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和梁會計的博弈
小四手裡捧的粗糧糊糊很稠，裡面夾雜著青菜、芋頭。
顯然，這是對自己的特殊優待。
畢竟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大多數人吃飯還是很稀的。
「謝謝。」
雖然已經吃過早飯，但曹衛東還是端起粗糧糊糊，咀嚼著咽了一口。
粗糧糊糊的口感很粗糙，有些硌嗓子。
曹衛東誇讚道：「真好喝，是誰做的？」
「是我娘。」
小四挺起胸膛，有些驕傲。
曹衛東誇獎道：「阿姨的手藝很好......對了，紅薯我吃不下，你吃了吧。」
小四一下子就急了。
「那怎麼行？我爹可是親口跟我交代了，這些都是給你吃的。」
小四的父親就是梁光赫，那個有些圓滑的會計員。
曹衛東說道：「紅薯你已經給我了，只是我已經飽了，就請你吃紅薯。」
說著他拍了拍小四肩膀。
「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會相互請客的。」
小四心裡隱隱覺得不對。
明明是我帶給你的，怎麼就成你請我吃了？
但是讓小四拒絕，他有些捨不得。
這可是紅薯啊，就算他是會計員的兒子，也不是很常吃。
畢竟這時候大家都窮。
舔了舔有點發乾的嘴唇，小四拿著紅薯，想要又不敢要，最後在曹衛東的規勸下，將紅薯用紙包著，小心翼翼的放進口袋裡。
他還是不捨得吃，決定留給妹妹。
再次抬頭時，小四看向曹衛東的目光柔和了許多。
「我先把碗放回家，再帶你去找我爹。」
小四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我聽姐說了，你是來我們村子收貨的，這件事得我爹同意。」
「但是我爹面冷，有時候不太好說話，不過他喜歡抽旱煙，你要是能讓他開心了，會很好談的。」
小四說著跑了出去。
曹衛東心裡一喜。
他本來只是不想浪費食物，所以將紅薯讓給小四，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旱煙......
曹衛東召喚出萬界商城。
這種原材料很便宜的。
他挑選了一款雲南手作黃金煙絲，花了4個購物點兌換了半斤，又消耗了6個購物點，買了一個非常精美的紅木匣子。
紅木匣子是加工過的，表面刻著花紋，自帶一小瓶密封用的蠟油，顯得很高檔。
曹衛東將煙絲放在盒子里，用配套的蠟油封口，貼上金色標籤，就是一個精美且高檔的煙絲禮盒。
想了想，他又兌換了一些，提前放在背包里。
「這樣應該可以了。」
將自己親手製作的煙絲禮盒放在行軍包里，拎起行軍包，在門口等小四。
等了沒幾分鐘，小四騰騰騰的跑了回來，離著老遠就朝他招手。
「我爹在辦公室，我帶你過去。」
......
生產隊的辦公室，其實就是徵用了一間沒人住的土坯房，簡單修繕后，當做幾個幹部辦公的地方。
「我們村家家戶戶都養雞，能拿出手的就是雞蛋，其次是山上的野味。」
「不過山上的野味是集體的，只有餓的不行了，隊長才組織過兩次，讓我們上山打野味。」
「還有就是自家種的菜，梨子......」
小四邊走邊說。
曹衛東就在旁邊聽著，不時點頭。
兩人走的不快，路上遇到人，小四還主動打招呼。
就這麼走走停停，大概走了十來分鐘，他們到了一棟用籬笆圍起來的土坯房前。
「這裡就是我們生產隊的辦公室，隊長還沒有回來，記分員也沒來，裡面只有我爹在。」
小四帶著曹衛東進了屋子，然後就離開了。
曹衛東四下打量。
這是裡外兩間的屋子。
外屋放著三張桌子，是辦公的地方。
裡屋用白色布簾擋著，隱約能看到帶紅十字標的布料和器械，想來是治病的地方。
此時梁光赫正坐在其中一個桌子後面，拿著瓷質茶杯喝水。
曹衛東說道：「梁會計你好，我是紅星軋鋼廠的採購員，下鄉採購計劃外物資，這是我的介紹信。」
梁光赫鄭重的起身，接過介紹信，拆開看了看。
介紹信的內容很簡單。
只是介紹信的末尾有廠領導蓋章。
這個就有含金量了。
紅星軋鋼廠的廠領導都是高級幹部，可比他一個連幹部都不是會計員級別高多了。
梁光赫放下介紹信，從腰間抽出旱煙，嘬了幾口，說道：「曹衛東同志，你可以去老鄉家裡收購，不用經過生產隊。」
曹衛東說道：「我覺得還是通過生產隊合適。」
他就自己一個人，挨家挨戶上門採購，能採購多少？
況且沒有生產隊背書，許多村民也不敢賣。
雖然打定主意採購一部分，自己再從萬界商城裡購買一部分補上，但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
梁光赫不肯。
他精的很，擔心擔責任。
曹衛東勸道。
「隊里的情況我聽梁姐說了，村民們手裡有東西，但是運出去成本太高，現在我們廠也是想搞福利，下鄉來收，這對咱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別人肯定是不會知道的。」
梁光赫坐正身子，想了想，開口詢問。
「採購價怎麼樣？」
「咱們就說雞蛋吧，一個二分錢，我可以給伱們二分五，多出來的就是生產隊的手續費，野菜和紅薯這些東西，我同樣可以加價收。」
梁光赫搖了搖頭。
「以前也有其他採購員找過我們，雞蛋不論大小三分一個，可以加價到三分五，曹衛東同志，你給的太少了。」
曹衛東想了想，提出條件。
「如果你能把我採購的物資搬運出去，到車站點，我可以加價收。」
其實每個採購員手都有物資採購指標。
比如說雞蛋。
軋鋼廠給出的採購價是大個雞蛋三分錢，小個雞蛋二分錢，允許有一分錢的浮動。
也就是說，雞蛋的價格只要在3-4分之前之間，曹衛東就不虧。
雖然十衛鄉的採購價高了一些，但他總的來說還是賺的。
只不過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梁光赫再次搖頭。
「如果需要我們搬運，還得加錢。」
曹衛東覺得梁光赫有些貪。
我願意讓步，可不代表我願意當冤大頭啊！
他算是看出來了，梁光赫其實這就是託詞。
他根本就是不想管這個事情。
為什麼呢？
曹衛東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思索了一下，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