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次逃亡

第1章 第1次逃亡

「今日,於前不久不幸遇難的覃嗣環女士,村中為其舉辦的喪禮出現重大傷亡事故,現場慘烈程度堪比屠殺,我們已經調動周邊全部警力出動維護秩序。其中有一個名為『龐昕』的男子被認定是此次事件兇手,在當晚被抓獲,現移交給專案組處理,但蹊蹺的是居然死者名單中也有名為『龐昕』的人,死者特徵和犯罪嫌疑人的照片完全吻合,出現了和受害者覃嗣環一樣的情況。」

「另外還有一個情況,我們在死者名單中沒有找到喪禮司儀,關於這個問題大家要留意。」

一隻紙鳶飛過警燈密布的村落,朝遠方的大道上俯衝過去,在一塊只有一盞路燈昏暗閃爍的小路上,看見幾簇人影在蠕動著,還沒等湊近就被一板銅錢「嗖」得擊落。

專案組組長把手揣進了口袋,「有人在監視,此地不宜久留。」

「名字可真是有夠難聽的,你說你叫龐昕?這下巧了。」一支煤油打火機擦出的火星點亮了海榮的臉,還有他旁邊飄起的暗黃護身符。

「在小區里舉辦的喪禮中被殺死的人也叫龐昕,」專案組組長看了看照片,「這次不一樣,這次是活人。」海榮看著眼前這個被三個人勉強押住的人,「你是誰?你到底是不是那群瘋子的同夥?」

那人渾身是血,跪在地上雙眼無神地看著照片,「是啊,那我是誰?」

「告訴我!」他大吼著試圖掙脫,滿臉的鮮血在手電筒光下若隱若現,「我是誰!?」他剛掙脫就被海榮的防暴棍一下放倒。「帶走。回局裡再問,記得把他的手腳都捆上……嗯,還敢動?」

「咚!」又是一聲悶響,這個精神病被拖進了車的後備箱,五個人坐進一輛白車裡,駕駛位關上門的一瞬間,引擎發動,那主駕駛的門上寫著一行黑字:「A2轄區·靈異事件調查專案組」,隨著海榮油門一踩,白車消失在黑夜中。

「現在你就好好想想怎麼洗脫自己嫌疑吧,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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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當天中午,就在整個喪禮即將出殯之季,司儀朝靈堂的香台敲了三下招魂鈴,躺在棺中的屍體沒有起身,「怎麼回事?」他轉身看向龐昕斷頭的位置,道士拂塵一揮,把龐昕的頭接了上去。「捉鬼罰惡……」他手掐劍訣朝向司儀,「雷祖顯靈!」一聲手指彈響,整個村莊上空雷雲翻滾,落下的暴雨將整個葬禮現場燃燒起來,化為紙人的村民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你!」司儀慢慢像紙糊得一樣塌陷癱軟下去。道士拍拍袖子看向龐昕,只是點了一下他的腦袋,可龐昕並沒有醒來。道士掏出一個西洋懷錶,開始撥動指針,「沒想到有朝一日要用到洋人的東西。」

「看你自己了,小子。」除了落下的暴雨,整個喪禮現場癱倒在地燃燒的紙人開始飄回原處,褪去身上的顏料色,飯桌上的酒水菜飯重新歸位,七彩的光暈和震耳欲聾的音嘯慢慢消失,一雙眼睛從廚房的窗口閃出,惡狠狠地盯著道士。

「哐!」一片風刃沖向他,卻飄起的紙條輕易擋了下來。「讓你費心了,覃女士。」道士看著潔凈如初的符紙飄進熟睡的龐昕手裡。

「記住……你只剩下兩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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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之日,當選生辰·月、日、時三柱六字與魂器相同之人,去其首,填入魂器之體。以眾人殉葬以示信徒之禮敬,待招魂鈴響,則聖上顯靈。」司儀看著棺中的遺體,「目前一切順利。

「嗯?」司儀的突然看向了似睡非睡正在拍照的龐昕若有所思,「怎麼回事?」他看著龐昕雙眼朦朧不似醒著的狀態,卻非常平穩地拿著手機在拍照。他空洞的眼神在掃到龐昕身上時瞳孔驟縮,「身上怎麼有佛光?」意識到情況不妙,司儀開始費勁地從口袋裡翻弄。

「怎麼了?」披麻戴孝的親屬們問道,「啊,沒什麼,只是在檢查話筒,沒電了的話我這裡還有點備用電池。」說著,有個蒙著紅布的東西和電池一起連帶著被司儀掏了出來。

「有情況。」他看向了小屋的廚房。

·

「若看到這張小紙條,他們……」「起!」司儀掐出手訣。

「啊啊啊!」龐昕醒了過來,他身體一震向後瞬移了一段距離,手條件反射一樣朝前張開想要撐住地面,卻把手裡的紙團朝前拋了出去。和他坐一桌的大爺很詫異地看他張嘴坐著擺出朝前飛撲的姿勢,幾道銀光閃過他的臉,讓他一陣恍惚。「原來是個傻子。」司儀鬆了一口氣。

「哐哐!」菜刀聲響,紙團飛過一個人的肩膀,落在宴席的髒水里。哭喪、樂器和做菜的雜音淹沒了剛才的尖叫。他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的喪禮,打開了手機:「{12:03}」

「不對!」他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眼躺在髒水里的紙條,和它旁邊的人。「為什麼我在這裡?那個坐在我凳子上吃飯的人是誰?」

儘管他對眼前的這個人很疑惑,但直覺告訴他第一件事是阻止那段視頻上傳。他打開QQ群,卻發現視頻根本不在手機里。

「這紅燒肉真不錯!」「是吧,小夥子多吃點。」他聽見前面傳來交談聲,還沒顧得上發生了什麼,手機傳來被@的響動。

{12:03}

【Rasa】:「@食說·雖然但是,你的視頻呢?」

「對啊,我的視頻呢?」他朝上試圖翻取歷史消息,卻直接一片空白,什麼也看不到。所有的記錄停留在了12:03,轉念一想他反覆在黑暗中看見的字條,既然如此,就直接退群,離開這個喪宴去其他地方。

正要這麼做時,他的QQ彈出一個彈窗:

「您的QQ帳號於▉▉▉▉12:04在另一地點登錄,您已被迫下線。」

「這?」龐昕瞪大了眼睛,盯著他前桌的那個吃得正歡的人,渾身汗毛豎起。「小夥子,怎麼不吃啊?」桌上的老大爺準備給龐昕夾菜,卻見他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跑走了。

「咦?怎麼還跑了?你要去哪啊?」

「大爺,你在說什麼啊。」另一個「龐昕」不急不慢地從前桌走過來坐下,「我不就在這裡嘛,你又糊塗了。」「啊?噢噢!上年紀了,哈哈哈。」說笑中,兩桌人望向龐昕離去的身影,笑容漸漸僵硬。

龐昕一邊跑,一邊把手機上的QQ卸載了,他穿過滿是髒水和煙熏的雨棚,來到喪宴外面的小區街道。「哪裡能是安全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股劇痛是如此真實,和那耳暈目眩的詭異場景一樣。「我的確死過一次,這肯定不是夢,視頻消失了,我的qq被強制登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望著來來往往撐著雨傘的人群,全然不知道後面有一個人淋著雨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

「去家裡!」龐昕立刻朝小區里家的方向趕去。倘若真是遇到了此等怪異之事,直覺告訴他恐怕只有鎮邪之物能與之抗衡,雖然他沒有一點本領,卻也買過一些法器和鎮物用來辟邪,就是為了他能在觀看一些疑似鬧鬼的視頻能夠安心。

也僅僅是安心嗎……他跑著跑著停在了鄰居家的汽車旁邊。「除了家,我能去哪呢?我的家人都在宴會上,我就要這麼拋棄他們?」望著近在眼前的家剛準備有折返的想法,他瞟了一眼車子的後視鏡,又像觸電一樣地飛奔進家裡。

他跟過來了,他的目標似乎就是龐昕。

·

·

「叮咚。」

龐昕鎖上大門,一摸口袋,想起這是QQ的默認提示音,「不對,我已經卸載了啊?」他顧不了那麼多,跑進卧室后,大喘著氣打開手機:手機上什麼也沒有。

「叮咚。」

這回他聽出來了,這不是他的手機。

而聲音是從門外發出來的。

「……門外?」

龐昕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腿虛脫得不能站立,他甚至都沒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跳窗?這卧室的窗早就焊上了防盜網,連一條腿都跨不出去。

拚死一搏?可笑,他甚至會因為什麼狀況都不知道就人頭落地。

此時他手裡緊緊攥著那一片空白的手機,背靠著門劇烈地顫抖,慢慢貼著門滑坐在冰涼的地上,抬頭用充血的雙眼絕望地看著門正上方掛著的銅鏡,拿右手將它死死按住,用盡最後的力氣,用左手打開了簡訊報警,靜靜聆聽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叮咚。」

門縫外傳來了提示音,腳步聲卻消失了。

龐昕低頭看向門縫外露出的光,一雙鞋子的影子就這樣卡在門外面,一動不動。

半分鐘……一分鐘……五分鐘……

十分鐘過去了,他聽見那哀樂和鑼鼓聲在遠邊慢慢逼近。龐昕的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里衫,一片死寂下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期間他飛速思考著現在發生的一切:

我死過一次了,我死之前,那個背後朝我扔紙團的人是誰?

我死前的位置出現了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他是來追殺我的?

那個紙條在我死的時候又出現了一次,「一會兒見」是什麼意思,他是那個門外的人?

我的家人還在宴會上,現在我被堵門了,他站在門口不進來,怎麼回事,是因為這個銅鏡?

·

突然,他靈光一閃:「我能死一次,還能死第二次嗎?」

「咚咚咚!」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龐昕手機摔在了地上。「您好,是龐先生嗎,您的外賣到了。」大門外傳出了這樣一句話。

「外賣?我可沒點過外賣,難道說是……」

「咚咚咚。」就在龐昕疑惑之際,一個人在窗外輕輕叩響了玻璃。龐昕探頭望去,「是警察!是警察大哥來了!」龐昕激動得淚流滿面,顫抖地爬向窗戶,門外的警察把食指靠在嘴上擺出了一個「噓」的口型,龐昕捂住嘴連連點頭。

「啪。」銅鏡從門掛上重重地摔了下來。

大門和卧室的門被同時撞開,與此同時,還有小區內連綿不絕的哀樂和音浪像海嘯一樣吞噬著整個街區。窗外和破門而入的警察驚呆了,「這是什麼情況?」

卧室門外,一個濕漉漉的「龐昕」筆直地朝室內倒下,像一灘紅色的醬灑在了地上,龐昕聽見了熟悉的喪曲,他又感到喉嚨一陣劇痛,沒有恐懼,卻瞪直了充血的雙眼,朝天大笑起來,直到失聲,他再也沒有任何知覺,只盯著視野中央出現的紅點慢慢變成一張女人的黑白相片。

·

·

「▉▊▋▍▎▏對不起,沒想到被入侵得有點快,本來你不該出現在後面的座位上,接下來是最後一次機會,會有點粗暴,因為已經沒別的辦法了。

我們需要壯大隊伍,所以請你儘可能別死得這麼快。▉▊▋▍▎▏」

…………

「之前忘說了,當你看到這張字條時,別扔掉,千萬別扔掉……這回下血本了,別再讓我浪費一張,接下來我會介入你的身體。」

「啊啊啊啊啊啊啊!」龐昕睜開眼撕心裂肺地大吼,右手像被強行包住一樣緊緊攥著什麼,他雙眼通紅,環顧四周,發現后桌的「龐昕」正盯著自己看,而周圍的人也驚呆了。「這是……怎麼回事?」滿桌的人都轉過頭來七七八八地探頭議論,靈堂里的哭聲和台上的鑼鼓聲戛然而止,司儀皺緊了眉頭。

「阿公……現在是幾點?」龐昕充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司儀,抽煙的老頭看了眼手錶,「12點09分,不對啊,怎麼有兩個龐……」還沒說完,老人的喉嚨卡頓了一下,臉上的血色褪去,變成了淡粉色的顏料色,像蠟像一樣眼神發直。

「叮咚。」

{12:10}

【無所謂,海榮會出手】:「@食說」

【無所謂,海榮會出手】:「快跑」

另一個「龐昕」和滿桌的人瞬間沖了上去,龐昕自己不受控制地大吼一聲,奮力站起,渾身像提線木偶一樣被牽拉著,用攥住紙條的右手一記擺拳將一眾紙人轟得稀爛,鮮紅色的內里發出漿果噴濺一樣清脆爆裂的響聲,灑得滿地都是。司儀震驚得後退了幾步,開始用力翻動里衫的口袋。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龐昕大喘著氣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這張紙原來是驅邪符!」怪不得之前只要拿著紙條就相安無事,第一次復活,直接把紙條扔了,所以立刻就出了事。

「怎麼不吹了?吹啊!」他朝著司儀背後的樂隊大吼,樂隊敲鑼打鼓,而龐昕卻只是微微頭疼,現在確信只要符紙不離身,就絕對安全。司儀紅潤的臉黯淡下去,回頭去看樂隊,那裡少了一個唱曲的道士。「什麼時候消失的?」

「哐!」廚房裡傳來一聲菜刀的悶響。龐昕一怔,看來還有個更大的威脅,但完全不需要正面硬剛。「沒錯,首先要做的是離開這裡。」此時他的手機亮了起來,赫然閃出一行靜默的簡訊報警發送消息。

「跑?」司儀擦了擦汗,調大話筒的音量,「那這兩個人你不打算管了?」兩個蠟像用平移的方式無聲地挪向了龐昕。龐昕瞪大了眼睛:「爸,媽!」他的「父母」就這樣僵硬地笑著。「因為你復活了兩次,你知道你從哪裡借的命嗎?」司儀的音浪繼續擴大,衝擊到龐昕身上被他右手裡的符紙吸收了相當一部分,而龐昕此時呆在原地,震驚得說不出話。「這到底是什麼級別的符紙?」司儀的眉頭越皺越緊,但他還是大聲喊道:「你剛剛可是殺了你的鄉里鄉親啊,甚至殺了你自己。」

「當我傻子?」龐昕咬住牙,「我怎麼知道我前兩次死的時候,我的父母就能安然無恙?該死的人是你!」可他震驚之餘還是看著面前逼近的兩個紙人發獃了,「說得好,可你要怎麼證明你是你自己呢?」司儀總算從衣服里掏出一面打磨鋥亮的銅鏡,閃爍出的一絲銀光剛要掃過龐昕,他的左手被牽動著扯起飯桌上的塑料布,「哐!」菜刀的響聲與銀光同步,塑料布炸散,嗖得從表面彈出一張和桌布大小的紙墊子,與此同時龐昕的脖子出現了一道紅斑,而兩個紙人已經撲了上來。

「明顯是有人在幫你,為什麼?」司儀紙張一樣褶皺的臉頰越發扭曲,血漬染紅了嘴角,「不能再用了。」

「先跑。」龐昕壓制著自己的右手附身一躲,紙人撲空,他轉身朝大道上跑去,「不知道什麼情況但絕對不能打長得像爹媽的紙人啊!」一邊想一邊踢翻桌椅,卻感到一股強勁的阻力讓他艱難地抬腳,但他強行扭動身體,踉蹌著往雨棚外沖,卻沒看到一條道路外擦肩而過的警車。

「哈……果真是什麼都不懂。」司儀看著往雨中狂奔的龐昕反而鬆了口氣,「符紙不能沾水。」隨後他笑著說,「開始吧。」一眾人機械地回歸原位,「奏樂。」靈堂里的白色之前重新閃爍起金黃的光芒,在音響的擴散下,七彩冰涼的光暈伴隨鑼鼓和哭聲像藤蔓向龐昕逃跑的方向蔓延。

「不能回頭,不能回頭!」龐昕不知道狂奔了多久,連手機都顧不上看,現在開始恨自己體育鍛煉不夠了,卻沒發現攥在手裡的紙條開始慢慢被浸濕,一路上不曾看見小區的人,也不知道還要跑多久,霧一樣的雨水蒙住了他近視眼鏡,他一邊擦一邊跑,憑著閃爍的光暈向燈火通明的方向跑去。他周邊的房屋開始像紙張一樣濕潤軟化,肉眼可見地生出了毛茸茸的綠色霉花,直到跑到大街上看見在撐傘趕路的人群,他開始呼救:「快報警!救命!」

同一時間,看見他的路人嚇得大聲尖叫,甩下傘也開始拼了命地奔跑。哭聲和喪曲的聲音在龐昕的腦海里越來越清晰,「為什麼,難道驅邪符已經功力耗盡了嗎……」

隨著這股清晰又刺耳的嗩吶聲,龐昕的雙眼再次陷入朦朧的血霧中,他大吼著,不甘心地朝前摔在地上,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

·

…………

「其他的記不清了。」

「就這些?」組長笑了笑,「目前是沒什麼可疑的了,可以確認他不是偽人,也不是紙人假扮的,具體什麼原因會發瘋還得分析分析。」海容無奈地搖搖頭,「你媽的,可把我害得老慘了,廢掉一部手機。還真是你發的視頻,虧我還提醒你一句讓你跑,你這種什麼都不會的傢伙居然還有人護著,不可思議。」他喝了口熱可可,「然後呢,你不記得你是怎麼走得這麼遠的了?還有後來的事呢?」

「沒印象。」

「那我們就有的聊了,組長你也一起來。」

海榮打開了審訊室的大燈,龐昕才看到了整個室內的全貌:藍白燈光下灰塵飛舞映出光束的紋路,白色大理石構成的光滑牆面上寫著看不懂的符文,審訊的桌台隔著一層貼滿黃紙的防彈玻璃,他的頭頂更是懸著一個木製的乾坤環。而審訊的另一頭,穿著黑白工作服的二人,和一個穿著休閑服拿著熱飲的眼鏡男若無其事地看著他。海榮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長嘆了口氣,「晚上十點了,為了收拾你的爛攤子上夜班,媽的。」

「龐昕是吧,」海榮身邊的兩個人也端好椅子坐下,收斂起了剛才的笑容,「自我介紹一下,我們是負責岱倉縣城區域管轄的靈異調查專案組,沒聽說過也得信,我們會慢慢告訴你為什麼會有這種組織,好了,接下來我們說話的這段時間,沒我們的允許,不準擅自插話。」龐昕依舊恍惚,他斜眼瞥見一個浮起來的石頭。「我們好好和你說說,你記不清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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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時極度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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