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 成績與分組。
眾人再男子的帶領下，聚集在操場，隨意地排成幾排，等著下一個環節。
所有學員都在這裡，他們的情緒很低沉，像是霜打過的茄子，萎靡不振地站在那裡。
本以為自己是家族的驕傲，卻被幾隻訓練有素的惡魔犬嚇破了膽。溫室里的花朵很難經得起風雨的考驗，開學的頭一棒讓他們認清了自己。
一旁的導師們的臉色也很難看——這是他們遇到的最差的一屆學生，死亡人數多於上一屆學生，並且在沒有突發事件的情況下，屬於死亡人數最多的一屆。
「噔噔。」
身穿西服的老者走到講台上，敲了敲話筒，將學生們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這次的考試，你們自己覺得怎麼樣？對自己的表現滿意么？」
沒人回答。
「此次測試，共派出1200隻惡魔犬，與往年數目相同。
死亡人數，男，9人，女，6人。創歷年人數最高。」
怒視著台下的「富家子弟」，大發對他們的失望，惡言厲色，直到看到隊尾那些不斷對自己打著手勢的導師們，才稍作收斂。
「咳，我是你們的院長，卡爾格?克農。
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校方一手操辦的。
對生亡問題，不予理會。」
台下怨聲四起，吵嚷著，謾罵著，做著浮誇的動作。
「各位如果有退學的意向，請告訴我，我將返還你們所有的費用與開銷。」
台下鴉雀無聲。
「這是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
依舊無聲。
「這是你們的測試成績。」
做事不可太多刁鑽，得過且過。卡爾格微微側身，身後的電子屏幕上出現了眾人的測試成績。
「1，香田薰，89分。
2，萊恩尼，87分。
3，菲爾·喬安諾，87分。
……
357，阮霜，46分。
……」
時間很短，人數很多，阮霜只記住了自己和與自己算是熟識的人的成績。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46分，已經不低了，嘿嘿。
「一時的成績不能代表全部，希望大家繼續努力。我要說得就是這些，給大家準備的時間，半個小時后，到A—01教室集合。」
卡爾格后推一步，揮了揮手，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其他導師也以自己的方式，離開了操場，留下一眾學員，依然獃獃地站在那裡。
很快，學員們也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操場，三三兩兩地向教室走去。
「道武，接電話啊。」
痴情的少女眼裡只有一人，阮霜的智商再確定關係后就很少上線。別人都在往教室趕，而她總想往別人懷裡撞。
打不通電話，就是不開心的一天的開始，不過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撅了撅嘴，也就算過去了。
「千陽。」
「我在。」
從阮霜離開操場開始，千陽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後，有種動畫里的貼身女僕的感覺，總是一言不發地跟著。
「A—01在哪兒啊？」
「我們昨天看到的第一間教室，就是A—01教室。」
「我忘了。」
……
「就是這裡，A—01教室。」
兩人站在教室門口，一前一後，地位分明。
「嗯，謝謝。」
「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阮霜抬腳走進教室，
回頭看向門外無動於衷的千陽，不禁問道：「你怎麼了？不進來么？」
雖然才剛剛接觸不到三天，但千陽一直都緊跟在阮霜的身後，這是第一次，他竟然沒跟上來。
「回大人我們是不被允許進入教學樓房間內的。不過請您放心，不出意外的話，我將會在您下課時準時在這裡等您。」
「又是意外，那好吧，再見。」
說完，阮霜便不再理會千陽，扭頭走進教室，找個人少的位置走下。
千陽也不是傻子，不會一直站在那裡，轉身向樓外走去。
距離一個小時還有一段時間，阮霜無聊地在手機上浪費著時間，但身旁兩名同時坐下的同學讓她不得不再次打起精神。
「你們怎麼又來了？」皺起眉頭，看著身旁的兩個熟人。
「閣下不必著急，我們只是碰巧坐在這裡，不會打擾到你上課的。」
「嗯，這裡恰好有兩個空位。」
菲爾的聲音有些古怪，有種陰陽怪氣的感覺。
「你怎麼了？感覺你好像不太開心。」
「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排名比我靠前，得分和行動明明都是一樣的。」
「唉，沒辦法，你也不想想是誰把你帶上樓的。」
「哈？你在說什麼。」
隨即，菲爾便開始了對萊恩尼的單方面爭論，阮霜則從一開始的無趣，變成了不斷打著圓場的看客。
三人玩鬧之際，學員們大都趕到了教室，當「嗒嗒」的皮鞋聲響起，一名魁梧的導師走到正前方的講台上，而半個小時的時長也在這時剛好結束。
將帶來的各種表格檔案和一個鐵箱放在講桌上，拿起粉筆，咔咔寫下幾個大字，拿起名單開始他的授課。
「叫我安德烈，來自ELS，以後，我就是你們的總管導師。
我的課程，沒有確定的時間，我會提前通知你們，注意看好你們的尼爾表。
無論什麼時間，任何地點，只要我需要上課，任何人都要給我過來，沒有請假這種說法，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也要用擔架把自己扛過來。當然，其餘時間你們自己支配。」
安德烈一邊說著，一邊為自己剪好一根雪茄，夾在指尖，審視著面前的學生。
襯衣上的幾顆紐扣不翼而飛，露出胸前濃密的胸毛。他的右手上缺少了無名指和小拇指，但他並不在意，剩下的三根指頭有節奏的敲擊著講桌，發出噔噔的響聲。
「曠課一次，全校師生陪練十天，曠課兩次，禁止住校，曠課三次，直接開除。誰有意見。」
台下又是無聲。
「很好。」
手指劃過煙頭，一縷白眼款款飄入空中，將雪茄叼在嘴邊，深吸一哭，片刻，大量白眼從嘴角冒出。安德烈拿著名單，在過道里來回地走動。
「有誰想當班長？」
幾人齊刷刷地舉起他們的手。
「佩利恩。」安德烈將手中的名單拍向身旁一人的肩膀。但目光依然掃視著其他地方。
「到。」
一名看起來很開朗的男生，白湛的皮膚加上淺淺的微笑，吸引不少女生的注意。
「以後你就是班長了，有沒有問題。」
「沒有。」
「很好。」
將手中的名單摔在佩利恩身前的課桌上，捏下雪茄，重新回到講台。
「箱子里的是你們的校徽，離開教室的時候一人拿一個。
接下來，你們自行分組，一組最少五人，確定人選之後到班長這裡登記。
分組名單就在下面，我的辦公室在三樓，填好後送過來。」
用煙頭點了下佩利恩，安德烈自顧自地離開了教室。
很快，教室內便熱鬧起來，討論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大家安靜一下。」佩利恩走到講台上，拍了拍手，「大家商討好后，請到我這裡來登記一下，之後便可自行離開。」
說完他便走下講台，在阮霜附近的空位上坐下。
很快這裡便再次熱鬧且吵鬧起來，昨夜的測試與成績，很快就讓他們有了目標人選，而排名靠前的萊恩尼幾人，也就成了眾人討論的中心人物。
「菲爾大哥，我們能組隊么？」
「你來當我們的隊長吧，香田薰。」
「一起組隊么，萊恩尼帥哥。」
「……」
幾人拒絕了所有人的邀請，表示自己已經有了組隊人選。
留心觀察，他們的座位總體成一個圓形，而阮霜就坐在圓心的座位上。一些人已經發現了這個小團體，識趣地走開，尋找其他人選。
確定組隊的學員們進行了簡單的登記，領取了校徽，便很快地離開了教室。
不多時，教室內的學生寥寥無幾，他們帶有目的性地坐在一起，等著一人的發言。
「閣下考慮的怎麼樣，在座的各位可是很急的。」
萊恩尼打破了眾人之間的沉默，轉身向阮霜。
「我應該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麼，哼！」
當初就應該不湊那個熱鬧，現在千陽就是一塊蛋糕，誰都想咬一口，煩人。
「我可以和你們組隊，但作為交換，我也要知道你們的信息。嗯，基本的就好。」
「當然。」
菲爾揮了揮拳，拳風撩動阮霜額頭上的發梢。
「很明顯吧，武者。」
「魔法師，主修水光相容。」
「武者，刀修。」
「暗影系。」
香田薰和姬靜緣一臉疑惑的看著交談的三人，但還是介紹了自己。
「我是一名魔法師。」佩利恩突然說道，當阮霜轉過身來，才發現他早已看向自己，依然帶著那標誌性的微笑。
但他應該不知道千陽的序列，應該是想和萊恩尼他們組隊吧。
「每種元素都有研究，沒有偏主之分。」
他們的介紹完畢，六人小組算是組隊完畢，佩利恩將信息填寫在一欄內。
名單設計的很規範，一欄表示一隊，一欄內又分為一個大格和多個小格。佩利恩將筆尖抵在第七格，看向不遠處的一個座位。
「那邊的朋友，如果你再不過來的話，我可是要把表格給上交了。」
哐當！
不遠處的男生突然起身，又像做錯事一樣將椅子放回原位。剛轉過身子，胯骨就撞在了拐角的桌子上，倒吸一口涼氣，磕磕絆絆地像他們走來。
「我，我叫介淬，『介紹』的『介』，『淬火』的『淬』，我是名治療師。」
「別緊張，朋友。」佩利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輕鬆。
「謝謝。」
整理好名單，和大家告別後，佩利恩向門外走去。當他走到門口時，很突兀地開口說道：「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安排一下，讓騎士們見一下面。」
沒有後文，也沒有等待回復，繼續向門外走去。
剩下的人閑聊一番，也以各種理由離開了教室。幾番暗示，整個教室就只剩下了阮霜一人。
雜長的電話是阮霜留下來的理由，當她與男友在手機中告別後，才決定離開教室。
「千陽。」
「我在。」
「走，咱去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