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魚缸黑客
近兩米長的海缸插上電后，隨著輕微的水流聲，礁石上色彩斑斕的柔軟珊瑚在清澈的水中輕柔舞動。幾隻紅白相間的小丑魚來回穿梭在珊瑚叢中，一個動態的人造海底世界，就給畫室平添了歡快的氛圍。
薩拉特本職工作是ASI移動通信公司的資深工程師，同時也是位出色的白帽黑客。
到伊鮮省兼職打工只是是出於自小對於海魚的愛好。和伊鮮數年下來合作良好，來去自由不定時的兼職符合他的時間管理要求的同時，也維護好了店裡的魚缸系統。
畫室魚缸就是他在店裡親手打造的，今天才搬到畫室來。
「薩啊，謝謝你，這個海缸真漂亮啊。」伊洛感謝薩拉特。
「不用客氣啊，都是自己人，海鹽飼料藥品過濾這些怎麼處理的說明就印在魚缸的燈罩上，耗材放在魚缸背面的耗材箱，你們自己看哈，有問題隨時聯繫我。」
「好的呢，真是辛苦你了，我讓葉文送你回去吧？」
「不了不了，我還是坐地鐵回去好了，這個時候堵車太久了，你們這幾天搬家也很辛苦，早點休息吧。」
薩拉特有點慌張的婉拒了伊洛，其實他很喜歡見過幾面的文雅溫和的蘇葉文。
只是出於典型理工男的靦腆和害羞心理，真要有機會相處了又反而選擇逃避。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和女孩子單獨相處。另外他也確實需要儘快趕回住處去分析剛發現的一個頑強的手機病毒。.
這個病毒可以超寫網路連接許可權並遠程打開攝像頭和麥克風錄像錄音。如果爆發流行開來就會導致很大的麻煩。
「希望兩位女孩子的手機沒有被感染吧。」薩拉特在電梯里想到。
另外他也覺得店裡從來沒看到魚缸里死魚，確實是不同尋常的一件事情。
「這真是個邏輯上沒法解釋的死結啊，這個世界真有點亂套了。」
馬辛和高凱文是手機病毒的始作俑者，通過監控手機他們主要從商業高管處盜竊商業機密賣給競爭對手，也偷拍各種非常規高價值音視頻賣給特定網站牟利。
通過他們從前僱主私自拷貝，並自己加以改良的AI演算法，商業機密和音視頻會被自動按照價值分類，並通過虛擬的理論上不可追蹤的交易主體，向買家收取加密貨幣。
「伊鮮，不死的魚」AI從通信中篩選敏感詞的活魚店，就這樣被推送進入了他們的視野。
他們後台接管了伊那甲的手機和店裡的監控攝像頭。並通過手機通訊錄篩選出了伊洛手機，進行監控，AI也在同步翻譯多語言語音到英語，並具有很高的準確率。
「這個店裡的游魚很是奈斯，不死的魚只能是機器魚吧。」高凱文饒有興趣的看著通過層層加密傳送到自己面前屏幕上的伊鮮省魚店監控視頻。
他們在撣國大光市中心頂級寫字樓，租了一個不大的辦公室，以YAMA網路科技公司的名頭，在這裡開展不為人知的秘密業務。
「先看幾天吧，看最後到底有啥古怪。」馬辛不是太感興趣的說到。
「這個店老闆的畫家女兒真是漂亮呢。」馬辛讚歎說到，他眼前屏幕上的伊洛，正在用手機攝像頭給自己畫淡妝，她今天要和蘇葉文去一家剛建好的公寓做牆繪。
「葉文啊，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伊洛化好妝邊整理連體工裝褲邊問。
「小洛啊，再過幾分鐘我就好了。」蘇葉文也正在衛生間的鏡子前快速化妝。
曼墩公寓是剛建好的位於市區的高檔公寓，公寓會所位於現代風格的多層公寓的頂樓，會所大廳的一面牆就是她們今天需要描繪的地方。
參考照片中巍峨壯麗的因他龍山倒映在水草茂盛的湖水中。一群飛鳥掠過湖的上空，向遠處的山峰飛去。
「這個水草和山峰的複合倒影不太好處理呢。」蘇葉文邊構思色彩層次邊自言自語。
今天的牆繪蘇葉文是主角，伊洛做配合。
「哎呀，兩位女畫家真是美若仙女啊，有啥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會所力所能及。」
油膩的中年會所經理快步過來獻殷勤，笑眯的眼睛放著被美女感染和誘惑的光。
「你好啊陳經理，方便的話，請麻煩幫我們準備工作午餐就可以了，其他倒也沒什麼需要幫忙的」，蘇葉文禮貌的答應道。
「午餐沒問題的，我們的大廚八攀是近年料理鐵漢的大獎獲得者呢，希望他做的菜能讓你們喜歡。會所餐廳有咖啡，歡迎你們隨時免費取用。」
料理鐵漢大獎是盤市電視台最為熱播的節目之一，最受盤市老年人的追捧。
而老年人啊，才是當今市場消費的絕對主力。
「那麻煩陳經理了。」蘇葉文爬上梯子開始勾線，伊洛則對經理報以淺淺的微笑。
陳經理放下幾瓶礦泉水，有點戀戀不捨的離開。還回頭看了好幾眼。
「對年輕美好的女孩有所臆想，是正常中年男的的普遍現象呢。」
伊洛在心裡想。
薩拉特正在公司參加針對新型病毒召開的保密會議，一份通過手機竊密賣出去的情報交易簡報，正擺放在每個人的座位前面的桌子上。
馬辛和高凱文的過的是提心弔膽的日子，可怕的前僱主的追殺讓他們不僅更改了國籍和身份，還通過整容完全更改了自己的相貌，甚至就連聲帶和步態都做了深度改動。
目前的交易已經賺了一些錢，他們明知道從技術安全形度，是考慮應該收手消失了，但是人心的貪婪閥門一旦被打開，就很難再關閉上。
即便他們都是前僱主精選的IQ超過140的技術精英中的精英，對更多金錢的渴望也讓他們深深淪陷其中，自拔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
「馬辛啊，我最近老做夢，總覺得有啥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凱文，你是不是多慮了，通訊公司那邊沒有任何異常呢。」馬辛很信任這一套反IP追蹤自動警報系統，他覺得發現異常再逃跑也來得及。
「其實也許當初還是不跑出來的好，起碼不用現在這樣整天擔驚受怕啊，怕的是賺到了錢沒命花啊。」
「逃跑不是你當初最先提議的嘛，到現在了還有啥可後悔的！」馬辛也覺得有點氣餒起來。聰明的他知道長期緊繃的高度精神壓力最後會徹底摧毀一個人。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
「哎，要不是組織那該死的測謊儀查出我以前主動有過偷稅漏稅，我也不會想到跑路啊。」
組織對於僱員有苛刻的忠誠度要求，偷稅是絕不容許的，一經查出必然解僱。
「還是不結婚的好，男女無拘束，大家都自由。」馬辛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他最近剛結識的一對孿生姐妹，他甚至偶爾會有把她們帶到下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巢穴的打算。雖然常識告訴他這不會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我明天飛湖市，把那邊整理一下。這邊你一個人多留點心。」
「現在還是每周只有一個航班嗎？」馬辛問道。
「是的，這裡坐飛機的人不是太多，航班還是少。」
「那你也順便去看下那邊買的房子吧，空一年多可能傢具都壞了吧。該換的也換掉。」
「好的，那對姐妹你就不要打算帶過去了，太顯眼容易出問題。」
「這個我知道，大家都是自由的。」
馬辛想著真要分手的話，離開前還得給她們留一筆錢。
北方山區的貧苦村民的無學歷無其他技能的後代女孩，在盤市謀生，可真是不易！
碰上了溫柔而多金的馬辛，也是她們的幸運呢。
衣冠楚楚的倆人走出寫字樓，門口的保安給他們深深鞠躬。
「葉文啊，今天就到這裡吧，我看你那麼久站梯子上也該累了。」
「好啊，那我們收工回去吧。」
伊洛駕駛紅色皮卡開出公寓地庫，加入了盤市的緩緩蠕動的車流中。
盤市暴雨後的天空，夕陽的一抹餘暉在摩天大樓後面做著最後的掙扎，市區已經亮起燦若星海的燈光。
「那個陳經理可喜歡你了，恨不得把你伴著口水給生吞了下去」伊洛邊開車邊嘻嘻笑著。
盤市高峰期堵車是常態，二位菇涼常常利用這個機會聊閑天。
「也是奇怪啊，那個陳經理更喜歡我這種黑的超過你這種白的？」葉文不禁有點得意起來。
她可是一直嫉妒伊洛的皮膚偏白，伊洛父親伊拿甲的祖上來自大明水師。
而伊洛的皮膚比她的爸媽，和弟弟都更偏白一些。這是當地人喜愛的顏色。
「你身材更好啊，看看你那前面....多誘人啊....讓我抓抓看....哈哈哈哈」
伊洛假裝著要去抓葉文，兩個菇涼嘻哈打笑著，在車流中如螞蟻般緩緩移動。
「哎呀，兩位女畫家真是美若仙女啊....」葉文惟妙惟肖的模仿著陳經理的聲音。
「他有你連信賬號呢，不怕他在元宇宙騷擾你啊....」伊洛有點擔心的說。
眼前閃動陳經理那充滿世俗慾望的眼睛。
「小洛你小看姐我了吧，這麼多年了哪個色鬼也沒佔得了我的便宜....「
葉文想起自己無數次略施欲擒故縱，把幫男人耍得團團轉，不禁有點自鳴得意起來。
「是啊葉文你對付男人可厲害了，要是能對付馬金就更好了....」伊洛哈哈一笑。
葉文剛鼓起來的自得情緒，像個被刺破氣球的氣體，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