」小野貓莉亞單手托著下巴，「對我實在太不公平了。」

「你！」蘇雅怒瞪小野貓莉亞。

安昭拉著蘇雅的衣服，「沒有什麼不公平。她明明可以搶，卻坐在談判桌上跟我們談判。已經很公平了。」

蘇雅坐到椅子上，冷哼一聲，不去看小野貓莉亞。

「不愧是神明大人，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對於小野貓莉亞的恭維，安昭毫不動容，只是伸手示意小野貓莉亞接著說下去。

小野貓莉亞笑道：「籌碼已經擺出來，接下來就該談談彼此想獲得什麼。」

她朝著安昭伸出手，「你先開始吧，神明大人。」

安昭點頭，「我想要安靜地生活，不要讓人打擾我。」

「沒了？」小野貓莉亞驚詫道。

「沒了。」安昭看向小野貓莉亞，「我並不貪婪，也沒有野心。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不能成為生意人的原因。」

「還真是單純呢。」小野貓莉亞注視著安昭的臉說道：「那我說說，我想要的。」

安昭伸手示意小野貓莉亞說。

小野貓莉亞身體向前傾，做出極具侵略性的姿勢，開口說道：「我想要的也很簡單，那就是神明大人的支持。」

她的眼神撇向華夏手機，「還有那個手機。」

小野貓莉亞的眼神轉移到安昭身上，「還有神明大人的sperm。」

「sperm？！」魏琪震驚地看向小野貓莉亞。

這讓安昭和蘇雅一臉疑惑。

魏琪為什麼這麼大的反應？

蘇雅看向魏琪，「sperm是什麼？你那麼大反應幹什麼？」

小野貓莉亞，端起咖啡，繼續喝了起來。

彷彿壓根就不想跟蘇雅和安昭解釋sperm是什麼。

這讓安昭也有些好奇。

小野貓莉亞提出的第三個條件究竟是什麼？

他同樣看向魏琪，期望魏琪能夠解釋一下sperm。

魏琪先是看了小野貓莉亞一眼，而後又看了看安昭。

猶豫要不要解釋給安昭和蘇雅聽。

蘇雅繼續追問。

魏琪小聲地對蘇雅說道：「sperm就是男人的那個。」

「那個？」蘇雅一臉好奇，「哪個？」

魏琪咳嗽幾聲，方才說出口，「就是男人讓女人懷孕的東西。」

？

那不是…。

安昭和蘇雅同時看向小野貓莉亞。

小野貓莉亞澹定喝著咖啡，只是臉色有些微紅。

蘇雅一拍桌子，「不行，絕對不行。那不是讓安昭出賣身體嗎？」

她看向小野貓，「你是想合作，還是想吃干抹凈。」

蘇雅拿出水果刀拍在桌子上，「我告訴你！什麼條件都能答應你，唯獨這個不行！兔子急了也咬人。我們雖然沒有你那麼深厚的背景。但是再深厚的背景，這命也只有一條。」

她表現得很激動。

把三人都嚇了一跳。

安昭看了一眼魏琪。

魏琪點頭明白，勸說蘇雅坐下。

談判繼續。

安昭開口道：「前面兩個條件，我都可以。但這第三個條件，是什麼意思。」

小野貓莉亞將羞澀藏在心裡，開口道：「研究。」

「研究？」安昭不理解，「研究這玩意幹什麼？」

「觀測華夏男性與這個世界男性的不同。」小野貓莉亞看著安昭說道：「你是否知道洛。」

安昭點頭，「我知道。第三位神靈，也是唯一一個男性和死在人類手中的神靈。」

小野貓莉亞微微搖頭，「不對，都不對。洛並不是唯一的男性神明，比如你現在就是。」

她意有所指，「而且，洛也不是第一個死在人類手中的神靈。」

小野貓莉亞輕笑一聲，「扯遠了。」

她看著安昭說道：「凰族曾經和洛結合，生下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很不同。具有極高的智慧。一月能語，三月能走。半年能跑。並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安昭皺眉，「這是怪物吧？」

「如果在現在來說，她的確是怪物，智慧遠超常人，體力也是如此。」小野貓莉亞笑了笑，「可在當時，這個孩子可被稱為半神。並且成為聖女的繼承者吧。」

她嘆息道：「可惜，這孩子五歲的時候，突然猝死。不然，媧國絕對不會分崩離析，我們凰族也不會遠渡重洋，前往蠻荒之地。」

「太匪夷所思了。這種…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達，也許天才比較貼切。這種天才真的存在嘛？」安昭明顯不信，「這應該是神話中的修辭美化吧。」

小野貓莉亞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也許是吧。但是我們凰族內部的歷史記載從來不會誇張或者吹噓什麼。」

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懷疑這是一種基因上的變異。當華夏神明與我們世界的女人進行結合，會產出超越這個世界認知的神童。也許是未來的神也不一定。」

「所以你想要我的那種東西，去研究出這種怪物？」安昭蹙著眉。

「怪物？不！她們或許是未來歌頌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