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再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按之前定好的計劃,諸伏景光應該是跟著降谷零一起,去給若松竹一慶祝生日的。
可惜,中途出現了一些別的意外。
「你真的決定自己一個人過來嗎?」
電話另一端的赤井秀一併不放心這個舉動。
「從朗姆身邊突然傳遞過來的情報實在太突兀了,我更偏向於它是一個陷阱。」
朗姆的舉動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可以代表組織首領的行動方向,雖說這段時間以來他們都一直在致力於把組織內部的上下線的信任關係搞得亂七八糟一些,私下兩人對彼此的猜忌暫且不提,表面上兩人依舊還是共同體。
威士忌組三個人目前都忙著不同的事情,波本負責情報方面的打探最多,蘇格蘭和萊依更偏向行動派。
連波本都沒有提前得知的重要情報,不應該就那麼意外地被他們兩個人知道。
除了這一個猜測以外,本來並不能直接判斷為這是一個陷阱,可這個情報內容竟然是關於若松竹一記憶的事情。
如果情報來得更早一點或者更晚一點,他們都不至於對此生起懷疑,反而會欣喜若狂地去接觸它。
可偏偏是現在,偏偏是在前期工作都已經準備好,就差最後行動關頭的現在。
也太過於巧合了。
「這我當然明白。」諸伏景光沉聲。
赤井秀一能想得到的事情諸伏景光也同樣想得到,但是,這次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
「從諾亞方舟里得到的數據來源還是太局限了,如果真的想要小竹一恢復記憶,從首領那邊得到的情報是必要的。」諸伏景光說。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會,他也明白這個情報對他們的重要性,但還是最後勸阻了一句:「至少先和波本他們商量一下。」
「不行。」諸伏景光立刻拒絕了這個建議。
「其實你我二人都明白,正在最後準備工作的警察廳並不能完全相信。組織高層並不是普通人物,這幾次頻繁增加的任務已經讓我們都意識到,恐怕他們察覺到了什麼。」
公安那邊已經完全做好了攻擊組織本部的行動,目前的布局也在防止其他分勢力會趁亂投機取巧。
組織畢竟還是有一定的實力在裡面,儘管他們這數年都在為瓦解組織這一目標而努力,但組織多年積累起來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覷。
「陷入窮途末路的惡犬才是最需要警惕的對象,像小竹一這麼重要的事情當然不能像警察廳那邊透底。」
「可是……」
「你忘了嗎?」諸伏景光提醒到,「年初的時候我的身份也差點被人泄露,要不是當時在場有你和波本掩飾,恐怕我已經……這還是我的身份保密等級絕高的、小竹一在失憶前最後同樣在公安內部和組織情報處抹除過信息的情況下。」
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況且,正是因為知道前面也許會是陷阱……我才要這麼做。」
赤井秀一不再說話。
他的內心也同樣清楚這一件事的分量。
諸伏景光也從沉默中明白赤井秀一已經不會再阻止他了,乾脆一直坐在公園的長椅前等到那個來傳遞情報的成員過來帶他離開。
雖然成功拿到數據安全離開回到這裡的可能性小的可憐,但是至少能夠確保數據的絕對真實。
就算真的到了最後到來的那一刻,他也許也能夠想辦法把數據送回去,也不算虧。
一直等到約定好的時間到了為止,赤井秀一都已經能夠從電話的另一頭聽到了汽車停在眼前的聲音。
「……我不會阻止你的。」
但是蘇格蘭你,可沒有說明萊依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所以即使
答應過萊依不阻止蘇格蘭,波本、蘇茲酒可沒有答應過這件事。
在若松竹一的提議之下,他們還是決定想要先把諸伏景光找回來。
降谷零也同樣是這麼想的,先前分別的時候他就隱隱感覺今天的諸伏景光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諸伏景光心裡藏著事的樣子,在熟悉的人看來會非常明顯。
只是之前他還想著,要等諸伏景光自己願意主動和他們提起來再說。
「我調取過周圍的監控,走到那個街角人就不見了。」若松竹一有些擔心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錄屏。
「你什麼時候調的監控……算了,這應該沒關係。」松田陣平伸手,示意若松竹一把手機遞給他看看情況。
「這裡街角後邊通的是主路。」對這邊交通環境很是熟悉的萩原研二想了想,往右邊指了一個方向,「景光他是被人帶走了嗎?」
降谷零在一旁收到了個電話,本來他不太想在這個時候接別人的電話,但看到來電顯示是fbi,那就只好再勉強接一下。
一開始還不以為意的神情隨著另一旁人的話語逐漸收斂,變得嚴肅起來。
若松竹一看見這樣的波本也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等到降谷零掛斷電話重新以擔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若松竹一才發現自己差點忘記呼吸沒有喘上氣來。
「怎麼樣了?蘇格蘭是被壞人帶走了嗎?」
「不是。」降谷零說,「他是自願跟著去的。」
可這個語氣可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松田陣平若有所思,畢竟諸伏景光並不是會喜歡讓人擔心他的人,能夠讓他拋下和小竹一他一起過生日的機會……想必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原因。
……那會是什麼呢?
「要回去問問你的長官什麼的嗎?」萩原研二向降谷零詢問,考慮到所處的畢竟是公告場合,他換了一個更委婉的詞,「和你們現在的工作有點關係?」
哪裡是有點。
「現在回去問長官不太方便。」降谷零想了想剛剛赤井秀一告訴他的內容。
以他的立場,他確實對景光的選擇沒有置喙的餘地。
但是既然身為好友,又怎麼可能不擔心他的安全。
「是和我有關嗎?」若松竹一也從降谷零的沉默里感覺到了什麼。
線索不足,暫時也推理不出來他們的動機和原因。
不過若松竹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和他,若松竹一本人有脫不清的關係。
……
說不清楚此刻的感受。
就好像是又甜又軟的泡泡軟糖浸入剛榨好的純檸檬汁里,連因為兩邊密度差而引起的泡泡吹出來都是酸的。
但不是因為以欺瞞之名實行的保護而產生的難過。
今天的糖很好吃,今晚的煙火也同樣很好看,剛才吃到的蛋糕也是他吃過最好吃的蛋糕。
有的時候,他也想為他們也做點什麼。
若松竹一終於下定了決心,想要再問點什麼,口袋裡卻響起了手機的電話鈴聲。
很熟悉的旋律。
讓在場的人神情都不由得一變。
若松竹一緩慢地把手機從寬大的上衣口袋裡抽出來,手指在屏幕上點住那個電話標誌停頓了一會,才往接通的綠色方向劃過去。
「……boss。」若松竹一說,「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原本臉上輕鬆的神色在聽到電話鈴聲時就蕩然無存,扣著手機邊緣的指節都變得僵硬起來。
組織的首領要求現在就要和若松竹一見面。
「藤田。」諸伏景光溫和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之前約定好的關於蘇茲酒記憶一事的情報呢?」
給諸伏景光傳遞消息的同樣是在組織潛伏多年的合作卧底,不過和威士忌三人組比起來,藤田的等級並不算高,他是近段時間來才從底層卧底之中提拔上來的。
走在前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氣,從房間最裡面的抽屜里取出一個u盤交給他。
遞過u盤的指尖都還在顫抖。
諸伏景光不動聲色地伸出手指接過那個u盤,在狹窄的受力面積之中避開另一邊泛黃、顫抖的指尖。
素來包容又溫和的眼眸垂下,輕輕嘆了一口氣。
果然是,陷阱啊。
下一刻。
諸伏景光腰后別著的槍支就抵在藤田的太陽穴上。
竟然比早就有所準備的叛徒還要快了一秒。
藤田早就藏好的手槍還沒有抵到蘇格蘭的腰側,就這麼停在半空之中。
身旁人過□□速的動作掀起了一點風。
藤田抬起眼,剛好看見蘇格蘭的眼睛。
依舊還是和剛見面時那般像是包容一切的溫和,彷彿還在和自己打招呼說今天天氣真不錯。
但是自己太陽穴處傳來的毫無猶豫和絲毫偏移的□□觸感卻告訴他……
蘇格蘭的手從來沒有因為猶豫而抖過哪怕一次。
沒錯,是威士忌組裡的蘇格蘭……
究竟是什麼給他,蘇格蘭更好下手一點的錯覺的?
其實藤田完全不用擔心在這裡會被蘇格蘭反殺,因為當他步入這裡的時候早就已經陷入了整個陷阱,蘇格蘭逃不掉的。
但是當他看著諸伏景光的眼睛時,卻升起一種下一秒就要立刻死去的錯覺。
「……我要去見他。」嗎。
若松竹一有些發愣地說道。
手中接聽的電話早就被掛斷,但若松竹一還是保持著那一個姿勢沒有變,連動作都是肉眼可見的僵硬。
雖然很不想承認蘇格蘭失蹤和明明已經打算丟棄他的首領突然傳喚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但是……過於淺顯的問題答案真的很難騙過自己的大腦。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慢慢討論清楚……」降谷零語氣有些說不清的滯澀。
把這兩件事聯繫起來太危險了,讓他很想要不那麼面對可能導致的結果。
「你在說什麼鬼話。」松田陣平拿肘擊了下降谷零的胳膊。
然後走到了若松竹一的面前,試圖讓若松竹一發直的眼神能把自己看清楚。
「聽我說,若松竹一。」
印象里,若松竹一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一見面就感覺不對付的同事,這麼認真地叫全了自己的名字。
也許是和今天的夜晚有關係,松田陣平臉上常戴的墨鏡被摘了下來放在自己的口袋裡。
平時看上去好像很不正經又很欠揍的同期,認真起來倒還能勉勉強強說一聲看順眼了一點。
……同期嗎?
若松竹一也不是第一次內心突然跳出來一個從前沒有接觸過的辭彙了。
這一次他倒是非常坦然地準備好了面對這接下來的一切。
松田陣平拍了拍若松竹一的肩膀。
「無論你要做些什麼,我們都會相信你的。」
「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麼?」
「……」
腳步聲自遠而近,在腳步聲停下來的時候。
若松竹一抿了抿唇。
「我明白了。」
若松竹一堅定地看回在場的幾人,包括聽聞消息后急匆匆趕過來的工藤優作和柯南幾個人。
「我要去見他。」
無論
是組織的首領也好,還是可能會見到的因為自己而受傷的蘇格蘭也好。
他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然後他看向神情複雜的降谷零。
波本如果是組織內的卧底的話,不對,是自己還不曾記起名字的警察先生,憑他的能力和掌握的情報,都應該是會在最後擔任最重要的指揮計劃的關鍵人物才是。
所以。
「波本,之後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你了。」
最後再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好了。
「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我還想要再過一個生日可以嗎?」若松竹一說,柔軟白皙的臉頰上揚起了一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微笑,在蓬鬆的金髮的映襯下看起來很是可愛。
「是想要我們所有人都要在一起的生日!」
若松竹一說著,還俏皮地舉起一根手指頭,整個人像是還沒有從甜甜的蛋糕里走出來一樣。
「答應我吧答應我吧!可以嗎可以嗎?」
在場的人都說了同樣的回答。
「……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