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雨夜計程車
軒轅鏡雙指稍一用力，本就奄奄一息的蜈蚣便斷成了兩節。
而縈繞在連書君大腦中的電子聲音也在同時消失。
「杯子。」軒轅鏡向著連書君伸出了手。
連書君從背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聖杯，即便是聖杯考驗已經徹底結束，第二次通關的獎勵依然準備完畢。
杯子當中靜靜地盛著一汪殷紅的液體。
軒轅鏡有些迷惑地望向了連書君。
「這好像是我們解決了百目的獎勵，按照之前的聖杯考驗，喝下這些液體后，它會賦予我特殊的能力。」連書君嘗試著乾脆了當地回復。
頭，並沒有感到暈眩。看來，聖杯的詛咒的確是被軒轅鏡徹底清除了。
軒轅鏡用她那隻異常的眼睛盯著液體好一陣子以後，便說道：「你喝。我得把杯子帶回去。」
「欸？沒事嗎？」
軒轅鏡點了下頭，然後掏出了眼罩重新將右眼給蒙上。
既然她保證了沒事，連書君也不再猶豫，捧起聖杯一仰頭，將猩紅的液體全部喝下肚子。
與之前那次一樣，清澈冰爽的感覺化作一股清泉流過了連書君的全身，舒緩了全身心的疲憊感。
不過這一次並沒有告訴他喝下聖杯之水后，獲取的特殊能力以及使用方法。畢竟理論上，這個杯子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
連書君將喝乾后的杯子遞給了軒轅鏡，她已經從地上撿起紅繩，重新纏繞在了手上。
接著，軒轅鏡刻意遠離了連書君幾步，然後問道：「頭疼？」
啊，忘記跟她說了，連書君連忙解釋：「完全沒問題了，謝謝你了，軒轅鏡。」
「應該的。」
「對了，我想在明天把這次的事件告訴導師還有秦隊長他們，而且聖杯還涉及到了另外一宗失蹤案，你看怎麼樣？」連書君指了指聖杯，向著軒轅鏡徵求意見。
軒轅鏡也斟酌了片刻，然後說道：「沒問題，我會儘快處理。」
隨後，軒轅鏡掏出了一條金色的布袋，將聖杯裝了進去。
兩個人走出了教室，迎面鼓來一陣冷風，雨點隨行而來，落到了連書君的鼻尖上。
「果然要下雨了嗎？剛才就覺得天氣不太好。」連書君伸出手，確實能感受到些許冰涼的珠水飄落到掌心中，「你帶傘了嗎？軒轅鏡。」
軒轅鏡搖了搖頭。
「呃，我也沒帶。」連書君擔憂地向了漆黑色的遠方眺望，然後伸出手一指，「我記得校門口邊上有公交車站。先到那邊，然後打車吧。」
兩人加快了腳步，離開了明輝中學。
只可惜剛跑到大門口，淅淅瀝瀝的雨點便開始增大，等到兩個人抵達車站，已經差不多淋成落湯雞了。
「嚏。」軒轅鏡輕輕打了個噴嚏。
連書君也焦急地看了一眼手機：「都這個點了，希望能打到車吧······嗯，有了！」
很快，司機師傅打來了電話：「喂，你們在哪裡？」
「師傅，我在明輝中學校門口附近的公交車站，您大概多長時間能到啊？」
「十三分鐘左右吧，馬上就來。」
掛斷了手機，連書君還暗自慶幸運氣挺不錯的，這種偏僻的地方午夜十二點多還能接到計程車，得多虧科技發展啊。
「計程車大概十分鐘到，再等······等。」
轉頭看向軒轅鏡的時候，連書君心裡突然閃過一絲彆扭——那個司機是怎麼知道他這裡不止一個人的，
開口直接用了「你們」？
而打車軟體上一般也不用設定打車的具體人數。
但勞累的一晚上的他也很快找到了妥協的理由：或許人家司機接單時，碰見的大多數人是結伴而行的，養成了口癖也說不準。
「怎麼了，連書君。」軒轅鏡揉了揉鼻子。
「不算什麼大事，可能是我神經太過緊張了。」連書君苦笑了一下，而且，如果那輛計程車不對勁，到時候軒轅鏡也應該會快速察覺。
軒轅鏡也是不喜歡管閑事的主，既然連書君這麼說了，她也不再過問。
兩個人沉默地縮在了公交車站的亭子底下，過了一會兒，寂靜的街道上傳來了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響。
一輛黑色的汽車穿過了雨幕，慢慢地停靠在了公交車站面前。
司機搖下了車窗，往軒轅鏡手中的袋子瞥了一眼，開口詢問：「手機尾號1376，是你們嗎？」
「沒錯，師傅。」連書君臉上微笑著回答，心裡卻在起疑，「這種夜晚，司機怎麼連車燈都沒開？開燈還耗車油嗎？」
雖然說老城區的街道並不是沒有路燈，但零零散散的，照明程度也不高。連書君是感覺街道相當昏暗的。
他扭頭看了一眼軒轅鏡。
對方已經若無其事地打開了車門，坐到了後排位置上。
那就應該沒問題吧。
坐上車以後，裡面更是黑咕隆咚，像是鑽進了一個山洞。
這司機是真的不喜歡開燈啊。
「你們兩個人，大半夜的，怎麼跑這邊來了？」司機友善地向著連書君他們搭話。
軒轅鏡自然不會回應，重任就交到了連書君頭上。
「呃，那個，算是社團的一項活動吧。」連書君想了個理由，同時小社恐在心裡祈禱著司機不要再問話了。
但顯然事與願違。
「社團活動？你們大學生真有意思，怎麼大半夜的還有社團活動？」
「就是那種，嗯，我們是電影社團的，最近想拍一部恐怖短片。」連書君繼續信口開河，「正好，我查到這邊的中學要廢棄了，就和同學一起過來取材。」
「這樣啊。那，同學，你們相信這世界有鬼嗎？」
若是以往，連書君自然是一口篤定地否認。但現在，他算是徹底接受這世界存在著許多超出他理解範圍的神秘了。
「硬要說的話，還是信更多一點吧。（畢竟我已經撞見好幾次了）······畢竟世界上的難以解釋的事情層出不窮，人類的探知還遠遠不夠。」連書君切換了話題，「說起來，師傅，您這麼晚了，怎麼也還在這邊出車？」
「唉，養家糊口嘛，賺點辛苦錢。」司機嘆了口氣，「你們要到雲城政法大學去，對吧。」
「大概兩個半鐘頭。你們睡一覺，到地方了我叫你們。」
「那就謝謝師傅了。」隨著司機話音落下，連書君也感到有些疲憊了，便往後一靠，準備閉上眼睛休息。
無意之中，他往車子的觀後鏡里瞥了一眼。
昏暗無光的車內，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人，從觀後鏡中露出的面龐一角上，竟然完全沒有五官。
「怎麼了？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