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不信
「阿峰，你怎麼一直盯著華女，不會是想泡她吧？」吞了一塊肥叉燒的四仔八卦道。
沉皓峰也不想盯，但碎片的光芒一直在他眼前晃悠，暫時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從華女胸口把碎片撿走的他，很難忍住不看啊。
當事人華女沒在意四仔的打趣，一把年紀的鑫叔只是笑了笑，但李問卻停下了快子，看了沉皓峰一眼后，澹澹道：「自己人不能談戀愛，這是規矩。想泡妞可以去外面找。」
這規矩不奇怪。
眾所周知，戀人到最後和平分手的不多，即便是和平分手，往往也很少再有交集。如果團隊里的人因為分手弄的要死要活的，事情還要不要做？
所以一些男女搭配的組合里，一般也有這樣的規定。
見氣氛有點尷尬，四仔連忙道：「問哥，我說笑的。」
「我認真的。」重新開始吃飯的李問頭也不抬道。
得，一頓飯，除了咀嚼聲，再聽不到其他聲音。
整理完記憶的沉皓峰清楚，他們這個偽鈔集團，現在龜縮在這間染布廠的原因，是因為米國在今年三月，推出了新版美鈔。
新鈔改用了迪普來西斯版本的富蘭克林畫像，並且放大了百分之五十，線條跟細節多了，就算用解像度最高的印表機，印出來也會有摩爾紋。
最關鍵的是，新鈔上富蘭克林的衣領，用了微縮印刷，那行字元，是沒辦法列印清楚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新鈔各部分拆分，逐一畫下來，再用其製作出更精細的電板。
這還只是第一步，後面還要搞定變色油墨、無酸紙、浮水印等等。
光是通過畫筆完美復刻新鈔，就已經難住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但這難不住李問。他最擅長的就「複製」。
吃完飯，李問和鑫叔兩個有技術的人就去忙了，華女收拾桌子，四仔拍了拍沉皓峰的肩膀道：「還玩嗎？」
玩？
哦，沉皓峰立馬反應過來，李問他們現在要做的事，他和四仔幫不上忙，兩人為了打發時間，通常會坐在屋頂，往樓下的油漆桶里丟螺絲。
一人三十顆螺絲，誰丟進的多就算贏，一局一千塊。
沉皓峰雖然沒有練過，但男人就沒有不會投籃的，而且他擁有九球精通，對準度和角度等等，有自己獨特的理解。
對牛肉億萬次的捶打（算上在飛馳人生的幾年），讓他對臂力的控制近乎完美，所以這種比拼，沉皓峰完全沒有在怕的。
「好啊，繼續。」
兩人各自爬上屋頂之後，除了一開始試探的兩顆螺絲，沉皓峰之後丟出去的二十八顆全進。只丟進二十五顆的四仔面對這樣的結果，不禁吐槽道：「靠，你吃的叉燒飯又不是興奮劑，要不要吃完就像脫胎換骨一樣？」
沉皓峰笑道：「還玩不玩？」
「當然玩，我四仔會怕？」
他夠勇，所以輸了一萬塊。
如果不是天突然陰了，讓他找到借口落跑，他再死撐下去，玩到晚上估計會傾家蕩產。畢竟偽鈔還沒做出來，他們還沒賺到錢呢。
晚上。
李問和鑫叔吃完飯又去趕工，沉皓峰和四仔兩個閑人去門口抽煙。
一根煙抽完，四仔踩滅煙蒂，扭頭朝沉皓峰道：「撒尿，去不去？」
「你怕黑？」
四仔沖他豎了根中指，罵罵咧咧的走了。
沉皓峰手裡的煙還有一大半，他完全沒有著急的意思，又不是什麼事都是快就好，況且還是盒子上提示了有害健康的東西。
就在他彈了下煙灰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不屬於他手裡的煙的味道。
沉皓峰轉身看過去，一道藍光立馬映入眼底，如同照亮黑夜的漁火，牽動人心。
手上夾了根女士煙的華女，另一隻手環抱在胸前，注意到沉皓峰的目光，她平澹道：「你想上我？」
「咳咳咳…」
被煙嗆的一陣咳嗽，沉皓峰尷尬道：「你誤會了，我就是覺得有點眼熟。」
「有人說，全華夏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是A，不過她們一般會認為自己是B，你覺得眼熟很正常。都差不多大。」
「我說的是衣服…」
華女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V領T恤，說道：「**新出的限量款，你朋友很有眼光。」
「……」
她身上的T恤是黑色的，領口和袖口處有些亮色條紋裝飾，底下搭配了條寬鬆的白色九分褲，風格有些復古，但襯的她氣質優雅。
站在欄杆旁邊，感受著襲來的微風，她甩了甩頭髮，開口道：「老闆家裡三代都是做偽鈔生意的，而我加入，只是為了賺點快錢，沒想過要做一輩子。好在我這樣的管家，他隨時可以找到人代替。」
「這麼說起來，我只是會開車而已。」沉皓峰聳聳肩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李問無疑是團隊的核心，鑫叔和四仔的作用，都排在華女和沉皓峰之上。
但就因為要掌控的東西太多，牽扯了李問太多的精力，他必須找到華女、沉皓峰這樣的人，來幫他分擔一些工作。
華女的「管家」職責，顯然不止買飯打掃而已，她還負責搜集信息，管理賬目等等。
她沒再說話，不去看碎片，就只有一點暗紅色的光，忽明忽暗。
「電板、印刷機、無酸紙、變色油墨…一關關要過，通關之後，老闆心情好，也許會改變主意。」丟掉手裡的半根煙，華女偏頭看向沉皓峰道：「沒有耐心也沒用，我大姨媽來了。」
這…
自己看碎片的眼神，還是被誤會了啊。不過沉皓峰多少有點疑惑，不方便你穿白褲子？
華女眼神玩味道：「你不信？」
「不信你有B。」
華女怔了一下，問道：「你要驗證嗎？」
一時不知道該把伸向上方還是下方的沉皓峰搖頭道：「還是算了，我耐心還不錯。」
她走了，沉皓峰沒有回頭。
「人生有許多難關要過，自古是情關最讓人難受，也許我命中注定，情海中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