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朋從樹上掉下來了

轉眼間又到了秋收的季節，生產隊開始割地，卸梨了。新朋每天四點多就起來，去山裡割一捆山柴回來，六點就去生產隊上班。現在他帶一組人卸梨，暖梨（南果梨，花蓋梨都是暖梨）已經卸完了，現在開始卸冷梨，蘋果梨，安梨，尖把梨，木梨等，這些梨樹都長在山上。他們拿著卸梨筐，梨包（裝梨的），扁擔，一邊說笑著一邊向山上走去。

「唉呀媽呀，這有一條大蛇！！」

走在前面的小鐵子突然停了下來，驚呼有蛇。

大家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很粗的蛇，大概有手脖子粗，正在慢慢地向著山上爬去。

「趕緊找石頭打死它，然後咱們就燒著吃。」

「你咋那麼饞，你不怕它找你報仇啊？」

新朋聽說有蛇，趕緊走到小鐵子身邊查看。蛇像是聽見人說話了，快速地向草叢裡爬去。

「蛇已經爬走了，沒事兒了，我們繼續走吧，別招惹它。」

「這條蛇挺大啊，夠吃一頓的，聽說蛇肉很好吃，都是蒜瓣兒肉。」

「是，我吃過，上次和二柱子放牛就看到一條蛇，後來我們倆把它抓住，燒吃了，確實挺好吃。」

「聽說蛇也是很有靈性的，你把它吃了，將來它回來找你報仇的。」

新朋聽他們說吃蛇，挺生氣，於是就嚇唬他們。

「是，頭幾天聽老趙婆子說，他的一個親戚就在路上打死一條蛇，回家以後全身都起疙瘩，癢的厲害，後來找人看了，說是那條蛇來報復他。」

「別聽她瞎說，她說話玄天二地的，有一尺，能說一丈，她的那個親戚是出了一身汗，受風了。她說的話你們也信，真行。得啦，趕緊走吧，一會兒晌午啦。」

新朋帶領大家向山裡走去。一會兒就到了一片安樹林里，今年安梨也是大豐收，又大又圓的梨把樹都壓彎了枝。

「朋哥，你看這個樹的安梨真大，皮兒還薄，你家嫂子正懷孕，一定喜歡吃酸的，你給她摘幾個拿回去。」

鄰居艾新華摘一個安梨，一邊吃一邊說。

「行，先幹活吧，等回家再說。」

於是他們上樹摘梨的，拿筐接梨的，裝筐的，開始忙碌起來。

新朋和也另外幾個人一起卸梨，他手裡拿著一個卸梨筐，爬到樹上，把摘下來的梨放到筐里，順著繩子繫到樹下，然後有人接過他放下來的梨筐，把裡面的梨倒進梨包里，最後封口，等著馬車來拉回去。

新朋幹活實在，不會偷奸耍滑，非常認真。經過他卸的梨樹，樹上幾乎找不到梨，很乾凈。有的人為了快，只挑樹上大的摘，很多都不摘。新朋還得再重新給摘一遍。

新朋來到小鐵子卸的梨樹前，發現樹上還有幾個安梨，他二話不說，直接拿著卸梨筐上樹了。原來這幾個安梨都長在樹梢上，上去很危險，所以他們寧可不要，也不上去摘。

新朋小心翼翼地爬到樹上，兩隻手抓住身邊的樹枝，身子向前探去，手剛剛碰到樹梢上的梨。突然，腳下的樹枝被他踩斷了，新朋從樹上掉了下來。

「啊！新朋掉下來了。」

大伙兒驚呼，都圍過來。

「新朋，摔哪兒了？能站起來不？你看你，就那幾個梨，夠不著就不要了，你還非得上去摘。」

「哎呦，我好像腳脖子崴了，脖子也疼。」

「你今天算運氣好，樹下面都是草，土也鬆軟，

樹底下也沒有石頭，不然你今天就慘啦。」

「得啦，你今天幹不了了，我背你回家吧！」鄰居艾新華一邊埋怨地說，一邊蹲下身子，把新朋的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

「你們先卸著，我先把新朋送家去，一會兒再回來。」

「行，你們快走吧，如果不行，帶他去石明禮那裡看看。」

麗穎正在家收拾屋子，一抬頭，發現艾新華背著新朋進院了。

她心裡咯噔一下，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一定是新朋出事了。

她急忙推門迎了出去。「新華，你哥咋地啦？」

「我哥剛才卸梨，從樹上掉下來了。」

新華一邊說，一邊背著新朋進到了屋裡，輕輕地把他放到炕上，麗穎趕緊找來一個枕頭讓新朋躺下。

「怎麼這麼不小心，還能掉下來？」

「我哥就是太認真，他看小鐵子卸梨沒卸凈，樹梢上還有幾個梨，他又爬上去摘，結果腳下的樹枝斷了，摔了下來。」

「你哥就是這樣，認真，不會偷奸躲懶。」

「累了吧新華，我給你倒點水喝。」

「不用了嫂子，我還得去卸梨呢。哥，這回你就別去生產隊幹活了，好好養幾天吧，我幫你跟隊長請假。」

「嗯。你快回去吧！別耽誤幹活。」

新朋受傷了，不能幹活。他自己感覺挺愧疚。隊長讓自己帶人卸梨，結果還受傷了，有點兒對不起隊長的信任。沒辦法，等好了再多干點兒。

「新朋，你哪裡受傷了，讓我看看。」

麗穎送走了新華，進屋走到新朋面前，緊張地問到。

「沒事的媳婦，好像是崴腳了，腰也有點疼，一會兒我去讓明禮看看。」

麗穎把新朋的鞋脫掉，挽起褲腳，發現新朋的左腳腳脖子腫了，右腳沒事兒。她心疼地撫摸著受傷的腳。這時，她的肚子上又出現了紅色的光環，一道白色的光直射到新朋受傷的腳脖子上，光大約在腳脖子上停留了五秒鐘后消失了。

「咦？我兒子又在幹什麼？又發光了，怎麼感覺腳脖子熱乎乎的。哎呦！」

新朋看到麗穎肚子上發光，就知道是胎兒發出來的光。條件反射地想坐起來摸摸麗穎的肚子，結果剛要起來，就感覺腰像折了似的疼，哎呦一聲又躺下了。

「怎麼啦新朋，是不是腰也摔著了？」

「可能是，疼。」

「我看看。」

麗穎想看看新朋的腰，看看是不是也受傷了，可是他腰太疼了，不敢翻身。

麗穎急出一身汗，不知道丈夫的腰到底怎麼樣，嚴重不？她站在丈夫面前不知所措了。

這時，只見一道白光直射新朋的腰部，白光照的新朋感覺熱乎乎的，大概有一分多鐘，白光消失。

「我兒子這是怎麼了，怎麼總發光？咦？我腰不疼了，哎呀，好啦！」

新朋翻身坐起，感覺渾身上下非常舒服。腰也不疼了，腳脖子也好了。

「哎呀，原來是兒子在給爹治病吶，看看我兒子，還在娘肚子里，就知道心疼爹，孝順爹了。」

新朋一邊說，一邊撫摸著麗穎的肚子。

第二天，新朋又去生產隊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