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離開
從吳九濤那裡拿回來的藥材不少,因為是從藥鋪帶出來的,藥材的種類很齊,不過平攤下來,數量就不算太多。尤其是吳九濤拿出來給大家喝的幾味葯,只剩下一點點,難怪熬出的葯越來越稀。
還有不少藥材因為他們拿得匆忙,好幾種都混在一起,還得梁銜月慢慢挑出來重新分類。不過雖然麻煩了些,但她也得到了很多珍貴的藥材,裡面居然還有一小盒藏紅花、好幾塊杜仲和一支還算大的人蔘。
先是解決了騙人的「吳大夫」,又拿到了藥材和糧食,梁銜月這一天可算是相當順利,可壞事竟然也跟著來了。
興許是自己前一天拿了四十幾斤糧食回家的事在村裡傳開了,晚上竟然有毛賊想進梁銜月家偷東西。
知道梁銜月家院牆高,他還有經驗的搬了梯子來,可惜還沒翻過鐵蒺藜就被小黑察覺,小黑吠叫起來把梁銜月一家人都驚醒。小偷這才屁滾尿流的逃跑,連梯子都落在了牆外。
這簡直太囂張了!要知道,冬天那時雖然也小偷頻出,但偷的都是院外的東西,像是地窖里的土豆,或者倉房裡的煤炭,想偷糧食就不一樣了,非得進到家裡才行。
一想到可能有人趁黑摸到自己家裡,翻起櫥櫃里的東西,梁銜月就覺得毛骨悚然。更讓她氣憤的是這人目標明確,明擺著是沖著她昨天剛拿回來的糧食來的,這麼短的時間裡,消息只可能在村裡傳開,絕對是本村人下的手!
現在村裡也沒剩幾戶人家,同村多年,說不定還有親戚關係,竟然也打這樣的主意。
梁銜月以為這樣就很過分,沒想到又過幾天,這人竟然捲土重來,又在深夜造訪。驚醒了小黑以後知道偷不成他們家,泄憤似的往院里扔了好幾塊石頭,還差點砸中窗玻璃。
真是太噁心了!
梁銜月氣憤地想靠守夜揪出這人,熬了幾天都沒等到他再來,結果自己整個人白天失魂落魄的,終於放棄了守夜這個想法。
不過這小偷知道沒法得逞,倒是不再來梁銜月家這邊。反而是村裡其他人家聽說要麼被偷了東西,要麼沒成功,被人擲了石塊砸了窗玻璃。
大家都覺得是同村人乾的,連出去尋找物資都不安心。他們在外面找東西,家裡剩下老弱病殘,要是一回家發現家裡的東西都丟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疑鄰偷斧這種事發生了幾次,鄰里之間就有了隔閡,甚至會反目成仇。反正現在梁家村村民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平日里也不多走動。
倒是梁銜月家、季明岑家還有黃一峰家一直緊密的抱團,平時互相幫扶。他們一起做的貨架菜園也終於成熟了第一批青菜。
他們打算聚在一起慶祝一下。季明岑家的堂屋最寬敞,地點就選在這裡。
三家人摘下貨架上新鮮的小白菜,梁銜月片下了那個他們十分珍惜到現在還沒有吃完的大火腿上的肉切成火腿丁,季明岑殺了一隻已經長成的大兔子。黃一峰從家裡腌菜的大缸里撈出兩顆酸菜。
眼下黃一峰和梁康時兩個男人正拎著菜刀剁著餃子餡,他們準備包酸菜兔肉餡餃子和白菜餡,火腿丁就加在白菜餃子里,也算是兩種都有葷有素。
剁完了餡,他們就坐在燒的熱烘烘的炕頭上包餃子,光是放餃子的蓋簾就拿了五張。
天氣一直都暖和不起來,想讓家裡的青菜順利長大,也是為了待在家裡更舒服,火炕是一直都燒著的。今天因為要下這麼多人吃的餃子,季明岑家的爐子也升起來了。
梁銜月搬了張小板凳坐在爐子邊,爐灶上放著個鐵鍋,梁銜月小心翼翼的翻炒著裡面的白糖,季明岑站在一邊問他:「奶粉要放多少?」
梁銜月專心致志的盯著鍋里的糖,眼看著鍋里的糖泛出焦色,慌張道:「你快看著辦,我的糖要糊了!」
季明岑迅速往水壺裡舀了幾大勺奶粉,攪和過以後倒進了梁銜月面前的鍋里。
刺啦一聲,挽救焦糖於過「焦」的及時雨出現,梁銜月攪和了一下鍋里的液體,純白的牛奶染上了綿柔的淺咖色,梁銜月又手忙腳亂的問道:「我拿來的茶葉呢?」
季明岑屈指敲了敲就放在梁銜月手邊的茶葉罐。
「原來在這。」梁銜月打開茶葉罐,抓了一把茶葉出來撒進鍋里,繼續熬煮。
空氣中漸漸有了香甜的味道,連坐在遠處火炕上的梁康時幾人都聞到了。「月月,你做什麼呢?」
梁銜月頭也不回:「稍等,馬上好了!」
鍋里的奶茶翻滾起了泡泡,梁銜月最後把早早煮好的芋圓和糯米小丸子倒了進去。她的焦糖奶茶終於大功告成!
梁銜月往季明岑的碗里舀了一勺,催促他快點嘗嘗:「怎麼樣?」
季明岑認真的點頭:「好喝,很甜。」
梁銜月也嘗了一口,奶茶的口感綿柔,帶著一點焦糖的香氣,她又吃了一顆糯米糰子,指甲蓋大小圓圓的一個,軟軟糯糯。本以為沒有新鮮牛奶,採用奶粉沖調的奶做成奶茶味道會有差距,仔細一嘗倒也喝不太出來。
第一次試做的焦糖奶茶就大獲成功,梁銜月興高采烈的給所有人都分享了一杯。
幾個女性長輩都對奶茶讚不絕口,連一向不愛喝這些東西的黃一峰都喝完了,還覺得味道不錯。他大讚道:「我以前一直覺得這玩意甜的發膩,月月做的倒還挺好喝的。」
梁銜月坦誠道:「也沒有那麼好喝啦!是你好久沒吃甜的,身體會驅使你多吃高熱量的食物,才覺得格外好喝。」
喝完了奶茶,幾個人的餃子也包完了,灶台和爐子上的鍋都加滿了水,水一燒開就開始下餃子。沒過多久,一個個鼓鼓囊囊的胖餃子就浮上了水面,在熱氣里翻騰,滲出的點點油花也飄到了水面上。
這可是裡面有肉的餃子!黃一峰都多久沒吃到肉了,上次還是分到了梁康時從市裡找到了的火腿肉,他十分珍惜地片成薄片,吃了兩天才捨得吃完。
季明岑雖然養著兔子,也沒捨得多吃兔肉,他在梁家村的根基最薄,有什麼缺的東西要跟人交易,兔子是最好的貨物,村裡人都想要。
不過也有一點不好,知道他家養兔子的人多了,覬覦的人也不少,兔群的規模大了一些以後,只有那些剛出生不久的小兔子被養在原來那個屋子裡,成年的兔子就被季明岑放在了後院,夯實了地面紮起籬笆養著,兔子只要不下崽,一般也不會費力氣挖洞。
他在後院養兔子這事不知道被誰看見了,後院三天兩頭有人造訪。現在季明岑晚上聽到一點動靜就會驚醒,點起蠟燭到後院去看,十次有八次都聽見小偷逃跑的動靜。
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季明岑也沒提這些掃興的事。甄敏撈了滿滿一碗餃子給他,季明岑咬下一口,新鮮的小白菜和咸香的火腿丁冒著熱氣,味道好極了。
這一頓餃子所有人都吃得盡興,敞開了肚皮,幾個蓋簾的餃子都下到了鍋里,滿滿一大鍋全被吃光了。
餃子面和的有點多,剩下的被楊書蘭擀成一張大大的餅,切成手擀麵。筋道的麵條煮熟以後倒上芝麻油拌開。從貨架子搭的菜園上摘下一根黃瓜切成細絲,滴上兩滴辣椒油,撒一把蔥花,光是聞著就噴香撲鼻。
吃過一大碗餃子以後,每個人又分到了小半碗麵條,竟然也都吃下了。經常干體力活,所有人的飯量都見長。
吃完飯以後,梁銜月用帶來的茶葉給大家沏了一壺熱茶。圍著小小的炕桌,裊裊的水霧朦朧了彼此的眉眼。
梁銜月淺酌了一口杯中的清茶,聽到黃一峰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朝著面前的桌子靠了靠,聲音里透著嚴肅:「我想說個事。」
「我們……要不一起搬到我家原來住的別墅區吧?」
除了楊書蘭手上一抖,茶水濺出幾滴以外,其他人竟然都對黃一峰這個提議表現的十分鎮靜。
「我們上次去搜物資的時候也順路去過我原來的家,裡面的人早就搬走了,那裡圍牆加固過,地方也寬敞,我覺得還挺適合去住的。」
梁家村的治安越來越不好了,一開始只是小偷小摸。後來搶劫也多了起來,要不是他們三家人住得近,互相照應著,就憑他們一看就沒挨過餓的模樣,早該不知道被多少人搶過了。
都在家的時候還好,出門找物資就提心弔膽的,怕留在家裡的人出事。再加上每次到市裡尋找物資都要走上兩三個小時的路程,而梁家村現在又沒有什麼明顯的優勢能留住他們,搬走的想法就在黃一峰心裡生了根,在他發現自己原來住的別墅空置著的時候徹底破土而出。
梁家村裡像他這麼想的人不在少數,反正田地里又長不出莊稼來,城裡也有的是地方住,還比農村更安全,一個防盜門就能攔住大多數人,很多村民想明白這些以後,立刻就搬走了。
黃一峰之所以遲遲沒提這件事,就是想等貨架菜園上的蔬菜成熟。現在菜也摘了,是時候問問大家的想法了。
他這話一出,梁康時和甄敏都看向梁銜月,搬還是不搬,最重要的是梁銜月的決定。楊書蘭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十分不舍,她和兒子好不容易在梁家村安了家,有了房子種了菜,還養了兔子。這時候突然說要走,她怎麼捨得。
只是靜下心來一想,後院隔三差五有人想偷自家的兔子,晚上連睡覺都不敢睡熟,房子又是超市改造的,前院沒有圍牆,是季明岑去山上砍了木棍紮起一圈高籬笆,才遮住了路過的人窺視的目光。
也許換到市裡住能更安全點?楊書蘭心裡想著,把視線投向了季明岑,這一切還是要看季明岑的想法。
梁銜月和她身邊的季明岑突然成了整個屋子人視線的焦點,她放下手裡的茶杯,和季明岑對視一眼,清了清嗓子說道:「其實這件事我和明岑哥商量過,我們也覺得最好是搬到市裡去。」
「別墅區的圍牆被加固過,安全更有保證。而且我們來回到市裡尋找物資,花費在路上的時間太多了,白白增加了很多被搶劫的風險,不如乾脆在市裡找個地方住下。」
季明岑接著她的話說道:「今年天氣一直不暖和,酸雨又腐蝕了我們現在住的平房上的瓦片,屋子不夠保暖,冬天不會好過的。上次我和黃大叔一起去他們家看過,別墅里有壁爐,相比起普通樓房,有個壁爐更方便取暖。況且今年想過冬的話,柴火也是個難題,山上已經快沒樹可砍,市區卻很容易能找到閑置的傢具。」
「所以,我們也是贊同搬到市裡住的。」
聽了他們的話,幾個人心裡的天平又偏向市區多了一分。
甄敏說:「住在市裡的好處不少,就是搬家是個麻煩事。家裡的東西看著不多,收拾起來也有一大攤。」
黃一峰一聽到大家對他這個建議達成了一致贊同,十分激動:「搬家不難,馬路被大家走了這麼多次,坑洞都填得差不多了,正好我這裡還有一些汽油,我們開車過去,路不通的地方要麼繞路,要麼帶著工具把路平一下,來回幾趟就能搬好。」
「別的東西好搬,我們家的這些貨架和養在後面的兔子不知道該怎麼辦。」楊書蘭開口道。說起搬家,他們家還真沒多少有行李,就是這搭起來的貨架菜園才剛剛收了一茬,兔子有了雞爪藤作為口糧以後也養的膘肥體壯,要是不能帶到別墅區那邊就太可惜了。
「兔子可以用籠子帶過去,也不是不能養了,市裡想找個幾個貨架還不容易,正好我覺得這次種的菜沒有規劃好,可以趁這個機會重來一次。」季明岑安慰她道。
搬家一事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同意,擺在面前的困難也一個個被拔除。
這次搬家一共花了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梁銜月家的行李最多,但梁銜月有海島空間,挑了一些不引人注目的悄悄搬進空間里,打算到了新住處以後再拿出來。季明岑家行李最少,可兔籠佔地方,平均下來,三家人的行李倒是不相上下。
徹底把行李搬完的那天是八月九號,不僅沒有一絲盛夏的炎熱,反而颳起了猛烈的北風。三家人連行李都沒來得及好好整理,就被一場暴風雪堵在了黃一峰的別墅里。
原本的打算是暫時把行李放在這裡,梁銜月和季明岑兩家人各自在附近找一間別墅住下,壁爐取暖的範圍只夠一樓,二樓可以種些耐寒的蔬菜。誰知道碰到了暴風雪的天氣,三家人被迫住在了一起。
不知道當初強佔了黃一峰別墅的那家人是什麼時候走的,他們過來的時候,整間別墅亂糟糟的,到處都是被翻動的痕迹,幸好院門和別墅的大門還是完好的。
他們簡單收拾了幾個房間住下,正在發愁室內的溫度降得厲害,該不該出去冒險找些傢具做柴火的時候,梁銜月帶來了好消息。
「地下室里有好多木柴!」
「真的?!」黃一峰一聽這話就往地下室跑。家裡除了一些挪動不了的傢具以外已經被搜刮的不剩下什麼東西,他一直沒抱希望地下室還能有有價值的物資,連看都沒有去看過一眼。
來到地下室一看,大半個屋子都是整整齊齊摞起來的木柴。黃一峰打著手電筒拿起木柴查看。他以前買過壁爐用的木材,很快辨認出這裡一堆是櫟木,一堆是樺樹木。
他喜不自勝,沒想到這裡還有現成的木柴剩下。櫟木是非常優質的木頭,用作壁爐的燃料特別耐燒,能持久地散發熱量,就和木炭一樣。樺樹也是不錯的燃木,它的特點是燃燒速度快,和櫟木這種耐燒的木材一起混用最合適。
「讓我來看看地下室還有沒有什麼好東西。」黃一峰打著手電筒到處翻找。
梁銜月不覺得還能找出什麼東西來,連這堆木材都是她從空間里拿出來堆在這裡的,原本這間地下室空空蕩蕩,只有角落裡堆著一些雜物。別墅區名聲在外,應該有很多人都來這裡搜過物資,留下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
沒成想黃一峰突然驚喜地喊道:「這有一桶柴油!」說著,他從角落裡那攤破爛里拎出一個圓桶來,扒開蓋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確實是柴油,不是水!」
這才是地下室真正的意外之喜。
他們有了柴油,還有黃一峰的柴油發電機,在點燃壁爐之前,先用上了空調。
梁康時搓著手站在中央空調的暖風下面,感覺凍僵了的身體慢慢恢復過來。實在是太冷了,要不他們也捨不得用柴油。窗外的北風發出尖利的呼嘯,捲起大塊的雪花砸在巨大的落地窗上,讓人無法想象這竟然是八月初的景象。
暴風雪持續了將近一周,時停時續,一看到外面的風小了,梁銜月就和季明岑一起穿上最厚的衣服到院子里割爪子藤。地上的爪子藤都被埋在了雪裡,他們就割院牆上的。
被加高的院牆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爪子藤,像一片黃綠色的瀑布。割下來的爪子藤都拿到壁爐前面烘乾,餵給兔子們。吃不完的就被季明岑積攢了下來,留作冬天兔群的食糧。
也不知道是不是搬了家嚇到了兔子,還是天氣冷,好幾隻兔子都出現了食欲不振的情況,幾天就瘦了一大圈。季明岑趕緊把這兩隻兔子殺了,用鹽腌起來,掛在壁爐前做成兔肉乾。
暴風雪結束以後,氣溫陡然上升,半米多深的積雪短短半天之內就全部融化,外面到處都是大水坑,太陽一出來,空氣里濃郁的異味簡直熏的人要暈過去。
梁銜月他們緊閉門窗,偶爾出門也戴著防毒面具。一直到積水徹底蒸發才開始探索起這片別墅區。
別墅區雖然有著高大的圍牆和方便添柴的壁爐,住在這的人卻不算多。如果說剛搬來的時候,梁銜月還為此感到疑惑,那麼住了兩周,她已經知道別墅的弊端了。
爐火燒得再旺,在零下幾度的天氣里也最多能兼顧客廳和旁邊兩個房間,其他地方基本感受不到太多熱度。如果別墅有天井,熱量散得更快,連一樓都不怎麼暖和。
像是不久前的暴風雪天氣,他們三家人都住在這一個別墅里,就必須要開空調,否則二樓的房間也不過個位數的溫度。
要是冬天零下三四十度,更難想象要怎麼過了。
但現在想這事還為時過早,暴風雪過後溫度竟然上升到了近二十度,季節已經混亂不堪,才剛過寒風呼嘯的嚴冬,又迎來了春光明媚的暮春,可誰有記得,日曆上的節氣竟然是處暑。
不過這個溫度對梁銜月來說卻十分適宜,她和季明岑各自在黃一峰家附近另找了兩處緊挨著的別墅,稍稍清理過就住了進去。這下他們三家人又成了鄰居,守望相助,還能保證有自家人的私密空間。
選好了住址以後梁銜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他們的貨架菜園。別墅附近的便利店有的是沒人要的貨架,他們拆卸以後重新在別墅二樓組裝起來,裝填上樑銜月從空間里挖出來的泥土,撒上種子,等待著作物的萌發。
因為別墅的空房間很多,除了種在貨架上的青菜以外,他們還嘗試在幾個房間種了土豆、紅薯、小米和玉米。
種下土豆的時候大家都是忐忑的,害怕當年那種土豆霉爛病再次發生,糟蹋了他們用來做種的土豆,不過不知是不是梁銜月用的是從海島里拿出來的土壤,裡面沒有帶著導致土豆生病的病菌,他們種出來的土豆竟然個大飽滿,表面光滑的連坑洞都很少。
在等待作物收穫的這段時間,梁銜月還和父母一起去了一次甄麗家,告訴甄麗他們搬家的消息。自從甄麗所在的田家屯徹底劃歸成蔬菜基地以後,甄麗進出就不是太方便,一般都是梁銜月他們一家人去看望他。
甄麗每次提出要請假到他們家來探親,梁銜月都堅決反對,基地不讓內部工作人員隨意出入,也是有著保護他們的考量,像甄麗這種早早成為基地員工的人,這麼長時間也積攢下不小的身家,容易惹人覬覦。
住在梁家村的時候梁銜月的消息不靈通,後來才知道,常有住在基地里的人盯著像是甄麗這樣端著基地鐵飯碗的正式員工,看到他們離開基地就給外面的人通風報信,外面的人綁架了外出的員工,向他們的家人敲詐勒索。
基地就抓了好幾波這樣的人,也揪出不少基地里的內鬼,查問這些內鬼,發現他們也不是和外面配合的人關係多密切,不過是認識而已。可光是通個消息就能得到一大筆報酬,誰也抵擋不了這種誘惑,後來基地才嚴格限制員工離開基地。
梁銜月他們一家到甄麗那,還是甄麗和田薇以中級農業技術員的身份擔保,才讓他們一家三口能進入基地,在甄麗家待了小半天。
梁銜月給大姨和表姐帶了一籃子雞蛋和兩隻雞,這麼大的手筆讓檢查行李的工作人員都震驚了。他們也沒想到基地外竟然也有人過得這麼舒坦,肉、蛋、奶在基地也是十分稀缺的食物,基地里的牲畜養的少,糧食還不夠人吃的,也不敢養多少牲畜。一直到爪子藤出現,經過實驗后發現可以作為牲畜飼料,這才慢慢擴大規模。
可雞蛋在梁銜月家卻不算什麼特別的,現在海島里還有五隻公雞、八隻可以下蛋的母雞,以及十二隻等待長成的小雞。
這已經是一直在控制雞群規模的結果,否則加大孵化受精蛋的力度,梁銜月根本拿不出足夠的雞飼料。而且八隻母雞每天下的蛋梁銜月家都吃不完,好不容易找到了能順理成章拿出來的機會,還不好好讓甄麗吃個夠。
甄麗也被這沉甸甸的一籃子雞蛋嚇到了,她生怕這些雞蛋是梁銜月家節衣縮食給她省出來的,忙道:「你們家養雞了?這雞蛋還是留著你們自己吃,我在基地里吃得很不錯,我和薇薇的工資都高,平時在食堂里只吃米飯和麵餅,那些藤麵餅、藤粉我們一次也沒吃過。」
梁銜月還是第一次聽說什麼藤麵餅,問過以後才知道是爪子藤做成的食物,大為驚奇。不過這也是好事,爪子藤遍地都是,暴風雪之後凍死了一批,到現在已經又長了出來,爬滿了他們來時這一路無人的街區。
「我們家養的雞多著呢,下的蛋我們一家三口也吃不完,也沒有那麼多的雞飼料養活那麼多雞,這不,給你送來兩隻,你這邊還能開火做飯嗎?要是送到食堂去,可千萬要盯著點兒,別讓人偷了肉去。」甄敏把甄麗拉到一邊,小聲囑咐道。
甄麗仔細打量她的神情,看她不似作假,這才放心:「看來你們真的過得不錯,我這也有一些東西留給你。」
她說著從小庫房一個隱秘的角落裡拖出兩桶沉重的汽油,氣喘吁吁的說道:「一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有買汽油的額度,我想著你們可能要開車到處走,每次都把我和薇薇的額度買滿,後來就買不到了,只攢了這些。你們現在既然在別墅區住,也有發電機,冬天一定缺汽油發電,你把這些都搬走,我也用不到。」
「姐……」甄敏看著早早就為自己打算起來的大姐,眼眶濕潤。
「別哭,孩子們都在,怪羞人的。」甄麗自己看著妹妹,眼睛里也泛出水光。她這句話也是對自己說的,說完就抹了抹眼睛,拉著甄敏說:「你家養著蛋雞,營養不夠可下不了蛋,我和食堂榨油的師傅認識,你等著,我去看看能不能買幾個豆餅給你。」
甄麗說的那種豆餅是榨油以後的豆渣壓實做的餅,有臉盆那麼大,十幾公分厚,一個就有二十幾斤,這種豆餅對於雞鴨這樣的家禽來說特別有營養,基地自己養的雞也會吃豆餅渣加餐。
甄敏拉著她的手不讓她去:「我也就在這待這麼一會兒,你也和我說說話,講講你和薇薇過得怎麼樣。」
甄麗爽朗地笑了,她看著不自覺撒嬌的妹妹,好像又回到了妹妹還沒出嫁的時候,總是拉著自己的胳膊纏著她。
「我去那麼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別急。」
「那我跟你一起去。」甄敏乾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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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的到來,甄麗和田薇專門請了半天假,熱熱鬧鬧地說了一下午的話,最後梁銜月一家人趕在天色昏暗之前回到了別墅區。車上帶著甄麗給他們攢的兩桶汽油和買到的五個豆餅。
除了這些以外,梁銜月還可以順理成章的把空間里的幾隻母雞拿出來,假借這些母雞是甄麗送給他們的,幾家人一起養這幾隻母雞,吃雞蛋,好過梁銜月一家人吃雞蛋吃到吐,其他人卻早已經忘了雞蛋是什麼味道的。
由此,繼養殖肉兔以外,他們又專門有了一個養蛋雞的房間。
一間別墅里只有寥寥幾個房間住著人,卻滿滿當當的安排了各種作物和家禽的種植和養殖,加上別墅區就在繁華的市中心,外出搜索物資十分方便,梁銜月他們搬過來以後,確實感受到了諸多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