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1個怪夢
此時,學校放假鈴聲響起,張卿玉迅速回到宿舍收拾好換洗衣物隨著九姑娘踏上回觀之路。
鎮中學離道觀不過五六公里,因而九姑娘是騎著自行車來的。
一路上,他問了幾個問題,諸如是誰要害他、又為啥要害他,她那些本事叫啥,還有她到底叫什麼名字。
至於前兩個問題,其實他早已經問過了,只是不放心而已。
九姑娘讓他以後不用害怕,再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事;對於她的本事和名字,她只說她就叫「九姑娘」,讓他不要再問。
「九姑娘?沒有姓的么?那我為啥姓張,叫張卿玉呢?」他很是不解,「九姑娘」顯然不是她的真實姓名。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現在你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學習!」
天色全黑時,兩人返回到道觀。
九姑娘吩咐弟子小桃拿來個盆子,然後從他衣兜里掏出那兩條魚。
驚奇的是,這兩條魚居然還活著!
按說魚類離開水很快就會死的,但這兩條魚卻仍然活蹦亂跳,絲毫沒受缺水的影響。
九姑娘將那兩條魚丟進盆子里,再倒上少許水,放到火爐上。
「玉兒,你先出去一下。」她對張卿玉說道。
正殿的屋子一直是他們在住,但此時九姑娘讓他出去,張卿玉多少有些不樂意,「不就兩條魚嗎,又沒多少肉,記得給我留點湯。」
九姑娘笑了笑,擺擺手示意他暫且出去。
通過玻璃窗,張卿玉看到她竟然對著兩條魚說起話來,隔著玻璃他沒聽清是什麼,但顯然九姑娘的臉上顯出怒意。
良久,只見她點點頭,取下盆子走出大殿。
「姐姐,這到底怎麼回事?」張卿玉急忙問道。兩條會吐人話的魚,到底是他出現了幻覺,還是邪祟出沒,饒是他長於道觀,知道這世界並不幹凈,但還是被差點嚇出精神病。
「沒什麼,兩條被下了咒的魚而已。」她輕描淡寫的回復一句。
「哦,被誰下了咒?它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他又問。
「沖你來的,當然得知道你的名字。」她回答。
「呃,為什麼沖我來?」他越發不解。
「這個我也在查,暫時還不知道是誰。」九姑娘解釋道,「小桃,把他們好好養起來,別讓他們跑了。」
九姑娘的話很籠統,魚又沒有長腳,它們怎麼可能跑得了?
從此時起,張卿玉心裡便有個疑問:能和下了咒的魚對話,九姑娘到底是什麼人?而他又是被誰針對來謀害?
小桃拿走兩條魚后,又端來晚飯放在餐桌上,恭恭敬敬的說道:「師父,今天下午沿江市來了個人,想請您去看個病人。」
九姑娘皺皺眉頭,看臉色和說的話她是不願意去的:「病人不去醫院看病,請我去幹什麼?」
小桃遞過一封信說道:「這是那個人留的信,說有些話不好當著我們說。」
九姑娘展開信,看了起來,上面說了些啥張卿玉沒有去看,但肯定是裡面的內容觸動了九姑娘,又讓她改變了主意。
「給他回個電話,讓他明早七點來接我!」九姑娘淡淡說道。
「是,師父!」
小桃出去后,九姑娘的臉色忽然嚴肅起來,吃飯時不再言笑,時不時抬頭看著張卿玉,欲言又止。
「怎麼了姐姐?是誰啊?」張卿玉發現了端倪,問道。
「沒誰,明天你隨我去趟沿江市。
」九姑娘依舊淡然說道。
「啊?我也可以去嗎?」聽到可以去外面看看,他是打心底里興奮,長這麼大,這還是頭一次要走出這座大山!
「是的。但有一點,不論你見到什麼人,都不許說話,更不許多問,知道了嗎?」看她說的很凝重,張卿玉使勁點點頭,心裡卻充滿對外界的嚮往。
「今天的事你不得對任何人提起!還有,你那個同學叫什麼名字?」九姑娘問。
「我知道,他叫林忠陽,是鄰村龐各庄的。」他回答。
「下個星期叫他來道觀一趟,如果他不願意來,這便是他的命數。」
「哦,好!」
「吃飽了的話就趕緊去寫作業,後天回來會很晚,沒時間寫。」九姑娘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哦,好!」
說完這些,她便出去給那四個弟子授課去了。
其實張卿玉也很奇怪,說起來這四個女弟子年紀和他差不多,最大的小芹也只比他大四歲,可她們卻從來不去上學,都是九姑娘傳授她們識字、算術,而他為啥不一樣,非要去學那些知識?
或是時間已晚之故,寫著寫著,不覺間,他便趴在桌上沉睡過去。
朦朧中,他身穿黃金戰甲、手持亮銀長槍,與數不清的黑面人廝殺。這些黑面人身穿鐵甲、臉面用黑布蒙著,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只是源源不斷的湧來,將他圍困在中間。
不知廝殺了多久,一個轉身間,張卿玉眼前突然升起一道烈焰火牆,而火牆的另一邊,分明正是九姑娘率領著無數黑面人向他衝來。
只見她手持長劍、一襲白衣打扮,宛如天仙女將,英姿勃勃,雖被烈焰火牆攔著,他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殺氣。
就在此時,他清楚的看到,火牆那邊,另一個身穿黃金戰甲、手持亮銀長槍的張卿玉從天而降,將槍頭狠狠刺入九姑娘身體,而她竟然露出欣慰的笑容……
「九姑娘……」張卿玉大叫一聲,滿頭大汗的猛然驚坐起身體,還好只是做了個夢。
「怎麼了玉兒?」恰好此時九姑娘走進屋內,看到他驚叫的一幕,急忙問道。
張卿玉抹抹額頭的汗,看著她,不知該不該說是寫作業時睡著了。
九姑娘看著他震驚的神情,快步走到他跟前,他聞得一陣香風襲來,腦海里瞬間清醒許多。
她伸出手在張卿玉額頭上摸了一下,然後瞪了一眼道:「是不是剛才睡著了?」
「嗯,寫的有點多,睡著后做了個夢。」他如實回答。
「做夢了?夢到了什麼?」看她的神情亦透著震驚,聽她繼續道:「你可是從來都不做夢的,今天為何會做夢?」
對啊,他此前可是從來都不做夢的,今日為何會如此奇怪?驚異中,張卿玉將夢中情形一五一十的說於她。
「這該死的老妖婆!」九姑娘深皺眉頭,咬牙道出這句話。
「姐姐,你是說誰?」一個夢而已,為何會扯出個不知名的老妖婆?
「哦,沒什麼,你快點寫,寫完早點睡。」
她這命令的口吻一出,張卿玉便知道再如何問她都不會說,只好乖乖奮筆疾書。
凌晨一點,張卿玉寫完所有作業,已是困意十足,可九姑娘還是堅持要他去洗澡。
說起洗澡,以前都是九姑娘親手給他搓背的,但自十五歲那年後,她再也沒給搓過澡,張卿玉此時想想也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