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偏心
宋瑜抻了抻稍有好轉的腿，一臉無奈：「二嫂，我剁肉的工作也被她擼了，我也不過是個打短工聽安排的，你能指望我說什麼呢？」
小韓氏：「……」
這話鬼才信。
宋瑜就是捨不得說裴瀟瀟！
別以為她不知道。
宋母閉了閉眼，懶得多看宋瑜這混不吝。
她心口堵著氣兒，不上不下。
如今工作機會都給出去了，她也不能強按著裴瀟瀟重新挑人。
況且花氏能在晚上賣，的確是能進賬更多的吧？
小韓氏去，就只能賣中午的。
相比之下，還是花氏去賣更好。
嘆了口氣，宋母拿起針線，繼續做工。
眼看很有可能獲得工作機會的小韓氏，就沒宋母那麼想得開了。
她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花氏不是個能說會道的，她就等著看裴瀟瀟再次吃癟！
哼！
……
正陽街南巷是流雲縣夜晚最繁榮的小吃街。
天色將暗未暗時，有歸家的人經過。
再過些時候，天色暗下來，不遠處河堤上會有散步的人，多半會經過正陽街，再經過南巷，間或買上一兩樣小吃，晃悠回家。
花氏下工匆匆吃完飯再推攤過去，有些遲，占不了什麼好位置。
好在廣告帆揚的夠高，大風刮的呼呼作響也鬧出足夠大的動靜，吸引不少行人注意。
不遠處有對年輕夫婦，正抬頭看廣告帆，花氏深吸一口氣，鼓了鼓腮幫，張口欲喊。
男子低頭跟女子說了句什麼，壓根沒看她這邊。
花氏頓時泄氣，再提不起剛才那股勁兒，臉漲的通紅。
夫妻倆收回視線，轉身欲走，花氏急了。
今兒個她家那口子只賣了三十多串，現在湯鍋中還有四十好幾串呢！
今晚不賣完，砸在手裡，那是要出大事的。
而且……
超過五十串的，每多賣兩串，就有一文錢的進賬。
那夫婦倆不是人，是她的一文錢！
思及此，她腳一跺眼一閉，喊出裴瀟瀟教授的話術。
「肉丸串，五文錢三個，又大又香，免費試吃……兩位客官要不要試試？吃了不買也沒事！」
年輕夫婦駐足。
小娘子率先張口，一臉驚訝：「還有這等好事？」
男子一臉睿智：「不過是騙人的話術，我們真吃了她的東西，她就管我們要錢了。」
花氏感覺自己有被冒犯，不服氣道：「客官，我才不是騙人，不信你們吃吃看，我絕對不收你們的錢！」
說著拿起簽子，各戳了一小塊肉丸，隔著小推車遞給夫婦倆。
她沒捨得讓客人試吃一整個。
所以用刀子將一個切成了四小塊。
男子輕笑一聲，大步上前接過一個竹籤。
這種把戲他見多，他要好好戳戳她的銳氣！
待會他吃了東西，轉身就走。
攤主不過一介婦人，還敢上前打他不成？
男子動作粗魯，一把搶過簽子，先遞給媳婦，又自個兒拿了根吃起來。
一小塊肉丸不過一口的事情。
「味道不錯啊。」女子贊道，「我……」
「娘子，我們走吧。」
男子將簽子丟在攤車邊上的垃圾桶，拉著人轉身便走。
走出好幾步，身後還是沒有攤主的叫停聲。
女子扯住他：「得了，又犯倔脾氣……人家說的是真話…，肉丸蠻好吃的，我要吃！」
男子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清咳兩聲，從荷包中數出十個銅板：「你去買。」
女子揶揄的看了眼自家丈夫，笑著拿錢走回去了。
邊上有人看了全過程，感覺驚奇，湊上前道：「我也要試試。」
不多時，攤前圍滿了人。
花氏第一次出攤，手忙腳亂，腦門急出了汗珠子，手也微顫。
心中既緊張又高興，上揚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一文，三文，七文，十四文！
啊！
賣完了！
居然賣完了！
除了相公那二十文，她多掙了十五文。
前後沒到兩刻鐘！
看著沒買到的客人臉上失望的表情，花氏恨不得仰天長嘯。
明天讓公爹跟瀟瀟轉達，後天再多加二十串！
翌日傍晚，老宋家一大家子在吃晚飯。
裴瀟瀟忽然道：「大嫂，你待會去跟殺豬匠訂肉，多訂點，明天做三百個。」
碗筷磕碰聲倏然一靜。
小韓氏傻眼了：「花氏能賣那麼多？」
那她豈不是看不到裴瀟瀟吃癟了？
好氣哦！
裴瀟瀟掃了她一眼，沒答話。
賈氏深吸一口氣，有些為難：「弟妹，三百個有點多，一個早上不知道忙的過來不……」
裴瀟瀟神情一頓，笑道：「大嫂，這樣，以後我也給你按個來算錢，跟小牛嫂一樣，每做六個，給你一文錢。」
賈氏眼前一亮：「當真？」
「自然……如果你忙不過來，可以另外僱人幫忙，工錢開多少，你掂量著給。」
「好，好，我曉得。」
賈氏樂開了花。
三百個，她能有五十文一天。
要僱人幫忙……
在村裡找，給個十文八文就差不多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有四十文到手呢！
這大大小小也算個小管事了吧！
思量片刻，她轉向小韓氏：「二弟妹，明兒個你有空不？」
說罷，她偷偷撇了眼裴瀟瀟。
剛才，她看到裴瀟瀟有意無意的看了眼二弟妹。
此時裴瀟瀟正優哉游哉的吃著飯，對她向小韓氏伸出的橄欖枝不發表任何意見。
這是默認吧？
嗯，看來她沒理解錯意思。
小韓氏一呆，立即笑起來：「當然可以。」
說罷得意的剜了眼裴瀟瀟。
哼，你不雇我工作，不是還有別人？
宋母掃了眼得意的小韓氏，一臉無語。
這傻婆娘。
宋母又轉向裴瀟瀟，眼神較之前柔和許多。
瀟瀟一向是個有成算的，否則也趟不出這個生意。
想來她是事先預料到這種情況了吧？
否則怎麼會弄一個那麼大的絞肉機？
那看著可不只是只能絞三百個肉丸數量的器具。
也對，如果銷路廣了，日後怕是老宋家一家子齊上陣做肉丸也不一定忙得過來。
一定是這樣。
是她錯怪她了。
思及此，她夾了塊肉到裴瀟瀟碗里：「來，瀟瀟多吃點，別餓瘦了。」
小韓氏：「……」
她不可置信的看看宋母，又看看裴瀟瀟隱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蛋，張了張嘴。
整個老宋家，就數她裴瀟瀟伙食最好，生活最滋潤，過的最愜意。
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可能會瘦好吧？
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