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不好奇嗎

屋子的主人正坐在最中間陳列著的單人沙發上饒有趣味地打量眼前坐著的幾個人。

夏洛克·福爾摩斯原本並不太想要和今天上門的委託人見面，上一個委託還沒有結束，甚至給了他委託的人還因為途中陡然生出的變故時失蹤不見，導致家裡添了一個全新的麻煩——對面沙發上還惴惴不安坐著的就是。

監護人失蹤，他還得幫委託人暫時監護一下對面的小孩。

被迫管小孩的夏洛克·福爾摩斯今天也不想再接到奇奇怪怪的委託來浪費自己的時間了。

但是這個想法僅僅局限於見到來人的前一秒。

「——有趣的委託人。」

夏洛克·福爾摩斯如是說道。

柯南率先和他打了個招呼：「福爾摩斯先生，我們是來——」

夏洛克·福爾摩斯打斷了柯南的話：「不要著急，我大概清楚你們的來意，或者說，我更加傾向於，比起你們委託我解決事件問題……」

他的目光從對面沙發背後站著的若松竹一身上轉移到身旁的江戶川柯南。

「我這裡剛好還有一個委託，就交給你們去完成，我可以從旁提供幫助。」

夏洛克把右腿放到左腿上交疊起來，交換了一下姿勢，雙手照例合十撐著下巴。

「這個交易如何？」

幾人雖然當場就想要應下來，但考慮到這畢竟是遊戲世界，不知道該不該託付自己的信任，猶豫了一下。

若松竹一在他們猶豫的空檔，把手搭在沙發上，指尖自然又輕鬆地向下朝著沙發墊處，離遊戲里的小若松竹一的頭頂只差了一點距離。

「好啊，這個委託，我們接下了。」

夏洛克明顯很滿意，從大衣口袋裡取出了一根煙捲：「很好，若松，去那邊的架子上幫我把捲軸拿過來。」

他叫的若松明顯不是更大一隻的若松竹一。

沙發上正坐著的那隻應聲而起，從倒翻在地滿屋狼藉的書櫃里翻找夏洛克需要的東西。

「夏洛克先生。」

小若鬆氣喘吁吁捧著東西跑過來，剛好夏洛克在此時想要點燃手中的煙。

「你今天都不能抽這個。」看著明明很膽小的人卻在這時伸手奪走了夏洛克點燃的煙捲。

「福爾摩斯先生和華生先生都叮囑過我不能讓你再用這個了。」

夏洛克皺眉看著小若松拿著煙捲的手：「我已經把煙點燃了知道嗎？」

「就算你責備我，我也不能給你用的。」小若松還捧著書抱在懷裡，也學著夏洛克的樣子皺眉氣鼓鼓地看著夏洛克·福爾摩斯。

「不是跟你說這個，算了，和你解釋幹什麼，直接用命令語氣更行得通一點。」夏洛克前半段話還說得比較大聲些，後半段說得又快又輕，跟自言自語的碎碎念沒有什麼兩樣，除了說話的人誰也沒聽清。

「你剛剛說了什麼，夏洛克先生？」小若松沒聽清，很耐心地又重新問了一遍。

「以後，如果再看見我拿出被點燃的煙，直接用別的東西拿下來，裹一層別的或者拿上卷宗，什麼都好，就是不準直接上手奪走，聽明白了嗎？」夏洛克很嚴厲地看著他。

「……我，我明白了，夏洛克先生。」小若松被夏洛克看得愣住了，沒反應過來，眼睛還稍顯無措地眨了幾下。

夏洛克：「我又沒罵你，擺出這種表情幹什麼？」

小若松：好，好的！

夏洛克：「煙灰缸在這裡，你把煙捲丟這裡……不要直接拿手按住點著了的煙捲！」

小若松：……qaq

「真是拿你沒辦法！怎麼會有這麼麻煩的小孩子！」夏洛克抓了抓頭髮，從沙發上站起來，立刻制止了小若松的動作，「停，停下！你的手別亂動，我自己來把煙按滅！不準動！」

「我是不是……又給您添麻煩了。」

小若松垂頭喪氣地遞過捲軸。

「我也不想聽到這些話。」夏洛克接過捲軸開始翻找信息，「至於剛才想要開門結果把整個書櫃推翻了，昨天燒水的時候不小心按錯按鈕差點把整個廚房搞炸了以及晚上把床壓翻這幾件事我都沒有來追究，就不需要再說什麼了。」

在一旁圍觀的眾人：……真是想不到原來若松竹一竟然是這種性格。

「不想看了。」夏洛克心情變得有些快，乾脆合上捲軸遞給柯南，「我該怎麼叫你？小朋友這個稱呼估計不太合適。」

「……哈哈哈。」柯南茫然地接過捲軸，撓了撓頭髮，「叫我柯南就好啦！」

夏洛克·福爾摩斯點點頭，修長的體型站在柯南前卻不顯的很有壓迫感，雙手插在口袋裡側身而立。

「那就委託你，也幫我查清這個事件的真相吧。」

「這個孩子的監護人之前就來委託過我一件事，幫忙查清楚曾經殺死了他親生父母的兇手是誰。」

小若松在一旁點頭，頭頂久違地翹起一搓呆毛，跟著他點腦袋的動作上下晃動。

夏洛克繼續說：「不過只是提供了一些消息之後，那個監護人就又失蹤了。」

小若松頭上的呆毛無精打采地垂了下來。

「沒有說你的監護人把你丟了的意思。」夏洛克補充道。

於是小若松頭頂的呆毛又很好心情地翹起來。

暗中觀察的若松竹一：……盯。

「我和華生先前有調查過關於他們的事，不過什麼都沒有找到。硬要說起來，就好像是有一層屏障故意蓋住真相不讓人去觀察一樣，不然任何人做過的事一定會留下痕迹，而有痕迹就能抓到線索，但這次的委託和我之前做過的都不一樣。」

「在看到你們的時候，我大概就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了。」

「把地圖給你們標上了，線索自己找，順便借你們一下這邊的小若松。」

「不要這麼驚訝地看著我，你也想跟過去看看真相吧？」夏洛克也無精打采地倒在沙發上，「完全像是等比放大的樣子，我敢打賭，你長大后一定和沙發后那個人長一模一樣，雖然氣質上確實是個問題，不過關係不大。」

若松竹一嘆氣：「就這麼當著我的面詆毀我嗎？我會傷心的。」

夏洛克擺手：「帶走帶走。」

柯南見狀看著若松竹一：「那我們？」

毛利蘭已經帶著剩下的幾個小孩走到了門邊。

「嗯，走了。」若松竹一繞過沙發牽起小若松的手，回答了柯南的問題。

在若松竹一馬上就要牽著小若松出門的時候，一直倒在沙發上沒精神動彈的夏洛克突然出聲喊了一聲。

「小若松。」

「欸？」被牽著手的小若松聞言立刻轉頭，軟軟地應了一聲。

夏洛克說，「雖然也不知道這有什麼意思，但，華生也許在今晚還能趕得回來。」

「在快要離開的時候，再回來一趟吧。」

小若松疑惑地問了一句：「聽不懂。」

「不和你解釋了。」夏洛克重新倒回柔軟舒適的沙發上，「反正你記住就好。」

一開始小若松跟在他們身後還稍顯拘謹。

不過隊內的氛圍實在是太好了，連帶著小若松走路的步伐都輕鬆了不少。

先前拘謹的小若松終究還是沒能夠抵擋住內心深處的好奇。

「那個……你是我的哥哥嗎？」

柯南雖說走在前面，但一直關注著身後的動靜，聽到這個問題立即豎起耳朵等待大若松的回答。

「哥哥嗎？」若松竹一問到，「你覺得我是誰呢？」

「一見面就能從心裡感覺到很開心的情緒！」小若松瞪大眼睛看著若松竹一，「我從書上看到過，難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血緣關係嗎！」

若松竹一本來想反駁他，但一對上那雙亮閃閃的眼睛就只好把話重新吞回去：「你覺得是什麼就什麼吧。」

一直在前面偷聽對話的柯南：……完全不像是在哄小孩子啊，也太敷衍了一點！

小若松得到這樣的回答也沒有氣餒，更加興緻勃勃地和若松竹一聊天：「我從剛剛見面的時候就發現了哦，我們兩個長得好像啊！那哥哥你見過我的爸爸媽媽嗎？」

「叔叔之前雖然也對我很好啦，但是我還是很好奇爸爸媽媽怎麼樣了！」

若松竹一有些懷疑自己，試圖在原本就不太豐富的記憶里努力翻找答案。

自己以前……也這麼聒噪的嗎？

若松竹一陷入沉默的時間太長了，久到小若松都有些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他。

「哥哥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我太吵了呀qaq」

若松竹一看了一眼小若松，努力把向下的視線挪回來放平：「……沒有。」

小若松也秉承了大若松一貫的順著桿往上爬的技巧，一旦確認眼前的人對自己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之後就立刻：「那哥哥剛剛為什麼不說話？」

「我在想……」若松竹一沉思該如何說清楚後面的話。

「在想……？」小若松好奇地復讀了一遍。

「我以前也像現在這麼……」若松竹一差點就脫口而出「吵」這個字，但是好在收回了它，把它換成另一個稍顯委婉的詞，「……這麼地黏人。」

他以前才不是這樣的吧！

怎麼可能是像現在這個樣子。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降谷零諸伏景光班長不管是誰都能夠給他作證的！！

若松竹一想到這自己先愣了一會。

他剛剛……在說什麼。

那些陌生的名字……

又是誰？

若松竹一儘力地想要在腦海里繼續回想剛剛一時興起閃過的名字。

可惜這次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像是被人為干預抹掉了一樣。

和福爾摩斯先生的那個比喻竟然出奇地相似。

牽著小若松的手下意識地想要松下去，抽回來放進暖和的口袋裡，但是小若松卻誤以為是若松竹一手滑了沒力氣，自己努力抬手扣住了若松竹一的手指。

「這樣就不會抓丟啦！」小若松根本聽不出來大若松話語背後的潛台詞，傻兮兮地抬頭笑：「好耶，哥哥也誇我。」

「噗。」在前方偷聽的柯南沒忍住，剛笑了一聲就感覺到背後的死亡視線。

「江戶川君。」若松竹一冷嗖嗖地開口，「你剛剛聽到什麼了嗎？」

「沒有！」柯南當即回答，「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那你怎麼還在笑？」若松竹一依舊用冷淡的視線盯著他，「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容，收斂一點別以為我沒有看出來啊！」

柯南在大小兩個若松竹一快要趕上他的時候，趕緊上前跑去：「小蘭他們都快要到小若松他們家的地址了，我們可不能落後嘛！」

柯南跑得很快，他們兩個只好想辦法也追上去。

一大一小相似的身影很是和諧。

毛利蘭她們之前就提前告訴了柯南，為了節省時間她們幾人先進去探查一番屋內的景象。

小若松雖然很捨不得和若松竹一分開，但還是自告奮勇上前去為毛利蘭她們帶路。

所以大門玄關處，只剩下了柯南和若松竹一兩個人。

「等等。」若松竹一沒有給柯南溜走的機會，直接出聲叫住了他。

柯南傻笑：「啊哈哈，若松大哥哥你叫住我有別的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小孩子的手普遍都偏軟了一些，若松竹一手心處還殘留有著先前握手時的觸感，揮之不去。

「雖然一些意外……也許是意外吧。」

「你也看出來了吧。」若松竹一對上柯南的視線，「那個遊戲創造出來的n，也許就是我吧？」

也許用n來形容小若松可能不太恰當。

江戶川柯南剛好跑上台階，被若松竹一叫住的時候他踏上的台階剛好能和另一個人的視線平齊。

既然連主人都這麼問了，柯南也不打算像他的同期一樣隱瞞下去。

「啊，看出來了。」柯南點頭，「那就是你吧。」

柯南對接下去的答案很好奇。

「你就不好奇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嗎？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想所有人都不會拒絕告訴你的。」

「……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