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警校貼貼的日子

「不——可——以——！！」

被拖長的語調透露著毋庸置疑的拒絕。

「不可以就不可以嘛……」若松竹一鼓著臉頰隨口嘟囔，焉了吧唧地靠到邊上，垂頭喪氣地抱著自己手中的電腦。

在諸伏景光又一次試圖尋找自己家中多年前那一場事故的時候，若松竹一就十分興奮地提出自己可以提供警方內部所有需要的消息。

這份透露著滿滿的法外狂徒一般的囂張，直接讓剩下的幾人把說服諸伏景光讓他們一起加入搜尋的話題硬生生轉了一個彎，迫切地阻止若松竹一，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在幾人再三強調的努力之下，若松竹一終於被說服——也不對，終於被眾人極力阻止之下喪失鬥志，抱住自己的電腦就蹲一邊的角落裡去。

「我說啊。」松田陣平才不會被若松竹一近來越發駕輕就熟的裝可憐技巧矇騙，「那本《行為手冊》看完沒？」

肯定沒看完，不然怎麼還能做一些這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松田陣平時刻徘徊在想揍貓貓頭和想摸貓貓頭的邊緣。

把書藏在自己的秘密寶庫里、完全沒有翻開來看的若松竹一心虛地僵直身體：「……才不告訴你，我絕對看過了。」

說罷好像為了加上話語可信度，若松竹一還很是欲蓋彌彰地點了點頭。

一眼就看出若松竹一在撒謊的警校眾人：……

諸伏景光還是嘆了一口氣：「我還是不太想要牽扯到你們……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有死亡的可能性。」

諸伏景光以為自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卻沒想到等來的回答。

「你在說什麼傻話？」

「陣平說的沒錯，我們不是朋友嗎？既然如此，更了解我們的你——就更應該把事情告訴我們才對。」

諸伏景光臉上浮現複雜的表情——至少若松竹一看不明白。

「就是這麼說啊，有我們幾個人一起調查，肯定不會有事的！」

一起調查。

嗯，他喜歡這個形容。

「不會死的哦。」若松竹一抱著電腦開口，聲音不像往常一樣總是帶著幾分沒睡醒感覺的黏糊感，反而是清脆的、悠悠的，有著幾分說不清的人外遊離感。

「絕對不會死的。」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若松竹一又肯定地重複了幾遍。

若松竹一原本還縮成一團抱著自己的電腦靠在角落裡，此刻也不知道想到什麼，金色的瞳孔微動，把手伸出來輕柔地撫摸自己的電腦，就像對待什麼珍寶一樣。

若松竹一像是用開玩笑一樣的口吻，卻藏著自己都驚訝的堅定：「我也，會保護你們的。」

「你們——」諸伏景光聽到後面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感受，「搞這麼煽情幹什麼啊，我可不會給你們彈奏一曲背景音樂的。」

「聽你的意思，景光你竟然還會演奏樂器嗎？」若松竹一總是能抓捕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注意點。

「會是會沒錯——」諸伏景光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臉，「但應該注意的是這個嗎？！」

若松竹一誒嘿了一聲，不說話。

「那好吧。」諸伏景光最終還是在自己好友們眾多的目光里屈服了一下，像是和什麼東西達成和解一樣摸到椅子上坐下，輕聲回憶起那些對他來說不算好過的事情。

「我的父母在我小時候就被兇手在我眼前殺害了，從那之後我和我的兄長就被親戚分開收養。我一直想要找到那個兇手是誰，而我唯一能清楚記得的事情就是——兇手手臂上有一個高腳杯式樣的文身……」

「難怪你那天聽到我說，看見一個高腳杯式樣的文身的人時那麼激動！」松田陣平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不過……」諸伏景光低頭，「之前聯繫過哥哥，說當時家中是西式的裝修，所以沒有我記憶中看見的和式推拉門。這樣說來，我的記憶還是真實的嗎……？」

降谷零從邊上站起來，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我們一起再調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對吧？」

眾人的目光隨著拍手的動作落在諸伏景光身上。

諸伏景光鬆開原本因為回憶緊緊握著的手，上面還有明顯的指甲掐肉的痕迹，他看了好一會，終於抬頭回看向眾人，輕輕的說：「是呢……」

「我們一起，一定能夠找到真相的。」

屋內誰都沒有說話，流淌著安靜卻又寧和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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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警校眾人例行的訓練時間。

又稱若松竹一愉快的摸魚時間。

總之不知道學校內部達成了什麼協議，在其他眾人進行晚上例行的體力訓練時，若松竹一可以幫警方或者學校進行一些技術上的幫助來作為他的晚訓。

反正現在若松竹一手邊是一碟從食堂撈過來的夜宵小零食，兩杯新鮮的檸檬水，一台電腦。

穿著深藍正裝警服的少年把頭上的帽子順手摘下來，坐在二樓的落地窗前，舒舒服服地進行公費摸魚。

只見若松竹一沒幾下就把分配給他的任務完成，就立刻點開了3D建模渲染的軟體，在搭建模型的時候，還時不時抓一把碟子里的零食，偶爾餘光還能看見樓下跑圈的五個人。

頂著在夜晚跑圈眾人幽怨的目光，若松竹一在搭建當時諸伏景光嘴裡的場景。

人在慌亂的時候記憶確實會出現錯亂，包括但是不限於場景的模糊與錯位。既然景光的哥哥說過……不存在日式推拉門。

但是也不用急著否定縈繞於腦海中的畫面一定是錯誤的。

按照當時小孩的普遍身高視角，以及相似化的模型場景構建……再加上濾鏡的高腳杯處理……

他有辦法了！

若松竹一眼睛一亮，直接把推拉門和高腳杯這兩個重點場景構建新的模型腳本，將它在各種場景下能夠見到的相似事物利用計算機的數據處理進行重新搭建！

就和曾經很著名那幾副利用視覺的錯位的圖畫一樣——先把所有視覺上造成的錯位效果全部處理一次……

「打擾一下——」

樓下又停留了一輛熟悉的車輛，外守一捧著乾淨的警服進來，想要收走又一批需要清理的衣服，今天的天氣很熱，也許臨近一天的末尾，他並沒有穿著往常一樣的工作服。

若松竹一從高處看著樓下的景色。

伊達航就像往常一樣，熱情又帶著領導力地上前來，取走外守一捧著的衣服。

若松竹一再等待系統的處理之時，不經意地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外守一，他的胳膊在行動之間不經意地露出一個觀音頭像的文身來。

他好像意識到什麼，伸直了原本窩在椅子上的身體，立刻端起桌子上的兩杯用高腳杯裝著的檸檬水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