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凌易一早就察覺了西索身上猶如粉色泡泡般，不停冒出又炸裂的興奮之情，他之所以沒幹預，一是因為這種情感不是針對他，二則是他現在的行為主要是校長悟的情感驅動的，情感惡魔的身份處於弱化狀態。

作為一校之長，他不能因為學生有想打架的念頭就貸款執法，懲罰當然要在學生有確切的行動之後。

凌易停下向前的腳步，轉過身，面向正在動手的兩人：「西索同學、宿儺同學，高專內禁止打架鬥毆哦。」

和兩人交手鬧出的動靜相比，他的聲音顯得很輕，然而就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出口，按耐不住興奮主動出手的西索，和被惹出火氣的宿儺，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

只不過這停下的時機有些不巧，西索手中一張紙牌剛剛飛出去，而被糾纏的宿儺正展開領域，領域內一道咒力刃剛好飛向西索。如果是平時，面對敵人的攻擊，兩人絕對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應對，可此時兩人是被凌易叫停的，都處於失去戰意的消極狀態，這直接導致兩人同時吃下了對方的攻擊。

最終結果就是，西索那高揚的髮型被削成了平頭，而宿儺這邊被西索的紙牌割斷了和服的腰帶……

【嘶哈——】

【激動得眼淚從嘴角流了下來】

【嗚嗚嗚大爺腹部的斑紋好性感啊！】

【可惡，為什麼沒有把褲子一起劃破】

【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和斯哈斯哈斯哈，我要精分了，你們快看西索新髮型啊！】

【哈哈哈哈】

【23333】

【有一說一，長得好看，平頭也很帥，但，真的很好笑hhhhh】

【只有我的關注點是歪的嗎？你們有沒有覺得西索和宿儺太乖了，校長悟說停手就停手】

【最後的攻擊都沒有躲開，也很不正常呢】

【咦，好像真的是哦】

【一定是被校長悟的威武霸氣震懾住了！】

【不會吧，兩人打得那麼激烈怎麼會因為一句話就停下】

【你們不要忘了這裡是無限遊戲啊，有沒有可能是遊戲規則呢？】

【同感覺是遊戲規則限制】

【遊戲規則+1】

這邊被迫停戰的兩人有片刻的怔愣，回神后同時看向了凌易，一人不解地皺眉，一人兩眼放光。

凌易站在原地，似苦惱地開口：「念在你們兩人是初犯，就和五條同學一樣，每人抄寫校規一百遍吧。」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宿儺開口，同時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敢肯定，之前他已經被西索挑起了火氣，不可能輕易停手，可是就在他聽到凌易那句話的時候，突然就不想動手了，那種感覺就像燃燒正旺的火焰，被人兜頭澆下了一盆冰水，就算沒徹底熄滅，也是奄奄一息了。

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此時他問出來，也是想證明自己的猜想，有關凌易，有關這個莫名的遊戲。

「因為我是你們最敬愛的校長啊。」白髮青年說得很是理所應當，「宿儺同學難道覺得不應該嗎？」

宿儺注視著凌易，視線彷彿要穿透他眼睛上纏的繃帶，看透他的真偽，然而結果註定是一無所獲。

宿儺突然彎起嘴角笑了，一開始他對眼前這個所謂遊戲的東西並沒有多大興趣，選擇留下來，不過是因為外面更無聊罷了，現在看來倒是有點意思了。

兩面宿儺收回打量的視線，瞥到腳邊散落在地的腰帶時，神色忽的又一沉，但只短暫糾結了一瞬，最終還是歸於了面無表情。

「西索同學，你有什麼疑問嗎？」凌易又轉向西索，這次新來的學生似乎都有些問題，如果同學之間鬧矛盾，把高專毀了，他這個校長可是會很苦惱的，所以在進入教室之前，他要把矛盾一次解決了。

宿儺察覺的異常，西索自然也意識到了。

本來和另外三名玩家相比，凌易給他的存在並不高，可是剛剛凌易開口打斷他和宿儺，所顯露出的東西，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不否認剛才的異常可能是遊戲干預，但是他身為果農的直覺告訴他，凌易不簡單，或許是一顆隱藏的極為甜美的果實……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他又忍不住亢奮起來，所以他看凌易的時候，雙眼是帶著光的，只不過和先前不同，他發現他的情緒完全無法積攢起來，每每興奮到一定程度就會down下去，這種感覺就像泡泡還沒吹起來先泄了氣……

西索看著凌易，他用一隻手抓住另一隻手的手臂，因為用力，指甲甚至都嵌進了肉里，鮮紅的血液滲出來，而他臉上的表情也很精彩，像是在掙扎，又像是在忍耐，好像是在進行一場激烈的博弈……

最終西索還是收回了看向凌易的視線，他鬆開抓著的手，先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頂，然後用輕薄的假象做了一個偽裝，把髮型恢復成原樣。

【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剛剛宿儺和西索是不是和校長悟交鋒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可是他們明明都站在原地沒動】

【這就是高手過招的最高的境界嗎？形不動意先行，瞬息之間分出勝負！】

【可惡竟然是加密內容，有什麼是我這個尊貴vip不能看的嗎？】

【不過看結果是校長悟生了吧】

【校長悟威武！】

【前面的我給你點了贊】

【哈哈哈校長悟生了】

【23333333】

【[羞澀.jpg]到時候孩子滿月大家都來我家吃滿月酒啊】

【你們沒有自己的孩子嗎？為什麼搶我家孩子】

【大家都不要爭了，悟剛剛和我說了，孩子不辦滿月酒！】

「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了，現在便去教室上課吧。」凌易又把之前的話說了一遍，繼續走在前方領路。

「剛剛那個是什麼啊？」鳴人問旁邊離他最近的五條悟，他雖然不懂咒術，但卻能感知到宿儺展開的領域是一個很厲害的東西，曾經在終結之谷，他輸給了佐助，沒能把佐助留在木葉，那之後他一直在努力修鍊，想要變強，所以看到宿儺使出的領域，便忍不住在意。

「那個是領域。」五條悟沒有親眼見過兩面宿儺的本體，但卻曾見過高專內保存的兩面宿儺的手指，對宿儺的咒力有一定了解，再加上四條手臂的特徵，以及剛才凌易的稱呼，宿儺是誰已經很明確了——是來自千年前的詛咒之王。

「領域？」這對鳴人來說是一個陌生的詞語。

五條悟看向鳴人，雖是詢問，語氣卻很肯定：「你不是咒術界的人吧。」說著他的視線移到鳴人的腹部，「不過也擁有很厲害的力量呢。」

五條悟的目光太過明顯，鳴人下意識用手抓住腹部的衣服，因為用力指節都有些泛白，他知道村民之所以叫他妖狐都是因為他體內封印的九尾，衝動的時候他也曾使用過九尾的力量，最終卻是傷害了自己的同伴，那之後他便決心不再受那隻臭狐狸的蠱惑。

「我……我想靠自己的力量變強。」鳴人開口，糾結著有些不好意思，「你說的那個領域我也可以學會嗎？」

「這個要先學會咒力才知道。」五條悟說著看向前方帶路的凌易，「這裡就是教授咒力的學校，你可以試一試，畢竟五條校長看起來似乎很盡職盡責呢。」

「啊，原來是這樣，謝謝你。」鳴人對著五條悟道謝，也看向走在前方的凌易，只是不等他有進一步的行動，一直蟄伏在他體內的九喇嘛開口了。

「小鬼，我警告你，不要靠近前面那個人。」人類都說它是憎恨的集合體，卻沒有人知道它對善惡有著極敏銳的感知能力，在它的感知中凌易比暗不見底的深淵還要黑沉，這人簡直就是一個比十尾還恐怖的惡魔。

九喇嘛不想被牽連，雖說尾獸死後可以復生，但是很丟狐啊，尤其這事要是讓蠢狸貓知道了，它一定會被嘲笑。

鳴人腳步停頓，思想進入九尾的封印空間，看著被封印在大門內的九尾，表達自己的決心：「喂，臭狐狸，我不會再被你蠱惑了！」

九喇嘛一噎，看著不知天高地厚的鳴人，留下最後一句忠告：「老夫言盡於此，你要是想找死就去。」

說完它便閉上眼睛，進入了假寐狀態。

外界，五條悟和鳴人談完，便快走幾步，追上了前面的凌易，因為六眼的關係，他看到的比另外三名玩家都要多，再加上這裡曾經是他無比熟悉的高專，有些事情他也很在意呢。

比如，高專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遊戲到底是什麼？作為高專校長的另一個他，和遊戲又是什麼關係？

五條悟雖然偶爾會表現得自戀，但真的要讓他和另一個自己相處，他也會感到頭疼，不過他覺得自己雖然有諸多缺點，但一直都是一個負責任的好青年，想必另一個他也是一個有大局觀的人，在重要問題上能分得清輕重。

五條悟先在心裡給自己做了一個定義，這才轉頭看向旁邊比他稍高了一些的白髮青年。

「你就沒有什麼對我說的嗎？」他問。

「嗯？」凌易微微偏頭，因為眼睛上纏著繃帶，神情有些難以分辨，不過通過嚴肅抿直的嘴角來看，應該是在很認真地思考，許久他得出了結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做老師眼中的好學生。」

「…………」