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衝突。

聒噪，商業化，目的性，紀律散漫……早已習慣，但不代表適應。萊恩尼也絕不會喜歡這種氛圍。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多半，現在只需要結識一些人脈就好。

至於商品，一切與金錢有關的交易，萊恩尼從未在意，那隻能稱得上是時間問題。現在有些無聊，但為了日後的發展，他還是選擇了留下。

不能說受益非凡，只能表示毫無發展。

「Youlietome.「（下面人工翻譯）

一句有些急躁的男聲傳入他的耳中，算是為無聊的時光找些樂子，萊恩尼轉頭看去，一個較為魁梧黑人男性正怒氣沖沖地對著一群人爭辯著什麼。

「我已經買下76號了，你為什麼要搶走她！」

「哈，你耳朵沒問題么？武者說過了吧，有五分鐘的競標時間。」

與這名黑人爭辯是一群白人，頗有戲劇性，為首的身高較矮，梳著不符合身材的髮型，無框眼鏡挺在鼻樑上，趾高氣揚，輕蔑地看著那名黑人。

「你是叫韋恩，韋恩·布朗，對吧。你有什麼不理解的么？」

「混蛋，你們這群人沒一個好東西。」

「哈？」

那名白人向前走了幾步，眯縫著眼，身為身高的原因，身體的晃動帶動著衣服上的掛飾，叮叮作響。

「我可以認為，你是在挑釁我么？」

「你在裝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哈利·奧斯本，你家乾的可不是正經生意！」

在場的各位都是非富即貴，這樣毫無遮掩的指責哈利的事業，已經明顯地觸及到了他的顏面，哈利左手青筋暴起，眼鏡下放大的瞳孔顯得猙獰了不少。

「我該怎樣才能讓你閉嘴，韋恩·布朗。」

「你覺得你們能瞞得了多長時間，能瞞得了多少人，卡特·奧斯本的手這輩子也洗不幹凈！」

韋恩大咧著嘴角，故意放大聲音，瘦弱的指骨凸起在憤怒的心頭，絲毫不顧及自己和面前人的形象。

兩人似乎有深仇大恨，不顧場合的發生掙紛，以至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

「克爾維先生！」

當一個人的面目猙獰到極致，那他的某種情緒也被激化到了極致。哈利的面目已經不能用醜陋來形容，鼻孔喘著粗氣，與他同行的其他人也不自覺地後撤幾步。

「你的樣子可真搞笑，如果你連這都無法承受的話，那我所承受的痛……」

「我要和他進行決鬥！」

……

等待時間看一出好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萊恩尼隨著人群，邁步走向擂台。

「韋恩·布朗，前驗收官馬瑞歐·布朗的兒子。哈利·奧斯本，魔能石礦產大戶密西比·奧斯本的兒子。

確實，這兩家的矛盾從來不會少，更何況密西比先生的做法太難看了。」

當裁判的聲音響起，萊恩尼也走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看戲不一定要靠得近，看得舒服才是好的，把弄著手裡的銘牌，安靜地等待著鬧劇的開場。

「哈利·奧斯本，韋恩·布朗，不限時間，雙方傷亡結果與本拍賣會無關，比賽開始。」

砰！

裁判的話音剛落，韋恩便像箭一樣向哈利飛奔過去，右拳附著著由岩石構成的利刺，猛地打在哈利面前的魔法屏障之上。

「我真想再聽聽你的吠喘，可惜了。」哈利推了推眼睛，嘲笑著面前憤怒的人。

「你還是下去和那個瘋狗見面吧。

」

言語的羞辱有時會比行動更加有效，怒不可遏的韋恩發了瘋似的捶打在屏障之上，並不為接下來的體力和戰鬥著想。

「無用。」

萊恩尼的評價。

咚！

韋恩被突如其來的水柱衝倒至擂台的另一側，後腦勺狠狠地撞在地板上，發出一陣悶響。

顧不上痛處，韋恩雙手一撐，弓起後背，向一旁撲去。接著便是下意識的用力一蹬，摔倒在一旁。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韋恩回頭看去，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兩個落腳點已經多出兩個深坑，咬緊牙關，不免後背有些發涼。

「你的樣子還真是能配得上你的犬吠啊，哈哈，站起來，接著逃啊。」

有多大的能力才能說多猖狂的話，哈利的實力確實能讓他如此囂張。與他同行的人在台下傳來聲聲喝彩，更讓他坐實了勝利者的姿態。

「沒有準備，可是沒辦法報仇的。」

韋恩喘了兩口粗氣，死死地盯向自己的敵人，從牙縫中擠出幾句話來。

「你說什麼？」

「一味地追求對敵人的傷害，忽略了你自己的承受能力。

你打了我那麼多下，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你在說什麼傻話？」

噗，韋恩留下一道殘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等哈利反應過來，發現他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身後，正咧嘴笑著。

「什，什麼？」

「你覺得，你能扛得住我幾拳？」

岩石將韋恩的雙臂包裹，目標直指哈利，一拳擊出，堅硬的岩石打在他的腰間，使哈利倒飛出十幾米遠。

哈利還未落地，韋恩便再次閃現至他的身旁，毫無保留再次揮出一拳，將哈利打向另一邊。

一拳，一拳，又一拳，韋恩沉浸在這周而往複的瞬間快感之中，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拳比一拳堅定。

「哈哈哈哈，站起來啊，富人的兒子，額哈哈！」

韋恩享受這種痛打仇人的快感，將自己完全沉浸其中，淡化對周邊環境變化的觀察，將自己放置在自己所以為的快感之中。

咚！

岩石再次撞擊在魔法屏障之上，盪起的大片灰塵將兩人包裹在其中，遮擋眾人的視線。

當灰塵散去，人們才看清僵持在一起的兩個「打手」——哈利渾身鮮血，雙腿強撐著站在屏障之後，韋恩雙臂上的岩石早已破裂，被稜角磨損的關節露出森森的白骨，代價般地留下一滴又一滴的污血。

兩人臉上都帶著扭曲的微笑，病態，憤怒，互相鉗制著彼此，佇立在擂台之上。

「現在，該我了吧，瘋狗！」

「當然，讓我看看你的本事，雜種。」

哈利眼中黃光閃爍，擂台開始劇烈抖動，幾處裂痕出現在擂台的表面。

轟！

鋒利的石柱拔地而起，快速將韋恩包圍在其中，而哈利的身體則化為一攤清水，流出石柱的包圍圈。

「既然你這麼喜歡岩系魔法，那我同樣用它來回應你吧！

岩石困籠。」

石柱快速升起，韋恩也不慌不忙地向突破點衝去。但隨著韋恩的移動，石柱的出現速度也越來越快，且包圍範圍越來越大，逐漸控制住韋恩的行動。

「嘖，只能從空中逃脫了么？」

無視手上的傷勢，十指鑽近石柱之中，韋恩雙臂發力，兩腿同時在石柱上接力，瞬間，韋恩便出現在石柱之上，俯視著哈利。

哈利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淡然地指了指頭頂，張了張嘴，便扭頭離去。

根據嘴型，韋恩大概看清了哈利所說的話——「天花板，傻瓜。」

韋恩抬頭看向天花板，赫然發現那裡同樣也有一個裂痕，就在韋恩採取行動之前，石柱猛然刺向他的身體。

韋恩的身體被石柱的尖刺貫穿，像驚弓之鳥一般摔在地上，無力地躺在困籠之中。

「怎麼會？」

……

用一時的快感，代替了長久的交際，在現在快節奏的社會中好比飲鴆止渴。他們醜陋的面目已經刻在了別人的眼中，這必定會影響今後的發展。

萊恩尼已經把他們直接劃分到對手這一行列。

他早已將后兩百號的weirdo瀏覽了一遍，除了在價格上突出的648號，根據自己所掌握的信息，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

產生過買下648號的想法，但為了避免以後的處理問題，萊恩尼還是拒絕了這種突然的衝動。

這裡的人才很多，他們都是自己將要面對的資源或敵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確實很好，但那讓只會讓自己忘記了壓在頭頂的天空，身高60厘米也是一種錯誤，一天又一天地躺在別人腳下。

鯊魚群中的平庸者擁有兇猛狩獵的鬥志，廣闊的天空中總能找到更為卓越的雄鷹，獅王的爭霸也永遠不會出現在自滿與自卑的獅子當中。

而萬國學院，將是萊恩尼人生當中的一個跳板，一個小小的舞台。

他將和其他同樣優秀的人，共同完成這場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