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秘辛
凌晨三點。
「呼。」
站在冷清的街頭上，蘇沫呼出一口氣，他至今仍是如夢似幻般，環視四周，眸中再次泛出紫光，他猛然搖了搖頭，那一抹紫光跟隨視線搖曳，然後淡去。
他又想起來了昨日的遭遇。
北苑國每年會自上而下進行檢測，通過鑒別人與儀式陣法的相容度，選出有天賦的人專門研修靈異相關內容，有人主攻理論內容，有人主攻靈術修習，同時也要排查那些可能潛伏附著於人身上的威脅。
昨日正是全國檢查的日子。
「下一個！」
在人山人海的大型廣場上，人們陸續排著隊，隊伍最前方是數個熠熠發光的六芒星形陣法，一旁有人正在漂浮於空中的一片屏幕，進行信息錄入。
蘇沫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前走去。
他倒是不奢求自己有什麼天賦，成為那千里挑一的天選之子，只想自己千萬別被什麼惡魔纏身才好，畢竟自己的運氣一直不怎麼好。
只見一人攔住了他，用一個形狀似手槍的儀器對準了他，掃描過面部過後點點頭，向身後努努嘴，示意他可以去檢測了。
他明白，這是在確認他的身份信息。
立即走到陣法中，那裡大抵還有七八個一樣與他在等待檢測的人。
「開始。」陣法陣眼處一位身穿長袍的男子說道。
那邊操控屏幕的男子點點頭，從身後取出一個小瓶子，擰開蓋子，走到陣法旁邊，向陣法內擠入一滴瓶中的無色液體。
陣眼處的那男子瞬間暴喝一聲：「啟！」
一瞬間，他的長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他的眸光也一瞬間微亮，但是很快又熄滅。
整個陣法在這一瞬間立刻啟動，從地面散發出刺眼的白光來，繼而又籠罩住被檢測者，如同一層薄薄的蟬翼。
「啊！」一個年輕女子尖叫一聲，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儘管西苑國從一開始就全民普及過靈異相關的常識，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親身經歷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冷靜，這只是虛無縹緲的靈光，對你沒有任何威脅！」陣法中央的男子低喝道，他的聲音低沉有力，令人安心。
那女子便逐漸安靜下來，默默等待。蘇沫也在人群中默默地等待，並無什麼異常。
規定的時間即將過去，白光也漸漸散開，一切正常。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轟！」
一聲巨響從蘇沫腳下的那片陣法傳來，蘇沫猛然一驚，從靈魂深處感生出戰慄感，眼前一花，身體失去平衡。
就在他身心俱驚，準備迎接變故時，他發現身邊所有人並無任何異常，彷彿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般。
「怎麼了？」長袍男子眉頭微皺，發現蘇沫神色不太正常。
蘇沫表面鎮定，搖搖頭道：「沒事。」
長袍男子看向那邊負責記錄的另一邊的那人。他看了看漂浮在空的屏幕，上面各項參數均為正常，曲線更是平穩至極，毫無波瀾。於是便對長袍男子搖搖頭，對方也是長出一口氣。
畢竟真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他們也要頭疼很久。
「好了，檢測正常，你們走吧。」男子對他們幾人說道。蘇沫也何嘗不是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可不想被帶走，現在的生活苦是苦了點，但是很平穩。
可是令蘇沫駭然的事情在下一刻發生了。
天地彷彿靜止一般，他發現只有自己可以活動，
其餘人都維持著上一瞬間的動作靜止不動，時間彷彿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一般，駐足不前。
他大腦在此刻飛速運轉，思考對策，可不待他提起念頭，他的身形彷彿飛升一般，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高空，在這個過程中，地上人間在他的眼中極快縮小，最後如同螻蟻。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扇暗青色的大門，周圍有紫電纏繞，上面遍布青斑，顯得古樸滄桑，彷彿門的背後就是歷史長河一般。在他的視線投到那大門上的一刻，那大門竟然轟隆作響，緩緩敞開。
蘇沫在這一刻宛若受到重擊，頭痛欲裂，腦海中憑空浮現了許多畫面片段，就如同回憶一般。
畫面中的主人公，竟然是他自己！
畫面中的他，有著一雙深邃的眼眸，劍眉，身材修長，容貌與現今並無區別，只是氣勢天差地別。
他看見了自己身軀拔地而起，在莽荒之地與不知名的詭異存在酣戰不休，打到天崩地裂，最終制服了那詭異，將其龐大到可遮天的身軀化為一條黑暗長河，傾倒進他們大戰所產生的一條巨大裂縫中！
他看見了自己手持一卷書，口中默念不知何文，便有一尊背後浮現神火的天使拜伏在地，瑟瑟發抖。
最後的畫面，是他獨坐於那條裂縫最深處的王座之上，其下匍匐著許多身影，他竟第一次口吐人言:「是時候了。」
隨後，站起身來，長袖一揮，原初他隨身攜帶的那捲書再次現世，天地驟然失色！
「就叫你，深淵點名錄！」
言出法隨，那本書瞬間光芒暴漲，發射出許多條金色細線，直奔天地間的許多隱蔽之處。
有的地方發出衝天戾氣或者光芒，顯然是有的存在試圖掙扎，但是氣息很快就熄滅下去，而剩餘的存在只能默默承受金色細線從他們身上剝離出來某些東西。
「很好。」
「蘇沫」滿意點點頭，看向座下的那些身影，道：「新一紀元即將開始，人類需要各位。」
那些身影齊齊俯首，表示遵命。
「諸位，我先走一步，有緣可再見。」他渾身紫光暴漲，邁向虛空。
「嗯？」就在這時，他猛然回頭，與蘇沫對視一眼！
蘇沫卻並未感到任何壓力，反而極為放鬆。
「未來的我？不，是來世。」他有所明悟。
「看來是失敗了啊。」說罷，身影消失，蘇沫猛然發覺自己對面的門中，走出來那位「過去蘇沫」，隨後伸手在他額頭點了一下，那捲深淵點名錄立刻浮現至他額前，然後融入不見！
蘇沫暈厥過去，而他看了看蘇沫，最後說了句：「嘖嘖，好好收拾收拾還是有我三分樣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