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敗局。
創造出的一方獨立空間，流下的血液融入牆壁當中，在這裡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只能無盡頭的走著，直到空間潰散。
創造者一般會選擇隱匿自己，以得到緩解的時間，或利用優勢擊敗敵人，取得勝利。
但在千陽面前，小空選擇直接出現在他額面前，用一種正當的方式，來驗證自己的進步。
「我很急，要出去。」
身上的傷口很多，很嚴重，但在短時間內並不會因此喪命，繩標早已收回衣中，千陽焦急地走向小空，想要離開這裡。
每個騎士都有自己的獨有能力，算得上是一大賣點。而小空的能力就是可以創造一個沒有時間限制的獨立空間，並將一人帶入其中。
在空間內，小空的身體素質等各項水平大幅提升，以達到戰勝來者的目的。但當對手過於強大，這種能力便成為拖延時間的方法，大多都很有效。
「老大上次說過，等你再進來了，會調查我的訓練成果的。」
「你要學會有些眼力，我需要出去，佩利恩的情況有些不對。」
「很抱歉，老大。他怎樣其實和我沒關係，我現在就想讓你來給我考驗一下。」
「你總是在某些方面莫名的固執。」
握了握拳頭，千陽邁步走向小空。
……
消失的兩人沒能掀起一絲波瀾，突然出現又憑空消失的惡魔引起了眾多人們的注意，甚至讓一些高層導師也議論紛紛。
「剛才那個是什麼？有誰知道的？」
「那是惡魔么？是不是某些幻影魔法。」
「那是契約魔法，她和惡魔有交易。」
「……」
好奇心作怪的觀眾們早已開始探討剛才的情況，除了盡職盡責的裁判員有些發獃，已經很少有人在意比賽場上的情況。
「佩利恩，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唉，好可惜啊，射線只能用一次。」
自說自話的佩利恩很快便走到阮霜身旁，受傷的腿部關節讓他無法再支撐自己的重量，無力地倒在阮霜身上。
「阮霜小姐，你輸咯。」
「你怎麼還想著比賽啊，我沒魔能了，沒辦法幫你治療了，快點去醫院吧。」
「不行，不用。」
「你們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不看重自己的身體啊，都流這麼多血了，別鬧了，真是要急死我了。」
「我可是班長，肯定會有準備的。」
喚出魔法空間，從中取出一小瓶綠色的液體。打開瓶塞，佩利恩咬著牙，將液體倒在受傷的腿上。
脖頸處的血管綳起，嘴角又流出一些血液，藥物接觸傷口的疼痛真的無法忍受。
很快，佩利恩便能靠自己的力量站立起來，但兩隻手依然耷拉在阮霜的肩膀上，頭抵著頭，說著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悄悄話。
「你的騎士，現在可不在你身邊，阮霜小姐覺得自己能撐多少時間？」
「這不就是一場比賽么，你至於這麼拚命么？」
「哈哈，我這是被誇獎了么？」
「好了，別鬧了，我投降了，你快去醫院吧。」
「真的？」
「真的，我不騙你。」
「那你親我一下。」
「能別鬧了么，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傷的有多嚴重么。」
「哈哈。」
聽著暢意的笑聲回蕩在場地內，作為唯一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的參賽者，
阮霜反倒險些癱倒在地上。她托著佩利恩的身體，向場地邊緣走去。
「比賽結束，勝者，佩利恩。」
「萊恩尼，菲爾，快過來，把他送到醫院。」
如負重任的閉上眼睛，佩利恩非常戲劇性地在眾人注目之下昏倒。兩人從阮霜肩上接過「傷員」，有序地向醫院走去。
比賽已經結束，沒人再願意呆在這裡，不多時，大多數人便已經離開了這裡。阮霜一個人坐在巨坑邊緣，焦急地等著千陽。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相同的空間方格再次出現，當它放大到一人高的程度，方格完全潰散，突然離開的兩人又回到比賽場地中央。
像是預測到了比賽的結果，已經從千陽臉上看不到一點急迫的神情，單手掐在小空的脖子上，將他高高抬起。
「千陽，放手吧。」
狼狽地摔在地上，圍觀的人不多，鼻青臉腫的小空不需要擔心自己的顏面，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顏面，苦笑一聲，拖著脹痛的身體，向場外走去。
「對不起，千陽，我投降了。」
「大人想聽什麼？你不會得到讚美，我也不配批評。不過這都是你自己應該得到的，這幾天很累吧，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先不說這個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過是嚴重的缺血，我能自己走過去。」
……
如果說整個醫院的工作人員最討厭誰，那千陽一定榜上有名。
潔白的地板被染上紅色的顏料，絲毫不顧及前台人員的感受，渾身血淋淋的樣子，嚇慘了不少人。
還好，接受治療的過程很順利，旁邊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孩說著好話，工作人員也沒說什麼難聽的話。
消毒水的味道永遠無法習慣，床墊不是很舒服，阮霜拉著自己的手，同樣沉默地呆在這件房間。
「大人拉著我的手幹什麼？」
「不知道，不過我心裡能舒服一點。」
不知從何時起，兩人已經能算得上是熟識的關係，但又總是無話可說，明明是最應該嘗試信任的彼此，卻總是像陌生人一樣，相隔的那麼遠。
「我們輸了，你會不會怪我。」
「我已經說過了，這是大人自己得到的成績，沒有好壞之分。」
「騙人，你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大人想聽到什麼？」
「你不會嫌棄我吧，不要離開我。」
「原來這就是大人的肢體語言所表達的意思。這種沒有意義的胡思亂想只會讓自己忘記眼下的擁有，我希望你可以嘗試信任我，就像是嘗試一種令人無法離開的癮劑一樣。」
「嗯，還有就是……」
「大人一直在尋找話題，是不是有些累了，不如讓我來開始話題，你覺得如何？」
千陽的手掌感到明顯的揉搓感，明顯的慌張，阮霜的一切都還有待調/教。
躲避的眼神，發白的嘴唇，根本不需要猜測，阮霜在嘗試掩蓋著曾發生過的事情。
「我又突然忘記了，不如讓我再好好想想，等晚一點再來問你。」
「嗯，聽你的。」
「晚上我有些事情，大人可能要自己一個人去吃飯了。」
「好，沒事的。」
「不過我希望大人的準備能充足一些。」
單手捏著阮霜的下巴，慢慢拉進自己的臉旁，非禮的目光掃視著她的肌膚，並不在意那些倫理的條條框框。
「我的問題，一般都很直接。」
……
醫用檢測室。
在治療之前抽出純凈的血液，不致死的情況下壓榨佩利恩的身體，門外的高官們急不可耐地等待著檢測結果，對治療一事並不上心。
當然不會讓他死去，只是治療並不歸自己管，按部就班的工作沒有額外工資，一類人只想做好份內的事。
吱吱作響的儀器扣動在場人們的心弦，檢測結果代表了接下來的目標朝向。
很快，一張白紙印上幾行文字，兩類人的鬥爭結果就這樣被寫在上面。
「檢查儀器完整性。」
一名工人在儀器旁邊敲敲打打，有條不紊地檢查著儀器。
「檢查程序準確性。」
又是一名技術人員，多次檢驗調試后，給出無誤的回復。
等待答案的人群中不乏熟悉面孔，千陽就是其一。身上綁著的繃帶並不妨礙在眾人面前下達命令的威嚴，就像前幾天告訴阮霜的一樣，他對任何人都抱有警惕。
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儀器，重複著單一的命令，最終，將白紙拿起，開始查看上面記錄的結果。
這份報告不會落入千陽的手中，有更專業的人來保管，他的任務是將內容傳達給部分騎士，並修訂自己的目標。
「無法忍受的結果，沒想到我們的治安這麼脆弱！」
將矛頭指向克農，閱覽過報告的人對學院的疏忽感到憤怒。
「首先，我替學院所做的一切道歉，我們在一些方面並沒有做到最好，其次，你的言行很無禮，但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
他們的爭吵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千陽思索著，離開了這裡。
最近的事情有些多，需要安排一下時間，逐一處理。
再遇到阮霜的時候，是在醫院外的花園內，夜深時分，千陽沒有過多詢問，聊了會天，帶著她回到了寢室。
月亮高高掛起，純凈的黑夜只有它獨自享受，微風吹在繃帶上，帶來各種的涼意與煩惱。
檢查報告上的內容很簡短，但內容很詳細，至少像千陽這一類人，可以直接看出事情的根本。
佩利恩的表現很反常，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他常以一個風度翩翩的紳士示人，而今天的瘋狂與憤怒很難想象會同時出現在這個紳士身上。
最重要的一點，有人在佩利恩釋放的魔法中抓到了異端的元素，不屬於常理規範的元素，被自己的敵人大量生產的元素。
敵人離自己很近，近到日常生活中。
將報告結果刻在自己腦子裡，千陽對以後的生活還是那麼的無望。
「人造再生元素，短暫精神症，腦部血管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