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數不清的問題。
小打小鬧不值得千陽引起注意,一隻低級魔物,即使是被別人加以改造,也依然沒有什麼威脅可言。
兜兜逛逛,作為一隻剛剛分娩之後的魔物,千陽竟然找不到黑舌蜥產下的蛋,有些疑惑,只得改變目標。
想了想,走入了看似安詳的城鎮,雖然不肯融入燈紅酒綠的夜晚,但還是敲響了清閑已久的門鈴。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打烊了。」
「沒關係,有人為我留座。」
越過攔在身前的酒保,千陽徑直走向最裡面的位置,拉開椅子,安穩地坐下。
對座的是一位看不清面容的人,身穿褐色的衣袍,寬大的帽檐覆蓋著「他」的整個頭部。面對千陽的不請自來,沒有顯示出任何的不滿。
揮了揮手,示意前來的酒保退下。
「想喝些什麼?」
千陽沒有回答。
點了一杯酒,擺放在桌子上,留有戒心的酒保回到前台,擦拭著手中已經乾淨的杯子。
那人面前擺著一個餐盤,裡面是一種奇怪的食物,帶有粘稠的液體,包裹著還沒有成熟的魔物皮膚。
「你,在吃什麼?」
「那窩蜥蜴,你沒找到的那窩。」
「早就讓你去看過醫生,為什麼總愛吃這些奇怪的食物。」
不知道是不是熟食,看起來那人吃的津津有味,對於未知的食物總是充滿渴望,即使別人忍著反胃的噁心感覺,「他」也依然樂此不疲。
「那麼,你有什麼想說的么。」
「我請你喝的酒,你為什麼都不嘗一口,要我喂你么?」
端起酒杯,不情願地抿了一口,還不錯,這種合適的味道讓千陽想要全部吐出來。
「我覺得可以了,不如來聊聊正事。」
「那麼,我的名字呢。」
「迪莉亞·史密斯。」
「連名帶姓,我可是為了你刻苦學習了Z文,好長一段時間啊。」
「不要岔開話題。」
「我的名字呢?」
「迪莉亞。」
「聽起來還不錯,你想問什麼。」
壓了壓情緒,又嘗了一口酒,盡量減少皮膚與玻璃的接觸,或許今天晚上什麼也問不出來。
「呼,你,你這次用了誰的身體?」
摘下衣帽,將自己的面容完全暴露在千陽眼前,或許是因為這不是自己真正的樣子,「他」並沒有做任何遮擋,微笑著,看著千陽。
迪莉亞的興趣是千陽永遠搞不懂的一種東西,嘗試野生魔物,搶奪別人的身體,甚至是無盡的索愛。用力握緊,捏不碎手中特製的玻璃。
「也就是說,那隻黑舌蜥是你帶過來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隻中等級的魔物,黑舌蜥,以人類的行動方式,掌握了人類的發音能力。
可能,這就是那隻黑舌蜥的配偶,從進入城市的時候就被迪莉亞「徵用」了。
「還有什麼問題?」
「你為什麼每次都要出現在你們的據點,他們活著也不容易。」
「還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場地呢。難道多消滅一些敵人不是好事么,你可是他們的頭號殺手。」
說的很對,或許這也是迪莉亞想看到的,雖然不明白她想幹什麼,但至少先排除探測實力。
手掌后撐,兩柄匕首劃出衣袖,如果忽略掉迪莉亞臉上戲謔的笑容,接下來會是一場優美的殺戮。
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劃破最後一顆喉嚨,
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回到座位上,再次拿起那個杯子。
「你為什麼不把我也殺掉,就像你殺掉他們一樣。」
「暫時沒有理由來回答。」
「還有什麼想說的么?」
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言語。
「你,可以考慮自首。」
「然後呢,你可以幫我減刑,出來之後好好做人,噗,真的很搞笑啊。」
應該是這個問題不如迪莉亞的意,嘗試用沉默來為自己致歉。
雖然根本不需要致歉。
「該我來問你幾個問題了。」
「你說。」
「我為什麼不能直接跟你走?」
「要走應有的流程。」
「可是好像你殺過的人最多吧,人命在你眼裡不過是無能反抗的牲口。讓我仔細算算的話,你好像從來沒有走過什麼所謂的流程。」
「我無法反駁。」
店鋪里的屍體有些礙眼,不過不耽誤迪莉亞「走」向前台,拿出與杯中同樣品牌的飲品,為千陽續滿一杯。
自己則拿著瓶口,毫無顧忌地,企圖灌暈自己。
「下一個問題,嗝。
算不上問題,就是和你說聲,這幾年,小心點兒,要有動作了。」
「我覺得我可以走了。」
起身離開,千陽打算離開這家店鋪。
「不把這杯喝完么?我可是親手給你倒的一杯。」
幾番抗衡,作為人的最後一點寡斷在迪莉亞面前表現的淋漓盡致,除了失敗,其他的任何都得不到。
回到桌前,拿起酒杯便一飲而盡,晃悠悠地扶穩桌角,搖了搖頭,好像有些喝醉的感覺。
「你,下藥了。」
「胡說,這只是度數高了那麼一點而已。」
步伐有些不穩,急忙離開這裡,留下那隻蜥蜴,傻傻地在那裡笑。
從桌下摸出一把刀,毫不留情地,扎入自己的脖子,任憑血液撒出,她對傀儡也沒有絲毫憐憫。
片刻,門鈴再次響起,整潔的手套托起桌子上的酒杯,像是在欣賞一件珍貴的物品一樣,小心翼翼地帶回出發的地方。
輕輕敲響房門,屋內的人並沒有回應,打開門鎖,將杯子恭敬地獻給床上的人。
一種醉酒後的紅暈出現在臉頰,手裡拿著杯子,像是一個痴漢一樣發出笑聲,迪莉亞將自己的嘴唇在杯口來回觸碰,欺騙著自己。
環顧房間,有很多物品被擺放在這裡,雖然不明白它們的作用,但是迪莉亞依然樂在其中。
呵呵。
……
頭暈目眩,對於自身的平衡難以控制,穩了穩身子,嘗試用暫時的休息來緩解酒精。
走路有些晃蕩,抬頭間,千陽走到了一棟女寢樓前,不是阮霜所在的那棟。
下意識扭動手腕,身體不自覺地向上躍去,在一處敞開的窗戶上停下,進入房間。
剩餘的理智將千陽拉到了身旁的沙發上,牢牢地抓住他,讓他不要因為過量的酒精就做傻事。
緩解,清醒,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
「酒精誤事。」
清醒了不少,至少自己的身體又重回了了自己的控制。
不過既然來到了這間寢室,那千陽就要把想問的全部說出來,希望能得到什麼答案。
推開一扇房門,陰冷的氣流沖刷在千陽的身體上,讓他更加清醒了一點,也更警覺了一些。
房間的裝飾很普通,和常見的日本房間沒有什麼不同,沒有神龕,沒有御守,除了一個正在跪拜的人,看不出一點風格。
赤/裸地跪在房間中間,面對突然出現的男性沒有任何遮掩,繼續進行著自己的禱告,直至結束,也沒有穿上衣服的意思。
「真的沒想到哥哥會在這個時候找我。」
「你在幹什麼?」
「禱告,要和我一起么?」
「我依然是那個問題,你到底是誰?你的父母又是誰?」
「我叫弓彩芽,沒有父母,哥哥想來做我的父母么?」
今晚的行為堪稱多此一舉,迪莉亞的那杯酒肯定有問題,不然自己不會貿然來到這裡。
「好吧,是我冒犯了。」
說著,便打算離開這裡。
滋!滋!
雷元素織成一條絲帶,纏繞在千陽的四肢,簡單的蠻力無法掙脫開絲帶的束縛,千陽嘗試使用魔法,同化雷元素。
自己的魔法元素剛剛喚出,便像燃盡的火苗一樣,在眼前散開,融入紫色絲帶當中。
「沒用的。」
輕輕招手,絲帶鉗制著千陽,慢慢向弓彩芽移去。雙腿岔開,緊緊地掛在千陽的身上,身體的扭動,帶動其他部位的晃動,弓彩芽對這種事情顯得很是熟練。
「哥哥真的不打算跟著我么?說不定,我還會告訴哥哥一切你想知道的答案呢。」
「我現在就有一個問題。」
「什麼?」
「你是因為什麼變得這樣輕薄的,你是一個女孩子,即使是因為魅惑也不應如此。」
「想知道答案么,那就先讓我滿足一下吧。」
乒!
絲帶碎裂,一隻手強行推開弓彩芽的身體,鉗制在她的脖頸處,另一隻手甩出一柄匕首,反手握緊,將刀尖抵在她的太陽穴。
配合的,弓彩芽將雙手舉過頭頂,兩條腿還不停地摩擦著千陽腰肢,絲毫不在意耳邊的冰冷。
「哥哥剛才,碰到了吧。」
「我發現還是看不懂你。」
「這是在誇獎我么。」
「你的眼神,有不好的東西。」
「我想要哥哥的身體。」
「不要在我這裡亂說話。」
繼續待在這裡並不是什麼好的決定,千陽覺得有必要再次了解一下現代人的思想情況,逐漸鬆開弓彩芽的身體,離開了這裡。
「哥哥不要走啊,明明還有這麼多時間,難道不夠么?」
「我建議你好好學習一下基本的禮儀。」
「那,你會來教我么?
難道說,你還在收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