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差點死去
差點死去
在這片快速發展的土地上,已經修起了高聳入雲的大廈。富有藝術創造力的建築在這裡一棟棟的被修起。這裡是羅馬城,帝國的中心。絕對的聖城。
「第三百六十四次牆外遠征,開始!」
。。。。
馬蹄聲飛起。騎在龍梁馬上,汪真望著遠方。
手中的厄器被他捏了又捏。一股冷汗在頭上凝聚。順勢而下,汪真說不出來話。他看見遠方被火焰炙烤,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在他的耳邊回蕩。但是,正如帝國人類準則第三十四條所說,勇氣,是人類最高級別的讚歌。
勇氣。我需要它,勇氣,讓我無所不能!
汪真這樣想到。
「汪真,準備好出擊!」小隊長對著他吼道。可轉瞬之間,汪真便看著他被火焰吞噬。他們在樹林中的大道前進。此刻的樹林已經被火焰侵透的通紅。汪真眼睜睜的看著小隊長在地上打滾,發出的慘叫是平日的人們無法想象的,那是一種不可承受之痛。
小隊只剩下了汪真一人。除了小隊長,還有三名隊友死在了樹林外,平原的路上——他們被災厄所噬。汪真忘記不了他們死去前的眼神。那是一種名副其實的絕望。對於汪真而言,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副場景。
沒錯,在二十四小時前,他們這批新兵,還在討論著牆外世界的美好,人類偉大夢想的延續;在三十六小時前,汪真還在想著能不能偷窺蘇尼路(他喜歡的女孩)的裸體;在四十八小時前,汪真正和同伴坐在酒館打著呼嚕,以色迷迷的眼神偷窺著鄰桌的大胸妹子。
這就是,世界真正的樣子么。
汪真有些迷糊了。
他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意識逐漸模糊。手裡鬆開了厄器,讓那並不算鋒利的刀刃掉在了地上。
刀尖落在了草地上——突然,一聲貌似遠古巨神的低吼傳來,整柄厄器瞬間被融化。
灼熱,在這片大地上瀰漫。
他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眼,是那龐大的身軀,宛如惡魔的步伐,兇狠如魔的眼神,以及一股股灼熱襲來的痛楚。
灼熱之中,一個穿著夾克的男子緩緩走來。
這個男子顯然與眾不同——他的頭髮褐色中夾雜著黑,不長,眼睛中放不下任何的事物。嘴上叼著一支與時代格格不入的捲煙,正飄散著獨特的煙霧。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帶著兜帽,帶著笑意的小孩,小孩大約十五六歲——男人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倦意,「普羅米修斯,」他望著那個宛如魔神一般的身影,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這就是你用一千年來回應我的態度么?」
轟的一聲。四周的火焰突然散開,彷彿是人們發現了王,海上的水手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魔神的頭顱轉了轉。他似乎失去了周圍火焰的控制。而那些火焰中透露出的,是對男人的尊敬。
「你的火,太嫩了。」
「哈哈哈哈。」小孩笑得很響,「你的開場白,果然很獨特。這就是不受歡迎的三王大人的說話實力么?不受歡迎果然是有原因的。」
大叔癟了癟嘴:
「別鬧,我這是在訓斥孽徒。」
小孩將兜帽取下,露出一頭金色,好看的頭髮。他似乎不會受到這火焰影響。也許是大叔刻意控制的效果。「快別說了,這天下,誰不知道禪達的三王大人,收了三個好徒弟。」
普羅米修斯靜靜的看著著兩人。
「快走吧,你打不過我們。
」大叔沉聲說道,「還是說,你準備試試呢?」
「哈哈,我可以看上師徒相對的好戲了么?」小孩說道。
普羅米修斯的身影越來越小。
四周的火焰又弱了四分,內在看來,似乎提供燃燒的內質只剩下了樹木。屍橫遍野。一隻只奇形怪狀的災厄啃噬著死去人們的屍體,或者與活人玩著人追人的遊戲。
。。。。
「我都看不下去了。」小孩癟癟嘴,「他還是老樣子,總是喜歡用明目張胆,一看就破的方式去騙人,相比之下,還是我的手段更為高明。」
大叔把煙頭丟下。在煙頭火焰熄滅的那一刻,四周的樹木都停止了燃燒。只剩下溢滿的焦臭味。
「看來,他還是挺聰明的。」大叔說道,「讓這孩子出牆,無非就是把他和體內的東西賣給了那些傢伙。該怎麼說呢?」
大叔說道:
「不愧是那個冷血的傢伙。」
。。。。
我就要死了么。
死了也好,不浪費空氣,也不浪費人們的嘴巴。
汪真是個孤兒。
。。。。
你可不能死喲。有人在他的夢中。
誰!汪真突然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虛無之中。
死了,又要讓我再等,五百年。
。。。。。。
汪真!汪真!
似乎有人在呼喊著他。
不管了,我好累,好想就此睡去。
與父母再見的夢。
你忘了你的夢想了么?
從小時候開始。
那個孩子啊,就是那夫婦的孩子。那個孩子,呲,還是不要理他比較好。你說的是那個孩子啊,哈哈,那是惡魔的孩子。不要和他玩,記住,離他越遠越好。
對啊,就是他們的孩子,那對惡魔生下的孩子。
。。。
汪真!
似乎有人在呼喊他,汪真靜靜的睡在一片水中。
他的身子越來越模糊。在這個世界里。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也說不出來,他的意識還是模糊的——這個世界不知道是在哪裡,他最後的記憶是那足以洞穿天空的大火,和那宛如魔神的尊容。
本來就是透明的我,如今,又能擁有什麼呢?
那些傷害,那些痛苦。汪真看著過往的一幕幕。
他露出了一個常人難以理解的微笑。
果然啊,在人最痛苦的時候,往往都是笑著的啊。
汪真仰望天空。他看見的是一片伸手不可見五指的黑暗。可突然,那黑暗之中有了一絲絲的光亮。不知道是什麼人來到了他的身邊,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你一定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